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初，听到「浮尔利什将新生的小恶魔带到了地牢」的情报，涅瑞尤斯误会了。
她误以为没有社交性的浮尔利什，但在教导小恶魔上很有天赋。
——尤其是在冰面上，目睹了那只武装到恶魔角角，屠杀掉一整个深处广场的少年魔。
「没想到竟然教出这种程度的学牲！」
涅瑞尤斯甚至感到了挫败。
统领着斯斐洱（蓝宝石）魔塔，漫长的时间中逐渐聚集的战斗魔法师们，没有一只和这里的小恶魔一样，尖锐的燃烧着战斗的血！
但，当教学事故发生。
看着平淡的呢喃着「看来是被绝望催生出来的鬼怪」，和在浮尔利什赶到之前，争分夺秒的冲上去将鬼怪讨伐了的小恶魔。
涅瑞尤斯恍悟了！
「好的，浮尔利什还是我认识的浮尔利什。」
——就说嘛，一看就是运行着过分残酷，严苛的教学方针的类型。
而主动，又或许是逃逸失败，沦陷在浮尔利什的行星轨道里的小恶魔，他的天赋才是点燃战斗的火种！
「要将他拉拢到蓝宝石魔塔。」
涅瑞尤斯的直觉在嗡鸣着。
哪怕将未来几十年，几百年的新魔全部舍弃，也是合算的代价。
。
“……”
只是没想到浮尔利什作为了拦路石。
「啧。」
涅瑞尤斯在心声中咂了下。
早知晓当初教导的时候收敛一点，时过境迁，现在的她打不过浮尔利什。
“咳咳。”
涅瑞尤斯装模作样的咳了下。
她的眸子骨碌碌转，狡猾的恶魔已经想到了——
——在这件事上，最重要的不是浮尔利什的意愿，而是小恶魔的。
尽管迫于浮尔利什的恐怖，小恶魔很难说出真挚的话。
但只要在小恶魔的心理埋下一枚种子，等从沃柯托利厄毕业，他选择加入蓝宝石魔塔的几率就会增加！
“唔，哈洛瓦斯同学，没想到竟然可以打倒鬼怪呢，阿斯莫德教授也很惊讶。”
涅瑞尤斯隐晦得说着。
“教授很惊讶？”
乌修才是惊讶的瞥过去，那只鬼怪不是浮尔利什教授安排的嘛？
“……”
浮尔利什教授反常的沉默了。
南汀格尔教授在这时担任了解释的角色。
作为沃柯托利厄前1%善良的教授，明明不是南汀格尔教授导致的教学事故，神情却很惭愧，语调也很内疚——
“乌修同学，这只鬼怪不是提前安排的，而是被残酷与绝望催生出来的。”
“……正好。”
乌修这才知晓浮尔利什教授沉默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本来没有准备的怪物冒出来，造成了教学事故，这样严重的缺漏，哪怕是浮尔利什教授也说不出话。
他连忙说着：“教授，没事的教授，本来也在想着「怨灵和怨鬼很没有挑战性啊」，不如说添加了鬼怪才有挑战性。”
“……唔。”
浮尔利什教授掀起了眸子，“是嘛？”
“是的。”
乌修点点脑阔。
旁边的涅瑞尤斯看着，她赞叹了。
——这才是真正的圣约翰啊。
变成白鸟，永无止境的飞向炽阳的圣约翰，被认为是疯狂的追逐着魔法极限，为此不惜将心脏放在天平左端的魔法师的化身。
涅瑞尤斯有着自己是这样疯狂的魔法师的自觉。
但没想到，原来是他犯下了傲慢之罪。
「真正的疯狂的小恶魔，要在新生入学的第九周，向鬼怪端起魔杖。」
涅瑞尤斯，见识了！
——而且，是她的错觉嘛？
「这只小恶魔似乎对浮尔利什很是亲近，方才的‘教学事故’，是在安慰浮尔利什？」
。
和浮尔利什不同，经营着蓝宝石魔塔的涅瑞尤斯很有社交性。
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
而沃柯托利厄出身的，尽管善良但社交性仍旧很弱的南汀格尔教授很迟钝。
“乌修同学！”
她很严肃的对乌修说，“遇到危险，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如何可以端着魔杖冲上去呢！”
「！」
涅瑞尤斯慌乱的，「南汀格尔教授，如何可以这样说呢？会将小恶魔的叛逆刺出来！」
帝国魔法师之间盛传着某个理论——
「魔法与魔性反比理论」
——想想小丑校长就知晓了。
魔法天赋越高，魔法越强的小恶魔，他的魔性越恶劣，罪责越傲慢。
尤其是青春期很扎刺的小恶魔，他们的自尊就好似赫日的索尔舍提斯，一扎就爆。
大贵族出身，尤其还是哈洛瓦斯家族。
乌修·哈洛瓦斯相较于涅瑞尤斯之前遇到的所有小恶魔，绝对犯下了更深重的傲慢之罪！
对这样的小恶魔说出刺激性的话，自尊会让他走向叛逆——
涅瑞尤斯想要制止这件事。
“……是的，南汀格尔教授。”
但乌修只是默默的低下了脑阔。
「……？」
涅瑞尤斯的制止停顿了。
他谨慎的，惊疑的判断了这只小恶魔。
……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将怨怼吞咽下去，在深心里静静燃烧着复仇的火种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个小恶魔的歉意是真挚诚恳的！
