屋内陡然一静,气氛怪异到极点。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由的瞥向傅长离,蓁娘子也不例外,她从豆蔻少女熬到如今的徐娘半老,这么多年只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跟她交接,从来也没见过东家。
这会实在好奇贺元琳身份,看到玉衡所作所为,一时犹豫,就没阻止。
眼前两人旁若无人的亲近,傅长离近乎麻木的盯着,他心爱的姑娘如上的明月,曾经是那么的美好,什么时候开始成了这幅模样?
他神色仓皇,语调悲怆:“你不是一直盼着我走吗,明日过后,就能如愿以偿,到时候你尽可以去找无数公子,为什么不等我走了?为什么连这几天也等不了?”
为什么?贺元琳想了想,可惜酒意昏沉,让她神思恍惚。歪着脑袋只记起自己一次又一次往他府上递消息,一次也没有把他等来的事。
既然避而不见,那就不要再见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她突然冷脸,“我命令你退下。”
说完总觉得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交代,可惜一时想不起来,就这样吧,她想着。竟是一副铁了心的模样。
她说的对,他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只要天一亮,他就要启程前往漠北,此去吉凶难料,多说无益,傅长离最后看她一眼,毅然转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贺元琳心中五味成杂,说不上来是痛快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天权见气氛尴尬,捧了酒过来给众人倒上,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蓁娘子率先举杯:“我等有幸同姑娘共赏这良辰美景,实属缘分,这酒先干为敬。”
被傅长离踹飞的房门已经被抬走,室内四通八达,抬头就能看到悬在空中的明月,清冷如霜。贺元琳望着那轮弯月,嘴角忽然浮起笑意。她正准备举杯一饮而尽,眼前飞快的闪过一个黑夜,是傅长离气势汹汹冲了上来。
只见他满脸凶恶之色,劈手夺过她手中酒杯,奋力掷在地上。贺元琳看着骨碌碌滚远的酒杯忘了反应。
他突然全没了顾忌,动作异常粗鲁,一把抄起她后背,跟甩麻袋似的,把人往肩上一甩,扛着就走。
满屋的人呆若木鸡,蓁娘子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去,身后的七名公子哗啦啦全涌了出去,可是哪里还有两人身影。
贺元琳被他骇人的样子吓到,脑中一片空白。胸腔跟腰腹被卡在他肩膀上,随着他奔走的动作,磨的火辣辣一片。
下垂的脑袋更是涨的通红,从小到大她从没受过这种对待,回过神来挥着手臂冲着他后背一顿拳打脚踢:“你疯了,放我下来。”
“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傅长离,你竟敢这么对我!”
“混账,有本事放我下来!”他没有半点反应。
…
“我头晕,难受,要吐了。”贺元琳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她终于被放下来,整张脸憋的通红,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被塞进一早准备好的马车。
进了马车也不安分,贺元琳满腔怒火,毫无章法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快到时,终于安静下来。傅长离看着她,眸中闪着奇异的光,一动不动,任她发泄。
“我要回去,你大胆,竟敢违抗本公主命令。”她身上带着醉人的酒香,脸颊晕红,许是这一路折腾累了,说这话时气势全无,反倒显得有些娇憨。
傅长离抱着她回房,顺手甩上房门。
“这是哪,我要回公主府?”贺元琳后知后觉,才发现这里不是公主府,她从床上跳下来,立马朝门口冲去。
惊呼道:“你锁门做什么?”接着,瞳孔一颤,“你脱衣服做什么?”她死死盯着他手上动作。
傅长离冷笑连连,“做什么?自然是你想要的!”他眼神凶恶,脱下外袍甩在地上,动作急切的探向腰间革带,一把扯下。
“大胆…我命令你出去。”贺元琳终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酒意瞬间散去大半。
眸色惊慌,连呼气也急促起来。她连连后退,直到脚跟抵住,往后一看,雕花木床上素色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脚下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掩下心中慌乱,盯着脚尖打算故技重施:“你这是做什么,早知道如此,我们一起留在桃夭就是,那里的公子想必也不会计较多个人。”
这些话他早就听够了这些,既然回来找她,傅长离就没打算放在心上。他挑眉,欺身上前,“多个人?有我一人足以,只要公主今晚还有力气出的了这房门,尽管去找什么公子。”
“是玉衡公子,”她仰面躺着,不停摇头,“我觉得还是玉衡公子....”
未尽的话语被他吞吃入腹,去他狗屁的玉衡公子。李书昱关他何事,就算她有了别人又关他何事,既然她有这个要求,他满足就是。
傅长离宽大的手掌一点点覆上她的,指节交缠,十指紧扣。
她心底泛起阵阵波澜,突然忘了呼吸....无意识的掐住他手臂,她是习武之人,本就耐痛,谁知道是这种痛法。
“怎么?”
