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穆振荣伸出两根指头比了下瓶高,转而去提醒自己的其他学生们,“所以我不让你们出去接触这些商业性质的宴会,就是怕你们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回来就没法沉浸在研究里面了。毕竟咱们要搞一个项目,那都是多少日夜硬做出来的?见多了好,可不就吃不下苦了?你们几个本来就浮浮躁躁,唉……”
几句话说得在场的学生都低下了头。
贺乘逍更是尴尬。
好在,林院士替他安抚了一下众人:“老穆就这个嘴,心不坏,大家吃饭,别管他,回头咱薅他发论文,可劲儿薅回本。”
这话引起了一阵共鸣,研究员们张罗着要一起碰杯。
贺乘逍想着正好给白逸补一束花,于是拿出手机搜了一下附近的花店。桌上几人喝了酒,其中一人酒量不好有点醉了,看他在用手机,好奇地打探道:“给你老婆发消息?”
“啊?嗯。”
“哟——”
桌上几个单身青年起哄了一圈。还是那人继续问:“贺总看着犹豫不决的,有什么需要咱们帮忙参考的吗?”
贺乘逍想了想,觉得问问他们的意见也未尝不可:“我想给他捎束花,你们有什么推荐吗?”
“那肯定经典款玫瑰花不出错哇。”
“贺总有钱,让我们见见朱丽叶呗?”
“我俗,我想看纯金的。”
……
“我记得前几天听朋友提过,国外有一款纯白郁金香,现在好像是在花期?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推给你。”
要等一段时间啊。
贺乘逍看了图片,根直花正,白色的花瓣饱满纯洁,确实让他一眼心动,于是找林院士要了个联系方式。
既然是送小白的,那多等一等也无妨。
好事多磨嘛。
他跟对面沟通了几句订花的事,付完定金,忽然想起赵东石跟到研究所来的事。这人危险性大,行踪又不确定,他虽然把人放了,却也不是毫无防备。他重新插上u盘,打算检查一下刚刚拷贝下来的文件。
这人为了防止被警察追捕,近几天都不敢连网,手机里更新的东西不多,因此相册的日期变动就显得尤为明显。
贺乘逍心思一动,他提到过自己拍到了酒店的画面,但是被保安删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出来。
怀着这个想法,他点开了相册。
……
最顶上,最近拍的一张照片。
画面很美,夕阳投过玻璃彩窗洒在地面上,室内的高脚凳上坐着个青年,身上的小银链反射着稀碎的光,微微合眸仰头,露出一截脖颈。
他的身前还站着个青年,衬衣扎进定制的西装裤内,显得双腿笔直修长,袖口挽起一截,手里拿着画笔,似乎正在对方的脖颈上作画。他的手腕被对方握在手中,小臂的肉在指缝间泛红,呈现出一种被掌控的脆弱感。
但细看神色却并不专注,反而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纵容。
以赵东石的拍照水平,能拍出这么唯美的画面,说明原来的场景一定非常好看。
——如果其中之一不那么眼熟的话。
小白和那个青梅竹马?
时间是……昨天下午?
所以小白险些错过了庆功宴,就是为了赶去见这个远道而来的“竹马”,并且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副暧昧的画作?
他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离开前裴知意故意解开的衣领,和那个抽象至极的涂鸦,心中冒出个荒谬的猜测。
那团颜料如果是身子的话,顶上加一对长耳朵……不会是……兔子吧?
他手指僵硬地往下滑,翻到上一次赵东石在停车场撞见小白的日期,放大图片仔细辨认了一下。
是小白,他对面的男人是新河的陈允绉。
小白和新河还有交情?
同样是白手起家,新河成立时间更短,一出手就是政府项目,一上市就极为高调地开拓市场,这次没向任何一方借力,就排到了WE预选的前三。
这样的人……也是小白私交圈的一员。
再往前就是一些他跟踪吕珊珊的照片了。经过警察的警告后,他还是不死心地去找过几次,但也许是心有忌惮,并没有露面。
后来没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放弃了这个目标。
——如赵东石所说,小白受伤那天晚上,他拍的照片确实被删掉了。
他努力让自己去想怎么恢复被删除的照片,心思却不自觉地飘去了A大校园。
他本来是有所警觉的,比如说小白身上一反常态穿了高中的校服。
不过后来被老婆的脸迷晕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白“精心打扮”陪青梅竹马“追忆往昔”,为了见他一面,连自己得奖的庆功宴都险些缺席。
老婆在我面前都是单调的白衬衫配西服吧?
