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领头生怕官兵头再说出什么对大丰收不利的话来,迅速上前阻止:“都是误会。有话我们找个清净之地详谈如何?”
官兵头当然不答应,继续朗声说:“怎么,你们还想杀人灭口不成?今日就让众百姓一起评评理,你们大丰收做的是对是错!”
官兵头举目四望,冲街道两头招手,示意大家尽管围上来。随即才又说:“百姓们你们可知道,这些自诩大丰收义士的人竟要求县官大人将得了疫病的人放出来,最好让大越所有人都得疫病,大越越乱,说是大丰收越能得逞。还说事成之后,等大丰收的大帅登位,许诺县官大人高官爵位。
县官大人当然回绝,那可是瘟疫,传出去了,大家都要死的。而这些人倒好,仗着他们人多,屡次上门威胁不算,还将三千人驻扎在城门口不走了。今日县官大人忍无可忍,不想再忍,就不信他们三千人还敢踏平咱们县城不成!”
乔装成百姓甲的林豹:“大丰收说得好听,都是为了百姓,原来是想毁了大越啊?大越可是大家的大越。”
同样乔装成百姓的光头崽:“难怪近几天府衙门口出现不少外乡人。”
“城门口我都不敢走了……”
“谁敢走啊,那么多人,跟土匪似的占着城门口。”
“我说呢,怎么都不走,原来他们是想逼迫县官大人。真是太坏了。”
“自从我那赖头侄子加入大丰收,我就知道大丰收和蓝眉军一样,里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领头带着十余黄头巾被围在人群中,心腹气极解释:“我们没有要求县官放出疫病人,只不过是想让县官将瘟疫之事上报……”
大领头及时抓住心腹手臂:“别说了。”
心腹止住话头,惨白着脸瞧大领头。
躲在百姓中的林豹:“让县官将瘟疫之事上报?好端端的,你们大丰收干嘛要这么做?”
百姓七嘴八舌:“他们肯定是想引起大家的恐慌,到时,就能造谣陛下。他们不会是想不废一兵一卒,靠着百姓们的舆论将陛下推倒吧?”
“大家可千万别被大丰收说的那些好听的话给欺骗了。上回我路过百花镇,有人说的话我觉得特别有道理。陛下虽算不得明君,但也是咱们大越的陛下,陛下在位数年,至少守了边关,守了皇城,守了大越,可要是被大丰收所谓的义士得逞,就凭他们,真的能比陛下做的更好吗?我看未必。大家说呢?”
“有道理。”
“说的一点没错!”
“守护陛下!”
“打倒大丰收!”
半个时辰后,大领头总算得以突破重重包围,带着心腹灰溜溜回到了城外。
而当时县城内,百姓间的传闻更愈演愈烈。
“都听说了吗,衙差带着装着疫病人的马车前往瘟疫村的路上,被大丰收给劫了!县官大人拒绝和他们狼狈为奸,他们竟然使这种手段!”
“……简直比蓝眉军那些东西还不配为人!”
“守护陛下!”
“打倒大丰收!”
城外门口。
原本密密麻麻的三千人,此时只剩五百有余。而那些满地爬的疫病人,早在将人吓跑得差不多的时候,也悄无声息回到马车内,被衙差带走了。
大领头瞧着眼前的荒凉,自语:“这下糟了。”
“大领头,不糟。”
大领头闻声抬头,只见底下垂头丧气,彷徨无措的黄头巾中,只有一张脸特别。
元香笑眯眯:“大领头不必忧心,此地离汾城还有几天路程呢,咱们路上再招人就是了。等到汾城,想必人数就够了。”
大领头:“招人?谈何容易。”
元香:“咱们要不然还是抓紧赶路吧。呆在此地,那肯定招不来人。”
大领头知道眼下继续在此地停留也于事无补。想收买此地县官为他所用之事算是泡汤了。
尤其又发生了刚才一事。
大领头当下通知各小领头启程出发。
五百人没有从县城过,倒不是说怕瘟疫,毕竟怕瘟疫的黄头巾早跑没了,留下来的都是有些胆子的。
只是,他们怕被县城内的人扔烂白菜和臭鸡蛋。他们可都是大丰收的义士,真要被百姓羞辱,那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还是别了。
在五百人浩浩荡荡离开后,城门口瞬间冒出了无数的百姓。
百姓们有的嘲讽,有的无奈,更多的是气愤。
“他们这就走了?瞧把这块地方弄的。想当初多么宽敞干净!一群懒汉!我呸!”
“终于走了。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搞得咱们这乌烟瘴气。”
“别人不知道的,还当咱们县城被突厥贼给攻下了呢。”
“就他们这邋遢的,和突厥贼有什么区别?”
