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又和小袁小林影子姐说:“你们仨早点回梨花村吧。”
“不回。”
三人异口同声。
影子姐:“梨花村又不是我家,说好我要跟着你的。别想撵我走。”
小袁小林慌张说:“求求将军了,大不了以后我们不提奖赏的事。我们还能为将军挣钱。”
春顺旺子和正方脸葛苏几个也纷纷点头,一个个先后表示会将赤诚之心掏给她。
元香抱着头,觉头疼。她还能怎么办呢?要怎么才能打发这些人呢?
元香一个人痛苦,乞丐默默坐在她身边。
影子姐坐在她另一边,用只有他们三人听到的声音问:“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好回宫了?”
元香瞥眼看她:“你怎么知道?”
乞丐听到这话,隐在暗中的眸子也瞬时晶亮。
影子姐睁大眼:“真的?”
“不过我不能带着你。等和陛下说了话,我就出宫。”
影子姐一脸失望:“陛下都成为明君了,在宫里当娘娘不好吗?”
元香望着悠悠夜色:“总没有这天地广阔。”
“行吧,只要你答应让我跟着你,怎么着都行。”
影子姐都退让了,元香当然得顺坡下驴:“行。”
两人十分愉快。只有一旁的乞丐,面色沉如一潭死水,原本晶亮的眸子蒙着灰败,灰败中隐有一层厉色。
第二日,元香装作若无其事和所有人告别。
大家提出跟着她一起上京。
元香一口拒绝:“这么多人上京都,别人不知道的,还当咱们要攻皇城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好说歹说,她表示等出宫后一定找大家后,所有人才放过她。
除了小袁小林和影子姐知道她所有身份外,春顺旺子和正方脸是只知道她是元隆之女,却不知道她香妃的身份,而葛苏和其他人压根不知道她是谁。
等得知她是元隆之女,现场差点闹翻天,“小将军”三个字震破天际。
元香捂着耳朵,是劝也劝不住。
至于她香妃的身份,大家得知后,也十分了然。都觉得她是因为百姓,不惜牺牲自己进宫的。
挥手告别。
小袁小林见乞丐跟着元香走,不满起来:“乞丐为什么能跟着你?”
两人不满,大家都不满:“对啊,小将军,乞丐为什么可以?”
元香无奈:“你们有本事让他别跟着我,我是没本事。”
影子姐劝大家:“将军多个人照顾也好。”
袁虎觉得也是,帮着影子姐一起劝大家。大家这才停歇。
元香骑了小半时辰马,乞丐用两条腿,追了一路。
她颠的腰疼,下马时乞丐气喘吁吁来扶她。
元香左右瞧瞧,不见有其他人,才任由他扶着自己。
乞丐满头大汗,气还没喘匀,脚上的破鞋也少了一只,被石头和杂草划得鲜血淋漓。元香当下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管他了。
正打算抬脚往前走,入目发现一行人。
为首的两个十分眼熟。
元香觉得他们是来找茬的,但毕竟是老熟人,她也没拔刀。只是将乞丐往身后拨了拨,才笑着打招呼:“林叔,大帅,巧啊。”
“不是巧合,我们是特地来找香儿的。”大帅一如既往的和煦笑脸。
元香发现事情走向和她想的有出入。难道是大帅他们还不知道是她干的好事?
元香一下轻松起来,走上前:“我知道了,大帅和林叔一定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吧。哎,这事闹的,也不知道谁尽传瞎话,说什么陛下招边关军回京都救驾,结果大家一听,都给吓跑了。”
大帅依旧笑得温和:“香儿怎知此事是谣言?”
元香反应极快:“这还用说嘛,一听就是瞎话。骄皇又不是傻子,不到万不得已,哪可能用这招同归于尽。是吧,林叔?”
林牧同样扯起一个笑脸,开口:“香儿这是要去哪?”
元香:“上京都一趟。看看老朋友。”
林牧:“可是探望陛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元香扯谎:“看他干什么?林叔说笑了。”
林牧:“当然是向骄皇邀功讨赏。”
元香笑脸变苦瓜脸:“你们看来是知道了。找我寻仇来的?”
