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5章
网络上的风向，几乎是一面倒。
《都市猎人》那张光鲜亮丽的定妆照下面，林菲儿的粉丝控评、屠版，将自家偶像夸上了天。
“啊啊啊啊菲儿美神降临！这造型我直接嗨老婆！”
“又美又飒！这才是大女主！隔壁那个哭唧唧的助理算什么东西？”
“期待值拉满了！张总出品，必属精品！票房二十亿起步！”
反观《深渊》这边，评论区简直是大型战场。
苏晨的粉丝战斗力虽强，拼命安利苏晨的演技和气质，但奈何周晓雯这边是纯素人，没有任何粉丝基础。
路人盘几乎全被林菲儿那边吸走了。
“不是我说，苏神是牛逼，但这女主......也太劝退了吧？我花钱去电影院是想看帅哥美女的，不是想看一个苦大仇深的黄脸婆。”
“感觉苏神被拖累了，这电影要扑。”
“一个前助理，能有什么演技？别到时候被苏神吊打得妈都不认识，那才叫尴尬。”
期待人数的对比更是惨烈。
在各大票务平台上，《都市猎人》想看的人数一夜之间突破了五十万，而《深渊》只有寥寥几万，其中大部分还是苏晨的死忠粉。
剧组里，气氛明显变得有些压抑。
几个年轻的场务聚在一起，一边干活一边偷偷刷着手机，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完了，这下口碑彻底被压制了。”
“林菲儿的粉丝太猛了，咱们这边根本打不过啊。”
“唉，本来还觉得咱们剧本好，能拼一把，现在看来，悬了。”
冯远坐在监视器后面，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没发火，也没骂人。
等一场戏拍完，他拿起扩音器，对着所有人喊了一嗓子。
“都他妈别干活了！过来！集合！”
所有人心里一咯噔，以为导演要发飙了，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围了过来。
周晓雯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是她拖累了整个剧组。
冯远扫视了一圈众人脸上的表情，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
“怎么着？一个个跟死了爹娘一样？”
“不就是网上被人家水军碾压了吗？多大点事儿？”
“人家粉丝多，流量大，这是事实。咱们这边女主是个头一回演戏的素人，这也是事实。被人看不起，正常！”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
“但是！”
“我他妈拍电影，什么时候是靠粉丝，靠流量了？”
“电影是靠什么？是靠故事！是靠表演！是靠我们手里这台机器，拍出来的每一个镜头！”
他指着那台冰冷的摄影机，又指了指自己那颗乱糟糟的脑袋。
“他们有钱，有粉丝，有铺天盖地的营销。我们有什么？我们有苏晨！我们有一个能把人骨头里的戏都榨出来的男主角！”
“我们有一个好本子！一个能让观众看完之后，走出电影院，还能回味三天三夜的好故事！”
“他们那是快餐，吃的时候爽，吃完就忘。我们要做的是满汉全席！得慢慢品，越品越有味儿！”
“都他妈给我把腰杆挺直了！”
冯远用扩音器指着每一个人。
“别他妈一天到晚盯着网上那些屁话看！有那时间，多琢磨琢磨自己的活儿！灯光再给我打准一点！收音再给我干净一点！道具别他妈再出错了！”
“最后票房出来，要是输了，我冯远一个人担着！”
“但要是因为你们谁在中间给我掉了链子，导致片子没拍好，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稀稀拉拉的回应声响起，但明显比刚才多了几分底气。
冯远这番话，粗俗，却有效。
他没有画饼，而是直接点明了所有人的核心价值。
苏晨靠在墙边，看着眼前这一幕，什么都没说。
等冯远讲完话，他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拍了拍冯远的肩膀。
“放心。”
苏晨只说了两个字。
冯远看着他，咧嘴笑了。
“我知道。”
苏晨又看向不远处还在发愣的周晓雯，朝她走了过去。
周晓雯看到他过来，更加紧张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苏......苏老师。”
“别紧张。”
苏晨递给她一瓶水。
“导演说得对，电影不是靠粉丝撑起来的。最后说话的，是作品。”
苏-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