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理智被逐渐灼烧的热度烧融了。
乌修的眸子涣散着,他似乎听到小丑校长在说:“神明流淌着金色的血,那是他们的权柄与信徒的信仰……”
“金色的血液既是信仰也是污染,讨伐的时候如若沾染上血液,会陷入疯狂。”
污染,疯狂,焦灼。
乌修几乎被热度吞噬了,心脏压倒性的鼓动着,鲜明着存在感。
他不由得向琉璃靠近。
白皙的细腻的手,微凉的贴在脸颊上,感到很舒服。
乌修浑浑噩噩握住琉璃的手腕。
贴着贴着,自己的温度染上琉璃的手心,本来就很微薄的凉意消失了。
“哈……”
乌修感受到焦躁。
他迫切的需要点别的,就比如召唤冰的魔法,来给自己降温。
「……魔杖呢?」
想着魔杖四处碰,碰到了比手腕,手心还要柔软,微凉的什么。
于是黏黏腻腻的将脸贴上去。
手紧紧的抱着。
「诶?失去意识了嘛?」
似乎疑惑着,仅仅只是一滴来自神的血,就将信徒变成了这样。
有谁散漫的将他的头发揉乱了。
乌修掀起没有聚焦的眸子,他在白皙中瞥见了一抹颜色,好奇的伸出手去碰。
「哦,你也喜欢这里。」
谁漫不经心的说着,「不过神明想要给予的是……」
。
“……!”
乌修颤抖着醒来了。
没想到神明的血是这样超规格的物件,乌修被热度弄的懵懵的。
他喘息的想要爬起来。
身下很柔软的,是神明和靠枕,乌修似乎是这样抱着神明失去了意识。
「醒了?」
偏过脑阔,神明惊心动魄的模样在很临近的地方。
乌修抿了抿唇,终究没有生气。
“抱歉神明大人,这里的信徒……?”
乌修感受到了一点微末的动作。
他愣怔的贴在神明的颈窝里,才迟钝的意识到现在正发生着什么——
神明的手放在那样亵渎的地方。
正一点一点的安慰着信徒。
“等!”
乌修想要从神明身上挣扎起来。
但仍旧没有褪去的热度,让乌修颤抖着,连微微的远离也做不到:“哈……”
「?」
神明疑惑的,祂反正是不理解,也不在意。
将乌修的反应丢到一边。
继续自顾自的给予着「最好」的礼物。
被神明认定的「最好的礼物」,比教授送的礼物仍要让信徒动摇。
琉璃可以触碰到乌修的颤抖。
这让祂很自满。
从剧烈鼓动的心脏,到灼烧的血液,信徒抑制不住贴过来的身体,以及眸中浓稠的沉金色……
琉璃认为信徒喜欢极了。
。
……乌修的确很喜欢。
事已至此,乌修自暴自弃的任由琉璃摆弄。
不过,他将不矜持的揉弄着琉璃心口的手放下了,以证明这里的人类并非主动犯下了阿斯莫德的罪责。
。
「耳尖红红的,耳垂也有点烫。」
碰着信徒动摇的证据。
神明总是作为小蛇缠绕在信徒的颈间,于是知晓,信徒是很沉稳很冷静的性格。
无论遇到什么事,他的心脏总是恒定的鼓动着。
亲吻时尝到的情绪也好似配制好的甜点,没有任何滋味的浮动。
——于是,神明对信徒难得的动摇感到新奇。
祂的手轻慢的从颈间滑下去,宽松的睡衣有点凌乱,从下摆慢慢往上摸。
「信徒的这里和神明不一样呢。」
摸着有点硬,还有轮廓和起伏。
先前好奇的时候,信徒微笑着说,这是他持之以恒的抱着剑摔跤的成果。
「明明走着以意志改变世界的魔法师的道路,究竟为什么要锻炼剑术呢?」
这样向信徒询问了。
信徒神情黯淡的说:「因为我的身体很脆弱。」
「神明不也知晓嘛,我大概是世界上唯一的人类了,为了在和皮糙肉厚的恶魔们比较时,不因为过分的差别而被拆穿,这里的信徒无法脱离剑术。」
祈求着坚韧的身躯的信徒。
神明于是将金色的血液赐予了他。
