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乌修，糟糕了！”
艾希沃斯慌忙的敲响了乌修的门扉，“黑龟塔的家伙找上来，想要将你绑架！”
“……？”
乌修疑惑的推开了门扉，「不是白虎塔的暴乱，而是黑龟塔？」
他随着艾希沃斯下楼。
青龙塔的休息室里挤满了装饰着欧珀的黑龟塔的小恶魔。
他们齐刷刷望向乌修。
乌修默默捏紧了魔杖：「……毕竟是最庸俗世故，对这个世界认知最多的小恶魔。」
「和青龙塔没常识的贵族不同，黑龟塔或许是察觉到我伪装恶魔时的破绽，整个塔移动过来吃人类火锅嘛？」
「但是很遗憾。」
乌修想，「这里的人类还不想被涮。」
“哈洛瓦斯！”
黑龟塔的塔头，亚瑟·阿尔塔什作为代表站出来了。
乌修静静的凝望着他。
——但凡察觉到攻击趋势，冰球就会尖锐血腥的砸过去！
“哈洛瓦斯！这里的阿尔塔什代表整个黑龟塔的小恶魔，向你发出委托！”
“……？”
乌修一愣，他疑惑的：“什么委托？”
究竟是什么程度的委托，让你带着整个黑龟塔的小恶魔挤在这里煮疙瘩汤？
。
“如此这般……”
乌修在青龙塔休息室的沙发上倾听了黑龟塔的烦恼。
——明明意志适应了战斗，魔力却拖曳着脚步。
「唔嗯。」
乌修对于这样的话题深有感触。
他在乌托邦时也有类似的经遇，由于精神和血肉不匹配，被捡到孤儿院时，还被判定为「迟钝笨拙」的小孩。
「……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委屈了。」
尽管对黑龟塔的小恶魔存在共情，但乌修并没有听「基础魔力压缩」讲座。
他罹患着魔力泛滥综合征，去听讲座简直是雪上加霜！
“考虑到这点——”
西托涅摸出一本魔法手帐，“这是我听讲座时做的笔记。”
“给我看看。”
乌修接过，简单的翻阅了一下，“？”
奇怪的是，「基础魔力压缩」讲座并不是陌生的教授。
乌修在上边瞥见了熟悉的「南汀格尔教授」「艾扎克教授」的名字：“「基础魔力压缩」讲座的教授失踪了嘛？”
——比如「基础炼金术导论」讲座的费舍尔·巴赫教授，就犯下贪婪之罪失踪在了矿山。
小丑校长还发了「ONLY ALIVE（只许活捉）」的悬赏令。
「或许等小丑校长不耐烦了，犯下暴怒之罪，会将悬赏令的限制条件改成‘DEAD OR ALIVE（生死不论）’。」
以上只是乌修的猜想。
。
“不是。”
西托涅否认了「教授失踪假说」。
“南汀格尔教授在第一节讲座时说，没有固定的魔力压缩方式，每只小恶魔要寻找适合自己的，而教授们会在讲座上诉说自己的压缩方法以供借鉴。”
“嗯？”
乌修歪歪脑阔，“既然没有固定的方法，那么即使向我委托，我的方法也不一定适合你们不是嘛？”
“唔……”
西托涅发出了懦弱的声音，“于是，我们想委托哈洛瓦斯协助黑龟塔的每一只小恶魔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
“当然！”
“我们深知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于是在这里整理了每只魔用来交换的条件，哈洛瓦斯可以进行选择！”
“……”
乌修又接过陈列了交换物件的羊皮纸。
“本来亚瑟想要承担这次交易，以金币作为报酬的，但认为公爵家族出身的哈洛瓦斯对庸俗世故的金币不感兴趣——”
「谁说的？」
乌修捏住羊皮纸的手颤了一瞬，「我对金币很感兴趣啊？」
「如若可以的话，请用金币将我砸晕！」
但乌托邦的习惯让他不将动摇表现出来，漫不经心的碾平了方才弄出的褶皱。
“黑龟塔的小恶魔整理了一下在沃柯托利厄前八周里获得的各种魔法物件，希望有哈洛瓦斯感兴趣的。”
黑龟塔的小恶魔似乎一致认为，只有魔法相关的物件才乌修有效。
“……”
错过了一大笔金币的打击让乌修沉默着说不出话。
他呐呐的：“呃，嗯。”
看看羊皮纸陈列的物件，似乎是入侵者掉落在灌木丛的手工制品，可疑的摆件，某个隐匿房间的情报，某个家族的愿景魔法（尽管不是贵族，但也有传承好几代的家族魔法），图书馆找到的沃柯托利厄的怪谈记录本等等……
「……有点兴趣呢。」
乌修没想到自己被拿捏了。
他整理了一下，发现尽管不如金币，但这些陈列也可圈可点。
“唔嗯。”
乌修有点想法，“这个委托，我接受了。”
“哪几只小恶魔的呢？”
亚瑟期待的，他的交换物件是阿尔塔什家族的愿景魔法「托乐珀忒的空间转移」。
——托乐珀忒并不是阿尔塔什家族的先辈。
不过，这位稀缺的空间魔法的大魔导师，在某次研究中遇到了困难（资金匮乏），向阿尔塔什家族借了很大一笔金币。
