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她认输。
姜也心底胜负欲作祟，眼神狡黠，抓住他往床上倒。
陆时骁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盯着身下的人。
双眼微微眯起。
姜也扣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挑衅道，“喜欢这样玩？”
两人的气息都很平稳，对视时居然有种相互博弈的味道。
陆时骁沉着声音，“手松开。”
“你认输了？”
因为刚刚的亲吻，她唇瓣嫣红，一闭一合， 陆时骁眼神暗了些。
“还没玩够？”
他压着嗓音，似乎是在怕语调被听出些什么。
“你怕了。”
姜也勾起唇角，就想把输这个词摁在他头上。
“知道继续下去，谁吃亏吗？”
他语气带着一股说教，“在哪学的……”
“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就吃亏了？”
姜也言语间大胆开放，“做得不舒服，才有吃亏的一方。”
陆时骁眼神已经不如刚刚沉稳， 他盯着姜也看了很久。
眼神复杂，迟疑，不解和……隐忍？
姜也看不懂，她再怎么装成熟，也只是19岁。
只要陆时骁想，她整个人就被看得透透的。
没有一点秘密。
更别提，企图看穿他。
陆时骁最后还是起身，“不吃算了。”
他怎么端上来的，最后就原样端了下去。
地上的那个小笼包被他捡起丢进了垃圾桶。
姜也听着下楼的声音，呆呆望着天花板。
脑子里乱糟糟的，宋欢失望的眼神，孤单的背影一直脑海里打转。
她抓起床头柜的手机，从昨天开始她就没看消息。
十几条来电，和20多条微信消息。
她点开微信，都是林鹿和秦漠发来的消息。
她给两人回了消息，林鹿立马弹了语音电话。
接通后，她咋咋呼呼道，“不是说了吗？你要是待不下去就来找我。”
“你跟个傻子一样在外边淋雨？”
林鹿昨天接到了姜家打来的电话，问姜也是不是在林家。
她这才知道，姜也跟家里吵架跑出来了。
“就在大院， 没出事。”
姜也抓着被子的一角揪着，眼神淡然。
“这幸好是遇到了二哥，你换别人试试。”
姜也沉默着，没接话。
林鹿察觉到她低沉的情绪，在那边叹了口气。
换了个话题，“我带你出去走走？”
“小鹿。”
她突然喊了一声林鹿。
“嗯，你说。”
“你说，姜锦年会有回心转意的一天吗？”
手机那边的林鹿沉默了很久。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姜也不懂，为什么宋欢要欺骗她自己。
“算了，但我没问。”
“小也，其实……阿姨不肯放手，也情有可原。”
昨晚姜也和宋欢争吵的内容，林鹿到了姜家，和陈婶打听出来了。
“你虽然是她的女儿，但毕竟不是她本人，没办法完全理解她。”
“她和你爸，也许曾经真的爱得热烈，两人是真心爱过。”
“我没体会过那种感觉， 但我知道女人在感情中，很难潇洒的脱身。”
“你……就让阿姨心里留着一个期盼呗。”
林鹿语气小心翼翼，怕姜也听了不高兴。
“不然人生的路那么长，没点盼头，日子也难熬。”
姜也抿着唇，良久后，开口，“可是用下半辈子的时间来等一个男人回头，真的值吗？”
“对你和我来说，都不值。”
林鹿停顿了会，“对阿姨来说，值，就足够了。”
“而且，如果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让。”
“凭啥让谢烟那个小三得逞，要是真搬出去了，她肯定到处宣扬阿姨是输家，斗不过她。”
挂了电话，姜也闭着眼靠着床头。
和林鹿通完电话，心情好像更沉重了。
察觉到外头的视线，她睁眼，看见了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的陆时骁。
他迈步，把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放在床头柜上， “吃吧。”
在他转身离开时，姜也突然道，“我要求她二选一，是自私吗？”
她没问林鹿这个问题，是觉得林鹿和她同龄。
看待事物的角度相同，意见没有参考的意义。
而陆时骁，无论是阅历还是年龄，都更贴近宋欢。
她想知道，他的意见。
陆时骁停下脚步， 好一会之后，转过身看着她。
“你想利用她对你的母爱，拉她离开姜家。”
“觉得只要看不见你父亲，她的执念就会慢慢减少直至消失。”
“然后重新找到她感兴趣的人或者物。”
“从你的角度来看，完全不是自私，你在为她好。”
陆时骁不了解宋欢，但在姜也和宋欢的对话中，他懂了姜也的想法。
“但你有没想过，这是不是她想要的？”
“丈夫和妹妹在她怀孕期间甚至更早之前，就……在一起了。”
“这件事带给她的痛苦，你不能完全理解她的感受，任何人都没办法理解她的感受。”
“如今她清醒了，让她拱手把唯一还拥有的名分让出去，无异于指着她的脑袋告诉她，你是个输家，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她到了宋家之后，那些流言蜚语会一直跟着她。”
“也许谢烟被骂得更多，但你母亲离开后，她可以立马上位，成为名正言顺的姜太太。”
“到最后她名分和爱情都有了，你母亲整日呆在家里顾影自怜。”
“你还觉得，成全谢烟，是放过你母亲自己吗？”
姜也不知何时已经耷拉下脑袋，盯着地面，动都不动一下。
“面要坨了。”
陆时骁提醒道，“吃吧。”
姜也吃完早餐之后下楼，陆时骁坐在客厅， 电视播放着新闻联播。
“我去找林鹿了。”
姜也站在那，看着他，“帮我跟陆阿姨说一声。”
陆时骁单手支着膝盖，身体微微倾斜，盯着她。
“我说了，没有赶你走。”
姜也抿了抿唇，“我只是想去找林鹿而已，不是因为你刚刚的话。”
陆时骁沉默下来， 盯着她的脸。
似乎是在想，她的话是真是假。
“那天晚上，找我有什么事吗？”
突然的话题转变，让姜也脑子一下子宕机。
几秒之后，她明白过来。
他问的是军训结束那天晚上。
那天为什么找他，姜也自己都说不清了。
就是脑子一热的事。
“我……去找习通哥，走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