——神的血是流淌的权柄与信仰,被信徒吞噬后,将摧毁信徒脆弱的载体,在灰烬上赋予新生。
只是,伴随着血肉的新生,信徒的情绪与渴求也会脱离控制,变得极端。
最后落在了神明的手心,炽热的灼烧着。
「承受了神血后,信徒就不需要那么担心自己的体质了。」
尽管仍旧比不过原初的小恶魔。
但只要寄宿在信徒心脏里的神血还在,哪怕受到严重的损伤,仍旧可以凭借魔力自愈。
「呼呼。」
神明缓缓的弯起了眸子,「这次礼物,是神明赢了呢。」
。
信徒的皮肤是一种偏冷淡的白色。
哪怕被阿斯莫德的罪责支配,被神明握着的地方也并没有很丑陋。
倒是在微微偏上的位置——
「有青色的,嗯?」
神明瞥见一点点鼓起来的,承载着信徒流动的血液。
祂有点新奇的戳了戳。
戳一下,信徒就要颤一下。
埋在颈窝的喘息声也逐渐难以抑制,涣散的眸子里满满装着神明的模样。
「嗯?」
神明从信徒望自己的眼神看出来,「想要亲吻嘛?」
——比起「奉献魔力」,信徒似乎更喜欢用「亲吻」来指代这种行为。
神明不理解这两种称呼有什么区别。
反正落在行为上,不都是唇齿相依,舌尖粘腻的纠缠舔吸嘛?
「可以亲吻哦。」
毕竟是为了送信徒礼物。
神明这样崇高,这样宽容,祂就不从信徒这里讨要什么了。
只将舌尖吐出来给信徒。
信徒的神情在某一瞬变得很复杂,很纠结。
他犹犹豫豫,迟迟疑疑的张开唇齿,一点点的吃着神明的舌尖。
舔_吮,吸咬。
偶尔沉沉闷闷的哼一声。
或许是因为吞噬了神血,还没有从污染中缓过来,信徒舔咬的很轻。
神明还是比较喜欢亲的重一点。
尽管偶尔会有点难以耐受,但亲的重的时候,可以从情绪中尝到信徒满满的虔诚。
——就好似整个心脏只装着神明。
。
乌修往琉璃这里凑近了。
只吃舌尖的确很涩,但乌修喜欢亲的深一些。
他现在疲倦怠惰的依偎在琉璃身上,被琉璃有一搭没一搭的捏_弄着。
……其实乌修有点怀疑琉璃在折磨他。
但乌修本质上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偏好,比起身体,他喜欢精神上的亲昵。
于是尽管被有一下没一下的压抑到焦躁。
乌修仍旧只是专注的亲吻着琉璃。
——被这样亲昵纵容的对待着,某一瞬会认为是偏爱。
事实上接受来自神明的这种程度的馈赠,从旧纪元到现在,大概只有乌修这一个信徒了。
让别的神明的信徒知晓这件事,会指责,谩骂「亵渎」的程度。
「……只凭借亲吻就对神明亵渎出来,我也是很没用的家伙。」
乌修浑浑噩噩的想着。
由神血带来的,将理智吞噬的热度,也伴随着情绪的平静,逐渐褪去了。
“……”
乌修窝在神明的颈间,短暂的依依不舍着。
“不要吃。”
无奈的按下了神明的手。
。
“说起来,琉璃还没有尝试过泡澡呢。”
本来是单人用很宽敞的浴缸,加上琉璃后就有点拥挤,水也漫出去了一点。
犯下了色欲之罪后,又犯下了怠惰之罪。
乌修和琉璃在浴缸里慵懒着。
「啪啪」
神明拍了拍水。
“神话形态是蛇,但神明似乎对温暖的水不是很抗拒。”
「唔嗯。」
神明变出了蛇尾。
好似世间一切纷繁的颜色,星空流转,烈火灼烧,破碎的琉璃和欧珀拼接而成的斑驳鳞片。
「甚至会被以为是宝石。」
乌修被琉璃的蛇尾缠绕了脚踝。
他和琉璃散漫的泡了澡,又擦干身体和头发,干干净净的窝在柔软的被子里。
「……的确很舒服。」
乌修想,如若多来几次的话,他恐怕会上瘾。
“神明大人,下一次的礼物如若还是这样的话,这里的信徒不会接受!”
