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IF线番外——人鬼情未了(4)
【“想和你玩,不行么?”】
炼器师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追问道:“你有未婚夫?你这样的性情竟也有未婚夫?从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藏得也太深了。”
于怀鹤又恢复了一贯的沉默寡言,没再回答。
未婚夫归雪间在一旁默默听着,将一切看在眼中,觉得于怀鹤没必要这么坦诚。
毕竟他只是一缕游魂,不可能真的出现在人世间。
于怀鹤的要求很简单,不过一两个时辰,炼器师就将幕离制作完成,属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临行前,他还不忘叮嘱于怀鹤,说成婚时别忘告知自己,到时候要送上一份大礼。
出了炼器师的洞府,四周无人,于怀鹤拿起还未收至储物戒指中的幕离,罩在归雪间虚无缥缈的身上。
猝不及防下,归雪间呆了呆。
幕离外的白纱长约六尺,垂坠而下,堆积在地面时如莲花般盛放,层层叠叠,隐约可见内里的身形。
一个简单的幻术,无中生有的创造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归雪间的存在。
好一会儿,归雪间回过神。
白纱经过炼器师的处理,身处其中,视线并无阻碍,他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一切。
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拨开薄纱的缝隙,深入其中,停在了归雪间的身前,好像是要握住他的手。
归雪间歪了下脑袋,和白纱外的于怀鹤对视,很是不解。
于怀鹤道:“幕离能够模拟步态,但不能控制速度,太快或太慢,你都会被撞到。”
归雪间眨了下眼。
所以于怀鹤的意思是要为他操控幕离?
只有每时每刻的观察,对幕离完美的掌控,才能切合归雪间真正的步调。
听起来很难,但归雪间没有怀疑,无条件的相信于怀鹤。
但是这样只要触碰到幕离不就行了吗?
短暂的停顿后,于怀鹤继续道:“而且,白纱很长,别人以为你看不到。”
作为站在幕离旁的人,于怀鹤好像有引导的职责。
归雪间想了想,好像也是。
虽然无法触碰,归雪间还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了于怀鹤的掌心中,很迟疑,也很小心,真实的肉.体与虚无的魂魄间有很少一点的重叠。
于怀鹤也回握住了归雪间的手指。
就
像是隔着生死的距离,也可以真的触碰到对方。
*
大多修士是追求清心寡欲,但到底没有成仙,不是无欲无求,闭关数年或是几十载出来,也要用玩乐消磨时间。
星斗城正是以此闻名修仙界,在一众仙城中也算得上名气最大的几座。不是城中有多少修为高超的修士,而是交通方便,往来之人不计其数,三大商会也盘踞于此,城中有诸多取乐之道。
归雪间死的太早,只有十八岁,又从未走出过那个小院子,活着时是个没见识的人,死后也是个没见识的鬼,看什么都很新奇,对星斗城有很大兴趣。于怀鹤便在城中寻了处府邸住下,就像普通的游人那样,每日与归雪间一同出门,探索星斗城各处。
斩杀第一魔尊之后,年纪不大,修为臻至极境的于怀鹤一时间名声大噪,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并不喜欢出风头,几乎没有公开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城中行走,身旁的过客每一个能认得出他来。只有三大商会的消息灵通,登门拜访过几次,但也不是要求于怀鹤加入商会,只是广结善缘,愿意为于怀鹤提供一切所需。
于怀鹤一一拒绝,没有接受。他一贯轻装简行,储物戒指中的东西十分简单,除了那日在拍卖会购入的价值二十万灵石的白纱,生活甚至可以称得上清贫了,是一个没有低级爱好,不能被讨好,心无旁骛的人。
然后,归雪间发现自己错了,于怀鹤并不清贫,反而十分奢侈。
有些时候,归雪间只是对某些珍奇多看一眼,欣赏了片刻,没有占有的意思,于怀鹤也会将其购入,摆放在租下的府邸中。
无论昂贵还是廉价,于怀鹤似乎对价格并不在意。
最开始,归雪间尝试过阻止,但拦不住。
于怀鹤的灵石不多,但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宝物不计其数,在拍卖会都售出高价,花掉的灵石与此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直至后来,房间都摆不下了,于怀鹤又一个一个挑选,将房间装点得很华美,问归雪间喜不喜欢。
归雪间有点怀疑于怀鹤突然多了这个爱好。
有了那顶幕离,归雪间在星斗城的一个多月里,没再被别人穿过身体。一般人也不是没长眼睛,非得撞上来。
有一次,于怀鹤在临湖的看台定了个好位置,欣赏即将开始的天女散花,又发现隐藏在人群中沾染着血腥气的魔修,
外出解决掉这个意外。
归雪间一如往常地留下来,有点无聊地看着雾气从茶盏中升腾而起。
……他想和于怀鹤在一起,即使有血。
这里是临时搭建的看台,不够私密,与外面只隔了一层帘子。路过的人眼尖,认出幕离用的是珍贵的天蚕丝,不请自来,上前搭讪。
归雪间搭理不了,也不想搭理。那人兀自表演了一番,得不到回应,似乎受了很大侮辱,正要发作,于怀鹤却悄无声息地重回房间。
归雪间的哈欠打到一半,有忽然有了精神,对着于怀鹤所在的方向,软绵绵地叫这个人的名字。