“衙差过来了。咱们帮着衙差大人一起收拾吧。”
...
青山环形小道边,元香走在大……,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小部队末尾。她的身前是小袁小林和葛苏,身后则是乞丐和影子姐。
葛苏回头,和小袁小林商量换位置,小袁小林知道他也算自己人,好说话的同意了。
葛苏边往前,边回头问元香:“元兄,咱们为何又回来?”
原本他们都已经和大家一起跑远了,葛苏好不容易找到她,等看到城门口,葛苏才发现他们竟然又回来了。
知道会走散,元香早前就和影子姐他们确定好了会合地点。在讨论了新一番的规划后,几人马不停蹄回到大部队。
毕竟他们要做的不单单拆散这三千人,他们的任务远大着呢。
元香也没想到回去的路上,会这么巧遇到葛苏。元香过意不去呀,毕竟是她利用了人家。
利用了一次,没道理可着一只鸡拔毛。元香郑重其事和葛苏道了谢,然后就想将人打发走。
葛苏嘴上说着“也没帮上什么忙”,然后不管她怎么说,就是死赖着不走。一直到看到城门口,才震惊到不行。
元香见回都回来了,就没再管他。
眼下上路,葛苏才找到机会询问。元香回他:“你也可以不回来的。找个机会溜走吧。”
葛苏不满说:“元兄这是说的什么话。”
元香都想将自己的烦恼和他分享了。
葛苏小声又问:“元兄之前不是说大丰收不好?为什么又提议让大领头招人?”
元香决定还是不祸害他了。敷衍说:“还不是无处可去。”
葛苏瞧了眼比谁都磕碜的乞丐,再看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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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没好到哪里去的女人,再再转回头打量前面两个土匪样的少年,能和这几人走在一起的元兄,能想象这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葛苏深信不疑,一脸认真说:“在下无父无母,从小吃村里的百家饭和野狗抢食活下来的。以后咱们就当兄弟吧。”
元香纠结起来。怎么办?他非要纠缠她,这可怎么办?
元香只好说:“跟着我们会死,你不怕?你完全可以找个春风灿烂的地方,娶个媳妇,过平安日子。”
葛苏:“哪里有平安日子。元兄不也没过平安日子,我当然也不需要。”
元香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想想,这人确实挺有本事的,既然是他非要跟着,那行吧。
“行吧。”
葛苏见她终于肯答应,高兴的扬起笑脸。
既然是兄弟了,那总不好再瞒着他。到了一个平坡上休息时,元香将他们挑拨离间大部队的事迹告诉给他知道。
元香毫不在乎,倒是影子姐和小袁小林捏了把汗,生怕葛苏得知后,出卖他们。
好在葛苏只愣了一下,也没问东问西,就说:“原来是这样。元兄不必多解释。在下信任元兄,日后在下听元兄调遣。”
影子姐几个松了口气,心里感慨将军眼光真行。
被信任,尤其葛苏还用“调遣”两字,元香打脚底升起一股豪情热血。两只手抓着葛苏肩膀,点头道:“好兄弟。”
葛苏看到正方脸过来,认出他是小领头,立马和他的元兄拉开一人距离。
然后听到正方脸过来说:“大领头说要见你。我不放心,就主动提出找你来了。我要没猜错,大领头找你是说招人的事,你想好了要怎么办吗?”
“他是……”葛苏一下听到不对劲。
元香给两人互相介绍。一句话,大家都是兄弟。
正方脸提前知道他们是要返回的,是以他没逃,而是守在了大领头身边。
也是因此,如今大领头十分看重他。
葛苏眼下才知道元兄竟然还有个小领头当小弟,更加觉得他的元兄不简单。而他没看错人!
元香:“只要不是被怀疑,就行。”说着,她迈脚往前,去找大领头。
正方脸挡住乞丐:“你留在这里。”
乞丐打掉正方脸的手,跟上去,不多会儿,又站在那不动了。
影子姐叹气:“可怜,又被骂了。”
葛苏好奇问影子姐:“乞丐是个哑巴,他跟着元兄不碍事吗?”
影子姐:“乞丐是她的侍从。”
葛苏又问:“那你是……”
影子姐想想,才说:“我是她姐姐。”
葛苏又指着背对背靠坐着的小袁小林:“那两兄弟是?”
影子姐:“她的兄弟。”
葛苏纳闷了,元兄的兄弟不也是她的兄弟吗?她为什么不说“我的兄弟”,而要说“她的兄弟”?
难道是——
“结拜兄弟?”
影子姐被问得有点烦,看在元香的脸上,仍旧点头说“没错”。
不止正方脸被大领头器重,元香同样被翻了牌子。大领头还说让她以后跟在他身边。
元香一脸的受宠若惊,表了一番忠心,是将大领头哄的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