「浮尔利什！」
魔与魔之间的参差，一种极端的不平衡将涅瑞尤斯压倒了！
——涅瑞尤斯教导过许多小恶魔。
就连缺乏社交性的浮尔利什都找上她，涅瑞尤斯在战斗魔法师里，的确是性格好，而且热衷于打磨小恶魔的天赋的类型。
尽管有的小恶魔在打磨结束后，对涅瑞尤斯露出了仇恨的爪牙。
但涅瑞尤斯并不在意。
她只是反手将背刺的小恶魔埋葬在泥土里，拍拍手又去教导新的小恶魔。
但，这并不代表涅瑞尤斯不想得到体特的，谦虚的学牲。
甚至于，她很憧憬师生之间的温馨。
「……竟然有性格这样好的小恶魔，而且还是浮尔利什的学牲。」
从旧纪元存活至今。
涅瑞尤斯发现，她仍旧不是很理解这个世界。
哪里有这样荒唐的事……
。
“浮尔利什教授在涅瑞尤斯阁下这里学习过魔法嘛？”
“……唔嗯。”
涅瑞尤斯有点不在状态。
被乌修套了许多话。
比如浮尔利什教授是从爆炎魔法转为了水元素魔法，后来才落在冰元素上，比如从那时候开始就吃魔药代替用餐。
从涅瑞尤斯这里出师后，听说沃柯托利厄有可以抑制「色欲大罪」的古代遗物，于是闯入，于是担任了教授。
「……听着是很熟悉的故事。」
乌修回想起了同样是被古代遗物诱惑来沃柯托利厄的艾扎克教授。
「小丑校长是不是凭借这种形式，挑选合格的教授，同时还站在道德的稿位谴责了教授们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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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的行为，并减少了工资？」
乌修乍的瞥见了些深厚的黑暗。
他默默的不再深想。
2.
涅瑞尤斯似乎只是来将委托给浮尔利什教授的。
但她给完委托，从这里说到那里，就是没说要离开的事情。
“……”
迟钝如浮尔利什教授，这时也懂了。
他迟疑的：“……如若只是教导一点的话。”
“一点。”
涅瑞尤斯捏住了指间的一小片宇宙。
得到了想要的，涅瑞尤斯不再停留，和南汀格尔教授移步到客人待的地方。
而乌修默默的凑了过来。
“教授，请问是什么委托呢？”
“幽蓝远海的委托。”
浮尔利什将羊皮纸给乌修，“推断有「蚀骨鲸落」。”
「蚀骨鲸落」
孤岛蓝鲸死亡后，在云端异质的侵染下，拖曳着一整个生态系统坠落的天灾。
乌修简单的看了下委托——
「……以‘游荡者号失踪事件’为引，由帝国官方调查局进行调查后，确认有‘迷踪’停滞在幽蓝远海，推断存在‘蚀骨鲸落’的可能，特向蓝宝石魔塔进行委托……」
作为战斗魔法师，浮尔利什教授在蓝宝石魔塔有挂名。
这次天灾级事件，征用了一整个蓝宝石魔塔的魔法师，浮尔利什教授也要去。
“这样的话就无法进行讲座了。”
浮尔利什教授微微蹙起眉。
“……”
明明发生了「天灾级」的严重事件，浮尔利什教授却还是在意着讲座。
尽管这么说，乌修也不想漫长时间见不到浮尔利什教授。
“教授不可以经由空间转移魔法阵回来嘛？”
“要节省魔力。”
被「蚀骨鲸落」裹挟的话，会是一场持续时间漫长的混战。
在这期间，魔力必须要珍惜着使用。
事实上，哪怕不是这样特殊的时间，寻常的魔法师也是很珍惜魔力的。
毕竟魔力堪比融化的黄金。
唯独乌修有点魔力，可以随意挥霍。
“……”
乌修微微鼓起了脸颊。
浮尔利什教授没有发现这里的学牲悄悄浮起的不满。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
浮尔利什教授这样嘀咕着，进入了工坊。
乌修随在他身后。
工坊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凌乱。
明明之前给整理过，没有坚持一周就又恢复原状了。
「咔嗒」
“唔，这个。”
浮尔利什教授在凌乱的手工制品中找到，“给你。”
“……谢谢教授。”
乌修迟钝的接过来，有点疑惑，“这是？”
又是委托着格林德沃教授制作的，用来锻炼魔力控制的手工制品嘛？
上一次的棉花糖机的确没有起什么作用。
只是让四塔的小恶魔吃糖吃的很满足。
“否。”
浮尔利什教授静静的否认了乌修的猜想，他说：“从校长那里得知，明天是你的生日。”
「……也就是说，是生日礼物嘛？」
乌修动摇着，「而且为什么是从小丑校长那里知晓？」
小丑校长计划着给他生日礼物嘛？
「……绝对不是。」
乌修冷静了，小丑校长的暗中活跃只会是在筹谋着给小恶魔们苦难。
他没有浮尔利什教授这样温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