并将「托乐珀忒的空间转移」作为利息交付给了阿尔塔什家族。
“……”
乌修的指尖，从挤在墙角要被压扁的小恶魔开始，划到另一边的墙角。
“全部。”
他摆出了没有瑕疵的微笑。
。
乌修没听「基础魔力压缩」讲座。
但读过西托涅的课堂笔记后，有了点想法——
「‘魔力压缩’的核心是凝聚压缩的意志，而之所以每只小恶魔的压缩方法不一样，是因为他们的压缩意志不同。」
说到压缩，在听「基础炼金术讲座」的小恶魔会想到「熬煮魔药」。
静默游行的小恶魔会想到「在唯一的口袋里尽可能多装金币」，憧憬成为冒险者的小恶魔会想到整理露营行李。
——而乌托邦的研究牲会想到空气压缩机。
“将魔力认为是这里的云雾。”
为了给小恶魔讲解，乌修还自制了一团魔力雾。
魔力雾在罐子里，泛着浅淡的紫色
“这里是魔力压缩的装置……”
乌修在旁边弄了冰元素制作的涡旋式压缩机的构造，从「基础魔力压缩课堂笔记」上看，一次压缩过多魔力是很艰难的。
而涡旋式压缩机的特点就是每次压缩一点，但持续不断的压缩。
伴随着涡旋聚合，魔力雾最终凝聚成一小滴魔力液体。
“……哦。”
小恶魔们似乎有点懂了。
“来。”
乌修伸出手，“我带着你们压缩一次。”
最先伸过手来的是亚瑟。
乌修的魔力经由血液到亚瑟的心脏，并牵引着亚瑟的魔力进行压缩。
“!”
亚瑟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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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毛骨悚然。
就好似握住他的手的，不是谦虚善良的伙伴，而是什么不可名状，凶戾暴虐的怪物。
不过，只是短暂的惊悚。
心脏里的魔力不断压缩，亚瑟回过神来：“哦！”
他从未如此鲜明的感受到自己的魔力。
从心脏导出的魔力逐渐被涡旋着凝聚，不停歇的持续的压缩着。
“来。”
乌修又向西托涅伸出手。
将整个黑龟塔的小恶魔引导结束时，发现他们还待在青龙塔的休息室里不出去。
“嗯？”
“抱歉，哈洛瓦斯……”
亚瑟说着，“这里的阿尔塔什有点晕。”
“听南汀格尔教授说，一次性压缩太多魔力的话，会陷入类似于醉酒的状态，呜呃……”
西托涅也晕乎乎的。
他往下滑到地毯上，怀里抱着倚靠过来的亚瑟。
——亚瑟比西托涅的魔力多，晕的很严重。
“是嘛？”
乌修不是很懂。
他自己也进行了一下魔力压缩，但完全没有压缩的实感。
「魔力太多了……」
压缩的那一点魔力，占比微乎其微。
「反正我也不需要魔力压缩。」
乌修想着，现在的魔力就可以了，还有点泛滥。
他甚至没有瞥见这浩瀚海洋的边界。
海洋以下深不见底。
。
整理了下黑龟塔的小恶魔的交换物件。
——在隐匿的角落悄悄打磨着偷盗的手艺，偶然甚至在死亡骑士的巡逻下顶风作案，这样的黑龟塔积攒下了不少家底。
乌修尤其感兴趣的是「托乐珀忒的空间转移」。
他捏着羊皮纸想要探知。
而，似乎是这份对魔法的好奇与热忱，触动了小丑校长的魔法手册。
它飘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莎莎翻页——
「空间魔法」
传说旧纪元有一位不知名的恶魔，临近涅墨西斯的祭典时，各种存在纷纷发出邀请。
恶魔估摸着：「唔嗯，尽管有点紧迫，但不成问题。」
于是轻率的将日程表填满了。
但很快，预订事项发生了各种各样变故，导致所有的安排全集中在了一个时间段！
既不可以缺席校长的，又不可以缺席教授的，别的还有神明，亡灵等等……
恶魔烦恼的快要将自己做成切片！
这时，璀璨的「空间魔法」熠熠生辉，明澈了恶魔维持平衡的路——
“你确定这是旧纪元的传说？”
乌修看着魔法手帐的眼神逐渐犀利。
奇怪呢，这个故事很熟悉，很生动，很切身啊。
「……」
魔法手帐在乌修的凝望下静止了。
“……不管怎么样，我要学。”
乌修将魔法手帐放置，他全身心的投入了「托乐珀忒的空间转移」魔法的学习。
“嗯？”
脑阔有点疼。
「感觉比「赫日托卡涅金的暗中活跃」要困难一点，这是几阶的？」
乌修翻了翻，羊皮纸上并没有介绍是几阶魔法。
「看来要询问一下亚瑟。」
这么想着，乌修想要催动「实时联络用羊皮纸」，但这种家族的愿景魔法，在这种公共的地方说似乎不太好。
「先学着，等之后私下进行讨论罢。」
乌修于是继续探知，伴随着魔法的深入，头疼也逐渐减弱，最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