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华。”
她一字一顿的叫出她的名字,在妖魔狱初见时她还心疼她的遭遇,如今只觉得她可悲可恨。
她屈膝蹲下抓着她领口,神情平静,眼底却满是弑杀之气,“你恨我怨我都好,了了何其无辜。”
闻言,杨春华愣住,“你……”
周漫看她惊恐的神情,扬起嘴角,笑意阴冷,手移到她的颈部,语气轻快甚至带有几分雀跃,“是我,我知你念我、想我、恨我,所以我,从阴曹地府爬了出来,带你一并下去,让你与我日日见,夜夜见,一起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不……”
杨春华神情骤变,推开她手仓惶后退,惊恐万状,嘴里念着“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是”,神态癫狂比适才还要疯魔。
李诏聖看胜负已分,欲要上去,时也依旧拦住他,反手抓着他往后退去。
周漫拎着剑步步逼近,直到杨春华摔倒在地,疯狂的摇头驳斥她,“你不是她!”
杨春华发狂时爆发出强大的灵力,灵力如刀剑伤人,周漫一剑斩下,将近身灵力斩断,松手天戟坠落,离地面几尺之距而停滞空中,地上尘土被剑气吹拂开,她指尖轻轻一点,剑原地转动而后飞回手中,手腕轻击剑柄,剑从她身侧划过一道弧度落在另一侧手中,左手握住剑柄一剑斩下,剑鸣,剑气阵阵。
“你……”杨春华眼底的惊恐之色变得诡异,指着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左手剑是周漫仿周泽的剑招自创,杨春华当初还与她对练过,剑招的破绽她全都知晓,所以玄鸣会上她下死手时周漫不可置信。
“他们说的对,你果然是阴诡地狱投身的妖物!”杨春华自暴自弃一般,不再挣扎,瘫倒在台阶上,扬声怒骂,“在你身边没有人能善终!洪尧、宋辞因为你而死,就连何了了也是因为你!”
“那么多人被你害死!你怎么敢活着!”
她嘶吼着,毫无悔过之意,越说越猖狂。
周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气极反笑,生生呕出一口鲜血,见状,杨春华更加兴奋了,笑的颠来倒去,怒骂不止。
杨春华收敛了笑意,抬头仰视她,姿态却高高在上,“你知道何了了对我说什么吗?”
周漫压制着躁动的气息,紧握着剑凝视她。
“他说,‘周姐姐还在的话,一定会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她神情满是鄙夷嘲讽之色,不见一丝的愧疚和懊悔,更像是在挑衅,“你会吗?”
何了了脆生生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周漫都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的无奈和痛心。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春华,”周漫俯身看着她,收敛了杀气,眼底的愤怒也变的漠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却不带一点凌辱之意,语气平缓,“我并不恨你,一点也不。”
“自幼时你替我解围,我就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即便你讨厌我,恨我,甚至想要杀我,我不憎恨你,甚至很感谢你,因为你,我才能频频破阶,因为你,玄鸣会我才能赢。”
周漫知道她最在意什么,她骄傲自满,自命不凡,一心光耀门楣,却屡不得志,身边人青云直上,只有她原地踏步,久之心有怨念,嫉恨。
她越是对她好,她心里越是扭曲,越是怨毒。
人性总是如此,无法释然又恨不彻底,藕断丝连的念着、怨着、恨着。
洪尧说过,春华这样别扭的人最是可怕,光是刀剑是杀不死她的,只有将她最在意的东西在她面前活生生、赤裸裸的剖开,扯碎、蹂躏,逼着她看,逼着她接受鲜血淋漓的事实,才能让她痛不欲生。
周漫浑身透着澄澈的灵力,适才煞气逼人的气息消失殆尽,恍惚间似悲天悯人的神女一般,她将剑往身后藏去,屈膝蹲下看着她,泪如雨下,神情哀切,“春华,你太累了,别再恨了好不好。”
杨春华错愕,看着她脸上心疼的神情,眼底的悲悯,心里一阵一阵的犯恶心,五脏六腑绞着疼,眼泪不听使唤的涌出。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没有顾念到你,你别生我气了。”
周漫伸手为她擦泪,杨春华猛地推开她手,扑上去掐着她脖子,目眦欲裂,“你恨我!你为什么不恨我!我想你死,想洪尧死,我杀了何了了,你要恨我!你恨我!”
咽喉剧痛,窒息感袭来,周漫看着她癫狂的神情只觉得畅快。
见状,时也欲上前阻拦,这次是李诏聖换拉住了他,时也随他视线看去,只见周漫摆着手让他们退后,他犹豫着还是没有上前去。
周漫眼前恍惚,费劲的抬手给她擦泪。
杨春华动作停顿,如梦初醒,慌张的退后,错愕的看着她,浑身溢出阴冷的煞气,已然是彻底入魔。
周漫佝偻着身躯呼吸,片刻才缓和过来。
周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去,鉴镜司的人来了,为首的是文成,后面跟着一群仙门弟子,众人要上前来,时也施法筑起屏障将人拦住。
“春华,我常常想起我们在唯尔书院的时光。”
她撑着地起身,施法召稍等弓来,弓身冰凉在她手里汲取热度。
神器有灵,周漫感受到的是何了了的情绪,无奈、懊悔、不甘、留恋……五味杂陈,唯独没有恨意,就算无辜受累丢到性命也不恨。
“你在骗我!你怎么可能不恨我!”