这人何德何能!
贺乘逍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去搜裴知意相关的信息。
因为裴知意高中没读完就出国了,再加上裴家有意隐瞒,所以公开在网上的信息很少。他只搜到了捕风捉影的只言片语,脑海中闪过一个新的关键词。
那个画展——《知·逸》。
宁惟新提到过的,国外新锐画家Peri的作品,被裴知意带回国内办展。
这个名字,看起来就很像他本人。
于是贺乘逍转而去搜“Peri”。
这个画师也很神秘,没有在互联网上公开露面,但他毕业的院校和小白那个青梅竹马是同一个,明显就是裴知意的马甲。
自己一开始被误导了,还以为他是看中了这个巧合的名字,才拍下带回国办展——现在看来,原来他人在国外,心是一点没安分。
画个毕设还要惦记自己老婆!
还好自己早就看出来他对小白有非分之想了,要不是宁惟新那通电话,肯定不会让他继续和小白独处——等等,那小白呢?小白对他是什么态度?一个门当户对、心系自己的青梅竹马,小白心里又是想什么呢?
他这些年跟我结婚,会觉得委屈吗?当年明明圈子里随便找一个追求者,都能扶一把摇摇欲坠的环亚,让他不用那么辛苦的独自承担压力。他一个养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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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的小少爷,为了拉投资说服股东,一点点重新收回环亚,硬生生给自己喝出了胃病——包括钱靳的酒会,他都受伤了,仍然选择了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和钱氏和解。
可他还是选了一无所有的自己。
要不是机缘巧合滚了床单,哪里轮得到自己去染指小白——
贺乘逍忽然有点不敢往下想。
今天下午自己提出陪逛的时候,小白那哪里是不挽留啊,那分明就是想要赶自己走!
他是不是有意要和这个青梅竹马独处?
今天出门前,小白还问了自己的行程,现在想想,难不成是故意想要避开自己?要不是宁惟新提起老师有意帮自己完善项目,他哪里会好端端地回A大?不回A大,又哪里会知道小白陪别人采风?
林院士关切地问道:“小贺,怎么了,订花不顺?”
贺乘逍回神,重新整理好脸上的神情:“不是,不好意思。”
“要是有急事就去吧。”
毕竟穆振荣之前在开会的时候特意提了贺乘逍是因为怕老婆给自己戴绿帽才迟到的,此刻见他脸色不好,难免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过去。
“不要紧,我……”贺乘逍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继续。”
宁惟新张了张嘴,提醒他道:“学长,这杯是酒,你刚刚说你开车不喝酒的。”
开不了车就开不了车吧。
开了这个口子,贺乘逍干脆就没有刻意避酒了。
他们点的酒尽管度数不高,喝多了也有点上头,贺乘逍扶着头歇了一会,趁着朦胧醉意,翻出自己的相册看了一眼。
用他的手机拍的——小白和裴知意的合照。
两个穿着校服的青年一起望着镜头。
他最熟悉的那张脸的主人,对人的好意明明是真心的,在面对别人的好意时,又总显得有些疏离,像隔着泡沫看花,离得很近,望不真切。
镜头里却不是这样的。
或者说……端着,和抗拒,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他眉眼间的冷淡褪去了不少,因而看着只是个有些矜持的美人。
贺乘逍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白逸和别人在一起时是不一样的。
这个认知漩涡般疯狂地卷洗着他的神志,让他鬼使神差地放大了赵东石相册里的那张图,目光几乎能在上头燎出一个洞。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特别关心”的消息跳了出来。
【白兔子:我今天要晚点回来,可能没法接你了。】
【褐橙子:这个点?有事?】
【白兔子:是,去处理个合同。】
【褐橙子:去哪里?】
为了哄自己离开,说什么会来接,这才短短半天,就变成“要晚点回来”了?他晚上要去拜访谁?他觉得自己牙床整个泛酸,开始懊恼刚才为什么要沾酒,不然现在就能去接小白了。
白逸后面没有回复。
贺乘逍时不时扫一眼手机,动作太明显,就连穆振荣都忍不住道:“你要是真有急事,就去处理吧,我看你脸色难看成这样……总不能是那小狐狸精真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