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站在刘文山空荡荡的客厅中央,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
房间里有生活气息,但一些细节暴露了仓促离开的痕迹。
茶几上半杯水还没凉透,烟灰缸里有新鲜的烟蒂,卧室衣柜门敞开着,几件常穿的衣服不见了。
“他刚走不久。”
江北的声音很冷。
冷风快速检查了所有房间,连卫生间和阳台都没放过,确实空无一人。
“北哥,没人,手机也关机了。”
冷风回到客厅,脸色凝重。
江北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钱正的电话。
“钱正,帮我定位一个手机号,机主刘文山,速度要快。”
电话那头传来钱正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
“北哥稍等,马上。”
钱正是江北麾下的顶级黑客,技术高超,为人低调,只在关键时刻出手。
不到两分钟,钱正的声音再次传来。
“定位到了,北哥。”
“信号正在移动,速度很快,在G50高速上,方向是离开魔都。”
“把实时位置共享给我。”
江北眼神一凛。
“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
“看移动轨迹,应该是在出租车上。”
挂了电话,江北看着屏幕上那个不断移动的光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跑得这么快,心里没鬼才怪。
“冷风,开车,上高速。”
江北转身朝门外走去,脚步又快又稳。
冷风二话不说,立刻跟上。
两人迅速下楼,坐进车里,冷风发动引擎,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驶向高速入口。
江北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光点,眼神深邃。
他倒要看看,这个刘文山,到底是谁派来的棋子。
……
G50高速上,一辆普通的黄色出租车正在疾驰。
刘文山紧紧抱着怀里的帆布包,里面装着他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二十万现金。
这是他出卖良心的代价。
他不断扭头看向车后窗,眼神惊恐,生怕有车追上来。
“师傅,能不能再快点?我加钱!”
刘文山的声音带着颤抖,额头上全是冷汗。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瞥了一眼后视镜里惊慌失措的乘客,心里有些嘀咕。
这人从上车就神经兮兮的,一直催命似的让快开,现在又不停往后看,八成是惹了什么事。
“先生,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再快就超速了。”
司机无奈地回答,他可不想吃罚单。
就在这时,司机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蓝牙耳机接听。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的电子音,听不出男女。
“听着,不要说话,不要问,按我说的做。”
司机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刘文山。
刘文山正紧张地看着他。
“你车上的乘客,带他在高速上绕圈,一个半小时后,在下一个服务区停车。”
“做完,你会收到十万现金。”
电子音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冒出冷汗。
十万!
他开半年出租车也赚不到这么多!
他瞬间联想到身后这个行为诡异的乘客。
这钱,恐怕没那么好拿。
但他只是个普通司机,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得罪那些看不见的人。
“谁……谁的电话?”
刘文山警觉地问道,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司机的后脑勺。
司机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
“没……没啥,推销贷款的,骚扰电话,烦死了。”
他故作烦躁地抱怨了一句,试图打消刘文山的疑虑。
刘文山将信将疑地坐了回去,但抱着袋子的手更紧了,依旧时不时看向后方。
司机按照电话里的指示,没有直接朝着目的地开,而是在高速上变换车道,偶尔从某个出口下去,又从下一个入口重新上来,开始绕路。
刘文山起初没察觉,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看着窗外有些眼熟的景色,渐渐感到不对。
“师傅,这路不对吧?怎么好像绕回来了?”
司机心里发虚,嘴上却敷衍道。
“哦,前面好像有点堵车,我绕一下,快,很快就到。”
刘文山虽然怀疑,但也不敢多问,只能焦躁地搓着手。
一个多小时在煎熬中过去。
出租车终于驶入了下一个服务区。
司机按照指示,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停车区的角落。
“到了,先生,服务区到了。”
司机说着,解开安全带,作势要下车。
刘文山看着车窗外“服务区”的牌子,瞬间炸了毛。
“谁让你来服务区的?!快走!立刻离开这里!”
他尖叫着,伸手想去抓司机的胳膊。
司机灵活地躲开,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我上个厕所,憋不住了!马上回来!”
说完,不等刘文山反应,司机头也不回地朝着卫生间方向快步跑去,几乎是跑了起来,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喂!你回来!混蛋!”
刘文山气得在车里大骂,却又不敢轻易下车。
他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
几乎就在司机跑进卫生间的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服务区,精准地停在了那辆黄色出租车旁边。
车门打开,江北和冷风走了下来。
冷风直接拉开出租车后门。
刘文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大手粗暴地拽了出来,踉跄着差点摔倒。
“你……你们是谁?干什么?”
刘文山惊恐地看着眼前面色冷峻的江北和身材魁梧的冷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江北没说话,只是对冷风使了个眼色。
冷风会意,一把捂住刘文山的嘴,将他半拖半拽地塞进了黑色轿车的后座。
江北随后坐了进去,关上车门。
冷风驾驶着车子,迅速驶离了服务区。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过十几秒,服务区里甚至没人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魔都的高速上。
后座,刘文山被冷风按着,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怀里的帆布包掉在了脚边,几沓钞票散落出来。
“刘主任,跑什么?”
江北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我……我没跑……我……我就是出去散散心……”
刘文山眼神闪烁,不敢看江北。
“散心需要带着全部家当?”
“还乘坐出租车离开的这么快?”
“当我是傻子,那么好郁闷?”
江北轻笑一声,拿起那个帆布包,掂了掂。
“看来有人给了你不少散心费。”
刘文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谁让你调换我病房,泄露我行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