这话,元香是故意问的。
话落,扯起乞丐掉头就跑。
又一个急刹。
她竟然被围了。林牧早防着她。
眼瞧着包围圈缩小。元香才又冲大帅挤个笑脸。
林牧发话:“抓住她。小心她的暗器。”
别人不知道她的身手,林牧知道啊。
当然元香也是不怕的,游刃有余对付眼前这些刚和黄头巾们进行过一场决斗的人。
直到林牧喊:“将乞丐抓住。”
元香不可能让乞丐落在他们的手里,见有人向乞丐动手,她腾出一只手去护乞丐。
这样一来,她躯干部位暴露无遗,一人瞧见空隙,大喜,剑直直冲着她腹部刺来。
元香才要闪身避开,谁知乞丐抱紧她的腰身往后一倒。
有乞丐当垫背,疼倒是不疼,就是等她爬起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被架了好几把锋刃。
元香冲乞丐捏了把拳头,转头冲林牧和大帅露齿笑:“都自己人,有话好说。”
林牧似笑非笑道:“我们将香儿当成自己人,可香儿怕是未必吧?将人绑起来。”
林日辰亲自来绑元香,还和同伴说她:“这人狡猾得很,不能被她逃了。绑结实点。”
元香被绑了双手,绳子一头被牵在对方手里。林日辰又让人来绑她的双脚。
跑不快,但留了空隙方便她走路的那种。
元香低头瞥一眼自己的脚,觉得问题不大,可等她再瞥一眼乞丐,她叹气。
林日辰看出来她在乎乞丐,当下说:“将乞丐带去队伍末看守!”
鸡贼啊!把乞丐和她分开,她要救乞丐,就没那么容易。
元香咬牙切齿夸赞他:“兄弟有前途。”不愧是林牧的亲侄子。
看来只能另寻机会。
元香问林日辰:“咱们这是要去哪?”
林日辰昂着脖子不睬她。
元香又问:“大帅打算把我怎么着?”
这回林日辰面无表情开口:“对付你这种叛徒,自然是严惩不贷。”
“怎么严惩不贷?”
“杀了。”
元香自然不信他这话,要杀她,现在就能杀,既然将她绑起来,肯定是她另有用处。
可什么用处呢?
元香知道林日辰不可能告诉她,也就没费这个口。
路上走了两天,脸晒伤了,衣服臭了,鞋子破了都不打紧,但她越发体力不支。
腿软不说,就连拳头都攥不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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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她哪经历过这些。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小皇子搞的鬼!
大帅和林牧都当她假装的,不理她。继续押犯人一样押着她赶路。
元香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等到真的路都走不动,还不是任人宰割。
试着又攥了攥浮肿的手,怕她渴死,林牧让林日辰来给她喂水,元香偏头拒绝。
林日辰冷哼一声,落下句:“看你能熬到几时。”说完走人。
人不一定渴死,但她喝了水,手脚继续浮肿下去,肯定逃不脱。
林日辰第二次来送水,她仍旧不要,就连一口饭也不吃。
林日辰语气阴鸷:“你不会是想将自己渴死饿死吧?”
元香不理他。她也不是故作高深,只不过要保持体力。
“你真不吃?”
元香瞥了林日辰一眼,成功将人气得跳起来后,撇过眼去看风景。
林日辰被气走了。
“臭乞丐,活腻了吧!”
元香听到吵闹声,冲声音的方向看去,就和乞丐对上了眼。
乞似乎要朝她的方向跑来,看守他的人不让,一人牵着绳子,一人拽着乞丐的后衣领。
乞丐望着她的眼神,满是痛心不安。
元香也想不理会他,但面对如此炙热的眼神,她叹口气,用口型说:“我没事。”
估计是这家伙没领会,仍旧梗着脖子,要冲她这边来。只可惜势单力薄,终究被拖走了。
乞丐被个“长脸痦子”一脚踹翻在地,他也不起来,目光呆滞望着天空的白云。
长脸痦子想看乞丐挣扎着爬起来的丑样子,谁知并没有,当下更来气。
更将这两天的担惊受怕一股脑发泄在乞丐身上,接连往乞丐后腰踹了好几脚,累惨了才停下。
乞丐哼都没哼一声,表情还十分平静。好似灵魂已经出鞘,只剩一具躯壳。
“臭乞丐!臭傻子!”
“估计是被人虐惯了,皮厚。理他做什么?”
两人坐一旁喝酒吃干粮。
乞丐就这样呆呆望着天,天上飞过一只鸟,瞧着自由又烂漫,只马上后头又追来一只鹰,眨眼鸟毛纷纷扬扬飘洒了半空。
他也不想。
可还有什么办法呢?
是他们不愿给他活路。
...
元香发觉他们去的方向,当下和林牧说:“叔,你们该不会还想去京都城吧?”
林牧和大帅都不说话。
元香左右瞧瞧两人,继续说:“不会是想拿我要挟骄皇吧?”
她呵呵笑:“叔啊,想多了。骄皇可是暴君,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受胁迫。咱们还是别去送死了吧?”
元香是真心实意替他们考虑。大丰收大部队没遣散时,她怕大丰收和朝廷两败俱伤。眼下,因为她,大丰收遣散,而大帅要是再过去,那显见就是送死。
要眼下这些人都死在京都,她罪过大了。
林牧和大帅还是不睬她。
元香是劝了一路,直到他们在一个山脚下住下不走了。元香才发现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元香闭嘴,决定静观其变。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逃?”
林日辰吃饱了干粮,坐在她对面,满脸讽笑鄙夷打量她。
元香还没说话呢,听到他继续说:“哦,我明白了。是被骄皇养得太好,长太胖,身手不够利落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