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没察觉，吴老师认为对方只要不做出伤害学生的事就好。
*
顾舟初中时期保持校记录的五千米比赛，被安排在第二日清早。
清禾市的天气，即便是夏日，早晨依旧凉爽。
南汐以前每次体测在早上跑800时都会提前起来吃早餐，给自己的胃留上充足的消化时间，以免跑步岔气，这次她特地配合他时间早起。
敲响顾家门。
不巧她好像来得太早了......
顾舟穿着坎肩背心和睡裤睡眼惺忪样，一看就才起，握着门把手倚在门边。
“怎么起这么早？进来。”
独属于少年的薄荷柠香，擦过她鼻尖，什么时候被拽进来的，南汐没有反应。只是等她意识到时在眼前一晃而过的胸肌线条已经消失，主人此刻转身前往他家浴室洗漱。
天哪，她看到了什么？
*
早饭最后是顾舟做的，吃得清淡，正好也合她生理期。
五千米比赛选手热身时南汐还在愣神。蒋芯月在旁敲了她一下：“回神汐汐，今天的通讯稿。”
“啊，嗯。”
蒋芯月今天的状态不像昨天那么差，闻言她打起精神开始后勤工作。
为了方便她带热水，今天有特意把书包背下来，现正搭在腿上，写完一稿时，包里手机传来震动。
运动会不像往天一样查手机查的严，她悄悄拿书包挡着看。
GZ：想要加油。
不知怎么的，南汐的心被拨动了下，他想，可小天鹅不想这么轻易满足他怎么办。
于是南汐回了句刚才写在通讯稿上的话。
汐汐不嘻嘻：高二一班，勇争第一。
对面没回话了。
广播练起五千米上场选手名单，南汐瞥见塑胶跑道入口处，还没见顾舟身影，于是补充。
汐汐不嘻嘻：顾舟，加油，等你创记录请我吃饭。
GZ：ok.jpg
一只白色小猫在纸箱里比ok的表情包。
噗呲。
南汐笑出声。
一旁蒋芯月忽然探头来看：“怎么啦？什么好玩的？”
她眼疾手快把界面切到学校贴吧：“看新帖子......”
尴尬的是校运会贴子第一条是五千米，顾舟清朗好看的侧脸占据c位。
“哇，学霸真帅，都说好看的人一旦成为自己的同班同学美貌滤镜就碎了。可你和顾舟一个都没有。”
“哈哈哈。”
还好顾舟长得够吸眼让蒋芯月没有在意她刚才笑什么。
五千米到冲刺阶段，要结束时，塑胶跑到终点聚集上很多人，拿着毛巾、水、小风扇。
南汐不凑热闹，她不想给自己加油的选手递水，耐不住要喊加油，一直呆在这。
人群最后，她仍然很显眼，顾舟挂着胜利的笑容朝她牵唇一笑，自信，张扬。没人发现他是特意朝着谁笑，更不会有人觉得他会特意朝着南汐笑。
只有穿过人群对视的两人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整耳欲聋，朝冠军源源不断递去的纸巾，水，南汐拉着蒋芯月：“走啦，没看头，收拾东西准备等颁奖。”
*
下午回家，顾舟拿了瓶水回来。
南汐皱眉：“你不是以往谁的水都不接吗？”说完捂嘴，她怎么脱口而出这个，明明顾舟的脾性她知道。
看眼被喝到底的水瓶，顾舟把它丢进垃圾桶：“我自己买的，总得给冠军喝点吧，我也会渴死的。”
“嗯。”假装无异样。
“过几日等你生理期过请你吃烧烤。”顾舟看她一眼勾唇一笑。
“好啊！”
这人还算说话算话。
几日后一下午，南汐随便套了件T恤短袖配冰丝长裤，去小卖部买雪糕等顾舟。
夏日炎炎，就馋这么一口雪糕棍。
结果刚拿完，就遇到认识的人。
张边邰穿着一身居家常服，看起来很嫩，跟个刚毕业的大学刚一样，头发卷卷，笑容天然无公害，透着在南汐看来叫什么，男绿茶的气息。
“南汐同学这么巧？”
“张老师？您怎么也在这？”她拿了两根雪糕去结账。
张老师拿了瓶酱油想练她的一块结了，南汐拒绝，手机先快一步扫上付款码。
张边邰失笑：“我刚搬来这附近不久，这边离学校近，方便上班。”
“原来如此。”有学生心理，不太想和学校老师在路上遇见时多讲话，“老师那我先走啦。”南汐跟他道别拎起雪糕往外走。
一出门撞到刚好来到的顾舟。
“买的什么口味？”
南汐没回，而是拉住他衣角，准备在张边邰发现前把他拽走。结果，手比对方眼神慢一步。
“顾同学？”张老师已先开口。
完了完了，入学校老师眼就要进防早恋黑名单了。
“老师好。”顾舟不知道学校校医换了，不知对方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但索性礼貌打招呼。
“嗯，你们这是准备？”
南汐心脏跳着，生怕顾舟说些什么引起人误会的话，她站在他身后，揉了下他衣角。
顾舟余光瞟了眼，侧身将她彻底挡住。
“老师，班级聚餐我们去吃饭。”
“啊，好的。”张边邰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可笑意不达眼底。
顾舟觉得这位老师让他没有想尊敬的意思，于是道：“老师那我们走了。”便转身带南汐离开。
在他们走后，被唤作老师的人撤下伪装，一脸阴邪望着两人快贴在一起的背影，手里酱油瓶在走离不远处后扔掉，连带着的还有一张占了药物的手帕。