乌修姑且严词拒绝了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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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静静的眨了眨血珀色的眸子。
祂听从嘛?
想要让犯下傲慢之罪的神明顺从信徒的话,比掀起诸神黄昏还要困难。
“……拜托了神明大人,这里的信徒想要可以留下来的物件。”
乌修指指旁边放着的,流光溢彩的鸟嘴面具。
“每当看到那只面具时,就回想起浮尔利什教授。”
“这里的信徒也想要每当看到神明的礼物,就加深一点对神明的虔诚呢。”
「哦!」
神明似乎被说动了。
「……好难。」
乌修虔诚的祈祷着,希望下一次的色欲之罪到来的晚一点。
2.
隔天醒来,为了提前结束「骑兽制作与迪塔导论」讲座,乌修找到了艾扎克教授。
“唔,如若哈洛瓦斯可以将四个塔的小恶魔……”
乌修平等的碾压了。
“哦!哈洛瓦斯!至高的索尔舍提斯……”
乌修将艾扎克教授漫长的神明赞歌抛在身后,他前往了小丑校长的私宅。
。
“校长老师。”
“什么?摆出这样可疑的脸。”
「诶?」
乌修揉了揉自己的脸,很可疑?脱离了高度管制的乌托邦,这里的人类太松懈了嘛?
“有什么事?”
小丑校长懒散的仰在沙发上。
看着小丑校长,就回想起昨天晚上向自己伸出手的琉璃。
乌修不自在的移开了眸子。
“呃,嗯。”
“?”
小丑校长这下是真的疑惑了。
竟然摆出了这样迟疑的,斟酌的模样,这只小恶魔究竟是想要掀起如何的喧嚣呢?
“校长老师,我听说有一个叫做「外出券」的物件……”
「外出券」
写有着「无论是你谁,无论他去哪,让他出去」的沃柯托利厄传说级item。
被称为「圣遗物」!
今天早晨,在「沃柯托利厄的悄悄话」里,瞥见了「外出券」的情报——
梅塔尔沃克:今年似乎还没有听说谁捡到了「外出券」呢。
托乐珀忒:在在矿山里挖出了一堆这个世界上最邪恶最残酷的家伙埋下的陷阱,但是没有「外出券」的收获……
梅塔尔沃克:啧。
梅塔尔沃克:也可能是哪只走运的小子!明明捡到了却悄悄的藏匿着,想要自己获得自由!
——在一切之前,既然是自己捡到了,自己外出不是很正常嘛?
对于这件事感到疑惑,但乌修并没有轻率的说出来。
他只是默默的盯着。
收集了「外出券」的相关情报——
「①外出券由小丑校长随机放在陷阱箱子里。」
「②持有外出券的小恶魔可以忽视任何沃柯托利厄禁令(甚至是被关在小黑屋的恶魔),随意外出一次。」
「③对小丑校长立下功劳的(比如剧烈的轰击了犯下傲慢之罪的艾利扎伯斯的小恶魔),可获得外出券。」
——作为沃柯托利厄学牲们口口相传的圣遗物,「外出券」还有个别的名字。
「万骨枯」
在小恶魔们被苦难磋磨的尸骨上构筑的自由与救赎,就是「外出券」。
“唔,也就是,倚仗着今天是你的生日,来讨要礼物的?”
小丑校长似笑非笑。
他摆摆手,义正言辞的说:“不可!”
“哪里有因为小恶魔的生日就这样特别对待的,沃柯托利厄会变得多么安逸……”
“……”
乌修微微鼓起脸颊,“那校长要给我什么呢?”
“浮尔利什教授给了我面具。”
乌修在小丑校长的面前全方位的展示了,他嘀嘀咕咕着:“现在想,浮尔利什教授实在是很重视这里唯一的学牲。”
“和曾经有过许多学牲的校长比起来,还是浮尔利什教授……”
“小家伙。”
小丑校长捏住了乌修的脸颊。
“呼嗯。”
他轻挑指尖,有一个和浮尔利什教授的很相似的盒子飘了过来。
“谢谢校长老师!”
乌修伸手接过。
“……”
他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盒子,默默的:“认知罢!”
“究竟对我多么不信任……”
小丑校长感受到了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