贺元琳紧闭双眼,浑身哆嗦:“你轻些!”
傅长离楞住,在军营里什么荤话没听过,何况离了军营又入匪窝。论作战经验,他身经百战,论实战,纸上谈兵......
眼下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劲,立马起身。
痛意渐渐退去,贺元琳松懈下来,睁开眼睛问道:“好了吗?”
傅长离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刚想证明什么,一低头,素色锦被红梅隐现。
这是怎么回事?他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绝对不正常,他目光微凝,从上到下,不敢置信的扫过她,直到两人视线相撞。
他声音低哑:“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跟李书昱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不是....”他神色复杂,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一幕。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他呆呆坐着,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一幕,那晚他亲眼看见李书昱留宿!
贺元琳双颊绯红,这会才想起这事,支起身子一看,立马用锦被掩住。
斜睨他一眼,冷脸扭过头去,拥着凌乱的被褥躺下。
事已至此,他去漠北的事已成定局,她本来早就要告诉他此事,可惜他日日躲着,就是不来见她。
这会虽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但是她就是不想说!
酒意加上操劳,她几乎要睡着,突然从身后伸长出一双铁塔似的双臂,紧紧扣住她。
她猛的睁开眼看,急急道:“我说就是。”
贺元琳按住他的手,都不知道这人是真诚还是傻气,没好气道:“你跟她相识这么久,难道就没发现点什么?”
“能发现什么?”有什么能让他发现,傅长离满肚子疑问,突然灵光一闪,“他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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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是这种事情,日常相处怎么能看得出来?”
贺元琳回头看他一眼,傅长离一本正经,目露同情,显然是说真的。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难道不是?”
“她是女子,顶了哥哥的身份走马上任,你们从武安县一同回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难道就没发现不对劲?”
傅长离眼神瞬间呆滞:“怎么会?不说面对同僚要怎么遮掩,就是前段时日我还听到她得了怪病被带到宫中救治,怎么可能瞒的过去!”
“因为宫里人早就已经知晓,就是被人认出来,大家也是心照不宣。”
“再说,你们认识这么久,可曾见过她在你们面前光膀子宽衣沐浴?一路上她是不是总是包的严严实实?”
他楞住,仔细回想还真是,尤其是回长安这一路,天气炎热,李书昱却总是穿戴的整整齐齐。
傅长离茫然失措,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自己一定不会招惹她。
他眸中酸涩,鼻尖满是她的幽香,不由低下头,埋首在她发间。几个时辰之后他就要走了,她要怎么办?
“对不起!”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转眼又要分离,他嗓音低沉,带着浓重的鼻音。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要骗我?”他想不通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还记得当时他们吵的很凶,贺元琳提了许多要求,不停让他奔赴千里之外去替她寻找只有传闻中才有的奇珍异宝。
他追问缘由,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两人越走越远…
并非她不愿意告诉他,而是真相太残忍。贺元琳忍着泪意,答非所问:“这几日我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没来寻我?”
“我被圣上留在宫中,直到今晚才回转。”如果不是这般,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来跟她道别。
贺元琳飞快转过身,语速又急又快:“你被留在宫中,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你是怎么回来的?”
“怎么了?”他被留在宫中为什么她的反应会这么奇怪?
他怔住,突然想到圣上也很奇怪,这几日反复的提及晋王及薛氏。
傅长离捡了几句告诉她:“我本来已经躺下,宫里像是临时起意,突然来了个宫人告知我可以回去了。然后我就走了,还没到家,又被匆忙赶来的暗卫告知你去了桃夭,让我去寻你....”
傅长离直视她双眼,逼她面对他,“到底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
看来宫里这关是过了,贺元琳悬着的心突然放下,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多此一举把东西托付给别人,还特意送到城外去,好在现在告知还来得及。
“明日镖局里的人会去城外送你,你记得收下小石头手中的食盒,那是我亲手做的。”
傅长离又被她带偏,“什么吃食要等到明天才收下,还要送到小石头手上?”他稍稍侧开身,看着怀中女子。
贺元琳异常认真,一字一句交代,反复跟他确认他听到了才作罢。
傅长离长长叹气,“算了,不管什么事,我都不问了,”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真的?”贺元琳嘴角上扬,一瞬间又惊又喜,扑过去一把搂住他脖颈,宛若偷偷做了坏事又得逞的孩童。
有这么高兴吗,他忍不住在她额上亲了又亲。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应该苦苦追问,浪费这许许多多的光阴。
可是现在好像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