*
南汐这件衣服背后有只小熊，身前还有宽大的口袋设计，方便不带包拿东西，她刚结完账就顺手把手机放了进去，此时在去烧烤店的路上顾舟拽着她身后的小熊腿。
“干嘛拽着我？”她向他嗔道，没意识是自己一路走太快。
“等等你的钱包。”顾舟放低声音朝她说。
“......你说今天张老师遇见我们会不会被怀疑？”南汐问他。
“怀疑什么？”
“早恋啊！”不知为何说这话的时候南汐有些心虚。
顾舟沉默一阵：“我们又没早恋怕什么？”
对吼，他们又没谈恋爱！
南汐：“平时装不熟习惯了，一下子有些慌。”
顾舟失笑，他就说每次和她在一块像tq：“话说刚老师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我也是运动会才知道，是新来的校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等吃完烧烤，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
南汐敞开肚子吃，有些撑，往日平坦甚至有些凹陷的小腹现在微微凸起。顾舟付钱时她撑在一旁看。
这讨厌家伙来了句：“小心宝宝。”
南汐：“？？？？？？”看我不把你揍成义子。
顾舟疾步离开，南汐在后伸手追击。
这人怎么这么烦！
老人言晚饭不吃太饱，刚吃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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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马上运动是有道理的。
大半夜的时候南汐就遭了报应。
胃部绞痛感让她冷汗直冒，床单被她沾湿，睡衣也贴在身上难受得不行，糕糕在她旁边蹭她，它似乎明白主人正难受。
南汐伸出只手抚摸它的头：“乖。”
现在凌晨两点，她除了叫顾舟来一点办法也没有。
拿起手机拨打了他的电话，嘟声过后，对面很快接起。
听筒里刚睡醒的嗓音泛着朦胧，少年音色低沉下来也似低音小号，有巨大的安抚作用。但南汐实在太疼，心里好些身体依旧疼着，她颤着嗓音吭声：“顾舟，我肚子疼......”
不过五分钟，顾舟就开了她家门进来。
糕糕跑去迎接。
他来南汐床头，掌心抚上她额头：“好烫，发烧了。”
给她接了杯温水，顾舟拨打120电话。
“没这么夸张吧？”南汐裹住被子。
在顾舟撇来的眼色下，南汐老实呆着。
*
医院消毒水味道刺鼻，南汐挂上盐水后就睡了过去，迷糊间，只听见顾舟在和医生说明，双方监护人不在，他是她哥哥。
哥哥。
迷糊间，她梦见自己刚回清禾市的时候。
顾舟一如既往叫她汐汐，出门散步带着她，逛超市带着她，打游戏也带着她，处处只要他去就带着，曾经南汐嫌他烦，明明对外人一模皎洁如明月不可轻摘样，对她就成了牛皮糖。
她在一天雨夜告诉他：“开学后我们装不认识好不好？”
他怎么说来着？
梦里场景再现——
窗外雨声雷鸣，风撞起窗户来不知轻重，秋天的第一场雨，下得烈。
顾舟拎着收拾好的书包，放一旁，卷起两人刚用完的游戏手柄线，眼神没看向南汐，但侧影有层淡淡的阴霾。
“好。我也这么想的，最近找我要你联系方式的家伙越来越多了。”
南汐记得当时她的感觉应该是高兴的，因为自己目的达成，能和本地高人气白月光保持距离了。可现在，梦里，她成了第三视角，看着自己俏皮得逞地模样，内心泛起刺痛，像在被小刀割。
自那起，顾舟去哪，做什么，不会再主动叫她，和好友聊天也不提她，好像真成了陌生人，但每次只要她需要他都在的感觉又告诉她，他们不是。
原来，两人之间距离控制一直是她说了算，他就像无桨之舟，依潮汐而行。
南汐醒来时药水挂完了，烧也退了下去，顾舟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闭眼小憩。她撑着身起来，动静一下被他听见，下一秒顾舟朝她走来。
床边凹陷。
“怎么样了？”
“退烧了，现在好多了。”
顾舟抬起手想试探下南汐的体温，可反应过来现在在医院，可以直接用体温计测便在快碰到时又想收回。
南汐见他后撤，主动把额头贴了过去。
他掌心温暖，令人安心。
不知是谁心跳先滞住，总之都成了木头人没有谁再动。
看，他真依她。
急诊医生给开了点滴，南汐每天来输液就行，凌晨五点半，距离起床上学还有一个小时，顾舟给南汐披上自己的外套背她回家。
南汐感受着他宽大的背脊，用外头遮过他肩头，把他抱紧。
“别回去你着凉了。”
“我没你这么弱。”顾舟语气不屑，但耳根处出现的绯红出卖了他。
温暖后背，以及后背主人感受到的软硬弧度，都是在朝阳升起时，令人难忘的粉色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