平日里,于怀鹤习惯收敛灵力,不会引人注目,也没人能探查得出他的真实修为。此时此刻,他视线笔直地看向那人,泄露了一点气息,房间内的灵力浓郁到了近乎可怕的地步,可以撕碎大乘期下的一切修士。那人吓得不轻,知道惹了**烦,连声道歉认出,灰溜溜地跑了。
于怀鹤一步一步走到归雪间面前,俯下.身,伸手拂开白纱,摘下悬挂其中的玉佩。
归雪间微微皱眉,觉得白纱好像是自己这一缕游魂的衣裳,被一点一点拨开,展露在于怀鹤的面前。
不是害怕,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热茶的雾气袅袅娜娜,他仰躺在桌面,以这样的角度看向于怀鹤,毫无保留地被这个人握在掌心。
于怀鹤的指腹贴着玉佩,缓慢地抚摸着,好像也落在了归雪间的身体上。
莫名的,归雪间觉得于怀鹤的体温应该很低,是雪的温度,他感觉不到冷,身体却颤了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归雪间记不清时间的流逝,外面的天是半明半暗,周围很安静,于怀鹤的视线落在归雪间身上:“星斗城人多眼杂,你单独留下来,我不能放心。
归雪间心想,玉佩上不知道被下了多少层禁制,即使是第一魔尊复生,没个一时半会,怕也不能解开,更何况其他人或魔?
但比起一个人待着,归雪间更想留在于怀鹤身边,所以说:“我……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下次我们一起去。
他没有那么害怕鲜血了,浓重的阴影也会褪去。
但于怀鹤觉得这样不行。
于是,一人一鬼又再次登门拜访那位炼器师。
比起上次,这次的要求就很奇怪了。于怀鹤希望这顶幕离可以在自己的操控下与世隔绝,某种意义上来说像是牢笼。
果然,那炼器师听了于怀鹤的要求,神情越发不对,疑神疑鬼道:“于怀鹤,你这么做,难不成是……强人所难?”
听了这话,在一旁飘着的归雪间险些从半空中跌下来。
那炼器师又鬼鬼祟祟道:“对了,你上次提到未婚夫,我忍不住打听了一下,知道你在东洲时的旧……”
于怀鹤偏过头,瞥了对方一眼,打断他的话:“没有。”
又解释了一句:“他怕血。”
炼器师叹了口气,不是很信的样子。
归雪间在旁边看着,不知道炼器师的未尽之言是什么,但看这人对于怀鹤的品德似乎有所怀疑,很着急想要解释,于怀鹤真的只是好心。
又没有办法,他说不出话来。
于怀鹤看着着急的归雪间,没再等下去,勾着玉佩,拽着归雪间,离开了这里。
过了几日,于怀鹤上门取重新炼制后的幕离,那炼器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
*
在星斗城的一个多月,归雪间有了很多全新的、愉快的记忆,几乎都和于怀鹤待在一起。
在此之前,搜寻魔族的那段时间都在剑上度过,来到星斗城后,有了固定的住所,每天日落黄昏,入夜之时,于怀鹤都在后院练剑。
归雪间很是佩服,又想难怪这人的修为超凡脱俗,一般临近飞升的修士,很少会再将精力投于此处。
于怀鹤还是不间断地练剑,大多时候不用灵力。
玉佩被挂在树梢,归雪间在一旁看着。
于怀鹤所创的《千秋岁》是威力不可估量的剑法,出剑时的身姿很好看,归雪间看了很多遍,还是不愿意错过。
又一次,于怀鹤练剑。
晚上的月亮很好,银色的光芒落在于怀鹤漆黑的眼眸中,归雪间没太多抵抗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靠近了些。
不知为何,他的视线离不开眼前的人,总是有一种想要触碰眼前的人的欲望,但又永远碰不到。
归雪间想了很多,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缘由,可能是于怀鹤太特别了,是他短暂人生中从未接触过的人,他没办法抵抗。
他的胸口有点闷,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月光也凝聚在剑尖,和此时此刻的于怀鹤有点像,那么明亮,那么锋利,那么刺眼。
归雪间尝试去捞剑上的月光,以此代替另一种不能实现的愿望。
于怀鹤的动作极快,右
手收剑入鞘,左手像是拽住归雪间的手腕,又很明显的落了空。
他的眼眸有一瞬的震动,又说:“归雪间,剑很危险,不要乱碰。”
归雪间不明所以,明明是不能伤害到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也不能尝试。
但于怀鹤的神情是难得的认真,好像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归雪间还是乖乖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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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雪间从玉佩中醒来。
在玉佩里待着修养时,他是完全失去意识的,不是睡着。
以往从这样的状态完全苏醒需要大半刻钟,这一次,意识还未清醒之际,归雪间察觉到一道很轻的声响,是听过无数次的,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
他猝然一惊,睁大了眼。
剑刃割破于怀鹤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没有倾洒在地面,而是被玉佩吸收殆尽。
于怀鹤很轻地“啧”了一声:“耳朵也太尖了。”
很少有事会脱离他的掌控,但好像每一次都与归雪间有关。
归雪间似乎没听到于怀鹤的话,他的嗓音有点抖,像是感同身受的疼:“之前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吗?”