杨春华被煞气缠身,双眸鬼魅,肢体如节,看她的眼神逐渐褪去情绪,只余下弑杀。
周漫左手握紧弓,右手掐指间的伤口渗出血液汇聚成弓弦,见她起身往前便退往后,凝血成箭。
了了未射出的箭,由她来续。
“啊!”
杨春华跃起刺杀,周漫拉紧弓弦,血箭指向她的心口,毫不犹豫的贯穿而去。
血液飞洒,灵力倾泄,煞气蔓延。
惊呼声和惊叫声随人身坠落,周漫被紧紧扯着心绪“啪塔”一声响松散开,没有如释重负,心也似对穿一般,脚下飘忽,眼前模糊。
“春华!”
杨敬撕心裂肺的吼叫,紧接着巨大的冲击感扑面而来,周漫跌落怀抱中,只觉强烈的气息被什么东西抵挡着,狠狠坠落却无痛感,耳鸣眼花,像坠入深渊一般无力。
“师姐!时先生!”
李诏聖与其他人一样被灵浪和煞气冲击,寸步难行,只能大声呼喊,飞沙走石间隐约可见时也护着周漫与杨敬抵抗。
“周姐姐,你能看我的器灵吗?”
周漫思绪坠落到底,在青苔小院看见了何了了,少年玩的灰头土脸,拿着弓打鸟,咧嘴一笑。
“我爹娘说神器天生有灵,你能看见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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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能看见吗?”
“像不像我?”
何了了看周漫不搭理,捏着弓蹲她面前,不依不饶的追着问,见她还是不理,咧嘴一笑,甩手上的泥水滴她脸上——不冰凉,是黏腻的热感。
周漫从记忆里抽离,时也将他护在怀里与杨敬对峙,脸上裂开几道伤口,鲜血溢出。
她当即喊道:“天戟。”
剑破空而来,剑气压制,将动乱的飞沙走石全都绞成齑粉。
“同风!”时也趁机施法,剑从天降没入地中,“轰隆”一声响,几丈内树木砖瓦全都飞射出去,片刻一切归于平静。
杨敬摔落在杨春华身边,抱着她痛哭流涕,拼命给她输送灵力,想求一线生机。
周漫别开时也的手,撑着剑起身,看着灰飞烟灭的杨春华和万念俱灰的杨敬,神色冷漠。
杨敬爬地而来,拽住她的衣角,祈求道:“你救她,求求你救春华,你一定有办法,千错万错都是我教女不严,你已经出气了,求你救救她。”
周漫垂眸看手里的弓,神器温养杨春华身躯那么久,含她血和元灵,血箭射出后神器在沥出她的血灵,杀人夺神器,只是要了她的命已是念往昔情谊送她痛快了。
她俯下身斩断衣角,嘴角上扬,眼里满是嘲讽之色,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杨前辈,她已经死了。”
“你要是舍不得,随她去吧。”
“毕竟,教女不严,你百死难赎。”
周漫越想越痛快,忍不住笑出声,五脏六腑绞痛,嘴里溢出鲜血,她浑然不觉,抬手擦了擦血水,抓着时也的胳膊借力。
李诏聖随鉴镜司的人进来,见她伤痕累累的样子眉头紧锁。
周漫将弓收好,正准备交代后续眼前便一黑,没了知觉。
——
东海鉴镜司。
李诏聖受伤不重,鉴镜司医修为他治疗后好了大半,关于方家的事他要配合查证,从知室中出来撞见时也,文成与他交谈片刻后行礼离开。
“时先生,师姐如何?”
他追上去询问,苏醒后还未见过师姐就来知室,心中担忧。
时也歪头,李诏聖看去,只见他身后晃晃悠悠走来一人,右手和脖子都缠着纱布,左手拿着一截黄瓜啃的“咔嚓”响,含糊不清的说,“你担心我做什么,能吃能睡的。”
李诏聖:“……”
走到近前,周漫被黄瓜噎了一下,耸耸肩,正色问:“看见是谁带走柳良才了吗?”
李诏聖也是适才被告知柳良德的尸身不见了,他当时一心在他们身上没注意,惭愧道:“当时很乱,没有注意到。”
周漫宽慰他,“没事,不重要。”
“师姐,真的是柳良才吗?”
周漫抿了抿嘴没回答,尸体不见踪影,所以大家都觉得是柳良才,知情人死了两,活着的闭口不言。
时也出声解围,嘱咐他,“我们有事要办,你修养两日直接去汉芦城等我们。”
李诏聖欲言又止。
周漫听到远处的声响,叹了口气,满脸无奈的拍了拍他肩膀,“我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话音未落,时也便抓住她手捏诀,一眨眼原地消失。
李诏聖看着跑空的方氏子弟,后撤几步,毫不犹豫的重回知室中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