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精神世界

    一时间，整个地下试炼场变成了哀嚎的地狱。五班众人疼得面目扭曲，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嘶吼，嗓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沙哑。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服，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构建能量脉络带来的剧痛，远超他们之前的任何想象，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烙铁在体内游走穿梭，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着极致的折磨。好在，这地狱般的煎熬过程并不算太过漫长。苏阳神情专注，动作精准而迅速。毕竟之前在程邦身上，苏阳已经积累了足够多宝贵的实践经验。再加上与那上古女帝操控的雕像一番激战后，他对御气能力的掌控又精进了不少。如今为学生们构建能量脉络，更是显得得心应手。前后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能顺利完成一个学生的脉络构建。在苏阳的引导下，混沌之气精准地在学生体内穿梭固定，形成一套独立于经脉之外的能量循环系统。陆陆续续地，五班众人完成了能量脉络的构建。当最后一个曹瀚宇瘫软在地，大口喘息时，剧痛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最直观的呈现，便是肉体强度的巨大增幅。所有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筋骨皮膜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变得坚韧无比，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李一鸣尝试着挥动拳头。嘭！空气被直接打爆，发出一声沉闷的音爆！“老苏，这也太夸张了吧？”感受着拳头上残留的空气震荡，李一鸣脸上满是震撼。他根本不练拳竟然也有这种破坏力！“根本不需要调动气，我光凭肉身力量，一拳都能打出音爆来了！”其他人也纷纷尝试，音爆声接连响起，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惊喜与难以置信。“原则上来说，你们其实一直在用气。”“只不过你们自己暂时感知不到这种消耗而已。”“这套能量脉络的运转，同样需要耗费庞大的能量，而且它是一套独立的能量消耗体系，跟你们原本的混元一气运转体系并不完全相同。”“为师只是提前帮你们将初始能量填充完毕了。”“后续能量消耗完了之后，就需要你们自己耗费能量进行补充。”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纷纷感受着体内那股澎湃却又陌生的力量，以及那套如同蛛网般遍布全身的能量脉络。苏阳让众人先留在试炼场好好适应一下这全新的肉体力量，随后便带着谢雨涵与江乘风两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除了之前昆仑官方赠送的那台最新版冥想仪之外，苏阳又通过刘老的关系弄来了另外一台一模一样的设备。苏阳将两台冥想仪拿了出来，分别递给谢雨涵和江乘风。“戴上它，然后集中精神。”“记住，待会儿无论感觉到什么，都不要睡觉，你们会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某种力量牵引，顺其自然，不要抵抗。”谢雨涵和江乘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与期待。两人依言戴上了造型奇特的冥想仪，头盔自动调整大小，紧密贴合头部。随后，他们缓缓闭上了眼睛，调整呼吸，努力让心神平静下来。江乘风的情况，在五班之中最为特殊，也最为复杂。因为万钧斗气的特性，江乘风已经隐约接触到了意的门槛。只是苏阳对于意的了解也相当有限，远不如对气那般透彻。就目前苏阳所掌握的情报与推测来看，江乘风体内应该有一部分的气，在某种未知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向着意的层次进化。但问题在于，江乘风自己似乎并不懂得如何去主动引导与应用这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偶尔能在特定情况下，靠着运气触发释意的效果。不过，有一点苏阳是可以肯定的。意的产生，必然是建立在拥有稳固武魂的基础之上。按照苏阳的猜想，武魂不仅仅是一个能量储存中枢。它很可能同时也是一个关键的进化装置。寻常的气通过武魂的介入与转化之后，会产生某种特殊的质变，进而进化成为更为强大的意。当然，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当务之急，还是先帮助江乘风找到并稳固他的武魂再说。不知不觉，谢雨涵和江乘风两人呼吸平稳，眼皮微动，似乎都已经成功进入了深度冥想的状态。只是……鉴于谢雨涵冥想五分钟，打鼾两小时的辉煌战绩，苏阳觉得自己恐怕不能完全放任不管，或许需要尝试着主动介入一下，进行引导。他自创的开门入境法，从理论上来说，应该也能强行进入他人的精神世界。但这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能够精准捕捉到对方精神世界散发出来的独特能量波动，从而达到同频共振的效果。那些强者留下的意境空间，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的能量波动，捕捉起来相对容易。但普通人的精神世界，尤其是像谢雨涵这种尚未凝聚武魂的，其能量波动微弱近乎于无，想要捕捉几乎不可能。不过，苏阳很快想到了一个更简单，也更粗暴的方式。苏阳果断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了谢雨涵光洁的眉心之上。随后苏阳闭上眼眸，心神沉静，开始默默驱动开门入境法。直接尝试着感知并捕捉谢雨涵大脑内部最细微的能量活动与生物电信号。理论上，这也同样可以达到同频共振的效果，只是过程会更加凶险，对控制力的要求也更高。指尖的混沌之气温和地渗透，小心翼翼地探寻。很快，苏阳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牵引力传来。不做任何抵抗，任由牵引。短暂的失重感过后，苏阳的意识来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混沌之中。四周是深邃的黑暗，没有任何参照物，仿佛时间的流动都在这里停滞。然而，当苏阳的意识向下望去时，却发现了一个奇妙的景象。在这片虚无的正下方，竟然凭空生成了一片清晰可见的场景。而谢雨涵的意识体，恰恰就在那一片生动的场景之中活动着。那是一片连绵起伏的青翠群山。山峦之间，坐落着一间孤零零的，显得有些破旧的小茅屋。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年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坐在小茅屋前的草地上。那正是年幼模样的谢雨涵。在她的对面，立着一根布满尖刺的狼牙棒。不是谢雨涵的曼曼又是什么？此刻的曼曼身上，贴着一张用纸画的，线条极其抽象的简笔画。画上是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小女孩，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曼曼”两个大字。年幼的谢雨涵正对着贴着画的狼牙棒，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有说有笑。苏阳的意识悬浮在高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谢雨涵这孩子从小就孤身一人，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毕竟谢家人并不认可她的存在，更不可能让家中的同龄人过去陪她一块玩了。这大概是也是为什么在她内心深处的精神世界里，陪伴她的竟然是这根与她形影不离的狼牙棒。场景中，年幼的谢雨涵似乎开始了某种游戏。她兴致勃勃地玩起了过家家，自己扮演起了妈妈的角色。她跑到旁边，用小手挖了一大堆湿润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走回到狼牙棒面前。“曼曼，吃饭啦！”她奶声奶气地说着，然后用手指捻起一小块泥土，递到了狼牙棒那张简笔画的嘴巴位置。就在这时，让苏阳感到有些诧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张贴在狼牙棒上的，画着抽象小女孩脸庞的纸张，竟然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简笔画上的嘴巴线条突然扭动，真的张开了嘴，将那块泥土吃了进去。甚至还做出了一副咀嚼的模样。“咯咯咯……”年幼的谢雨涵看到这一幕，顿时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好吃吗？曼曼？”狼牙棒上，那张纸画的脸庞连忙上下晃动，做出了点头的动作。苏阳的意识体看着这极度抽象，甚至有些诡异的互动，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怪不得他有时候觉得完全无法理解五班这些学生的脑回路。没想到连他们的精神世界，都能抽象到这种程度。不过，抛开这抽象的画风不谈。苏阳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了那个能够与谢雨涵互动的狼牙棒曼曼上。或者说，是那张贴在狼牙棒上，拥有了某种活性的简笔画纸张。“谢雨涵的武魂……难道真的跟她的狼牙棒曼曼，或者说，跟她赋予曼曼的这种生命概念，有什么深层次的联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