在此之前,每次归雪间昏睡时,于怀鹤就会为玉佩续上鲜血,不会等到之前的用尽。
如果每次都要用这么多的话,归雪间觉得自己没必要总是待在外面,这个世界对他的吸引力被另一种东西抵消了。
“不是。”于怀鹤很快否认,“这次不一样。”
归雪间忘掉了害怕,他盯着于怀鹤的伤口:“那为什么?”
又喘了口气:“你不要这样了。”
……很疼的。
于怀鹤还是没有停下来。
鲜血沁入玉佩,将其变为纯粹的红。一瞬间,归雪间骤然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他与玉佩似乎融为一体,神魂如同一个漩涡,将附着在玉佩上的鲜血和灵力席卷一空。
在这世间,魂魄唯一的载体只有灵力。
于怀鹤不间断地释放着灵力,那些磅礴的灵力转瞬间全都消失,不断压缩,化作实质,凝聚在了玉佩周围。
而玉佩承载着归雪间的魂魄。
归雪间重新睁开了眼。
和以往不同的是,归雪间有了重量,不再是轻飘飘的了。
他又有点茫然失措,好像分不清身处何处了。
自己还是在床上吗?
一样东西落在面前,他分辨了一小会儿,才认出那个庞然大物是于怀鹤的手。
归雪
间飞快眨了眨眼,明白过来是自己变小了,个头比于怀鹤的手掌略矮一些。
他拼命仰起头,脖子都快折了,才看清坐在床的另一侧的于怀鹤。
于怀鹤半垂着眼,安静地注视着归雪间,好像对此早有预料。
归雪间很聪明,几乎立刻就猜出了个大概,他用很兴奋的语气说:“于怀鹤,你好厉害。
竟然能用灵力和鲜血凭空为他捏造一个身体,用于附着魂魄。
于怀鹤的神情没什么改变,淡淡道:“还行。
归雪间又看了一眼,于怀鹤的伤口已经止血才松了口气。
他不能再飘起来,很想试试自己的新身体,小心地跳了一下,差点跌倒。
接下来要试着走路。
但是于怀鹤的手掌横在他的面前。
归雪间呆住了。
眼前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的四肢很不灵活,很不听话,费了很大力气往旁边挪动,好不容易看到希望,那座山——于怀鹤的手又挡住了去路。
归雪间忍了忍。
山却又很不讲理地滚落了石头——于怀鹤弹了下中指。
归雪间的平衡能力很差,身体摇摇晃晃,最终还是没有稳住,后倾栽倒在了柔软的被子里,整个人都被埋起来了,只露出半截小腿,是很小的一团。
好一会儿,归雪间锲而不舍地从被子里爬出来。
他的脸是很小,但对于怀鹤而言,这样的距离太短了,每一点表情的变化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像此时此刻,他蹙着眉,像是受了很大委屈。
归雪间的身体很小,嗓音也大不了,质问的话说出口像是蚊子哼:“于怀鹤,你怎么这样!
于怀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帮你试试这具新身体有多灵活。
归雪间想到不久之前的事,这个人用鲜血和灵力为自己捏了新的身体,可能真的是好心吧。
他撑着手肘,想要爬起来,但是被子太软了,他又不太适应这具身体,动作看起来很笨拙,总是站不起来。
于怀鹤看了一小会儿,伸出手,看起来是准备帮忙了。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比握剑时要轻千万倍,拽着归雪间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归雪间有点晕,四肢无能为力地挣扎着,最后停在了于怀鹤的面前。
两人对视着。
归雪间看到这人漆黑的眼眸中有一抹很淡的笑意,因为于怀鹤总是很平静,所以此时看起来有非常明显的不同。
归雪间大发雷霆:“你就是故意**我。
他觉得这个人就是把自己当成玩偶了。
于怀鹤勾着唇角,露出一个笑来:“想和你玩,不行么?
【作者有话说】
**一只巴掌大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的猫真的很愉快吗?
龙傲天表示真的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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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