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听见宋若臻的问话,忽的轻笑一声,道:“你倒是还挺关心你那个表妹的。”
    “你在玄学上的造诣不低,其实你自己应当早就算出来了,你这个表妹,原本就不会有好下场。
    不光是她,就连云王也一样没有善终,不过是一个孩子,即便没有这一出,她也一样生不下来。”
    听言,宋若臻眸色微冷,她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毕竟,原书中随着梁王崭露头角之后,就开始暗地里设计其他皇子。
    云王最终也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即便他娶了欢儿,但欢儿最后也陪着云王一同去了。
    在原书中,这个孩子便是活不下来的。
    只是,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她所在的是一个真正的世界,而不仅仅是一本书中。
    里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而之前发生的种种早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人定胜天,一切都可以改变。
    正如七皇子娶了孟沁,没有再和巫悦儿纠缠在一起,正如她的大哥没有成为残废,最后抑郁而终,她的二哥考上了状元,如今在朝堂中如鱼得水。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了改变,而不论她还是君霆,本就是奔着逆天改命而来。
    “那又如何?原定的命数早就开始改变了,这孩子如今就该能生的下来!”宋若臻沉声道。
    “一个注定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贸然改变这一切,对你来说也会遭受反噬?”
    玄阳大师满眼不理解,身为玄门中人,既然看破了天道,自然就该顺势而为。
    如宋若臻这样的人,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变这一切,为何也能在玄学之术上有着如此之高的造诣?
    这未免太奇怪了!
    “所以你们想方设法地针对我们,不光是为了梁王登上太子之位,更是觉得我们这些人本来就该死,所以你们不论怎么做都是应当的?”
    宋若臻明白了玄阳大师的心头所想。
    因为在这家伙的心里,他们这些人全都应该死。
    不论是天道让他们死,还是由他们出手,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那都是顺应天道。
    “那是自然,你们的结果是注定的,正如同你,你的命数应当已经到了,留你继续活在这世上,就是祸害!”玄阳正色道。
    宋若臻透过玄阳大师的表情,蓦地想起之前楚君霆的担忧,生怕梁王会派人刺杀她。
    现在看来,他们果真是有这打算,只不过君霆一直派人护着她,所以没有找到机会。
    “在我所算的天道里,你们才是该死的。”
    宋若臻美眸微眯,天道从来就不是规定好的,变数时常发生,身为玄门中人,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只知道墨守成规,成就实在有限。
    玄阳同样死死地瞪着宋若臻,这家伙绝对就是个邪修!
    “我不会告诉你那妇人在哪儿。”
    玄阳忽然轻蔑一笑,“如今胜负未定,一切都有可能,乱臣贼子可能搅弄风云,但最后一定是天命所归!”
    “天命所归?就凭你们?只会使用这种阴毒的手段,还好意思说是天命所归。”
    然而,这话却像是踩到了玄阳的脚,他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怒声道:
    “你懂什么?这本就是帝王的蛰伏!”
    “狗屁蛰伏,要是真有那本事,为何不直接上战场?
    楚王在外保家卫国,救助黎民百姓,得到百姓的拥戴,他向来堂堂正正,而你们只知道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说到底,不过就是苟着,等着天下英豪将该承担的一切都承担了,你们最后出来摘果子罢了。
    这样的人……竟然就是你说的天命所归?
    你倒不如说一场大战,战尽天下英豪,最后只剩下那无用之人出来指点江山。
    因为,厉害的人已经不在了。”
    宋若臻的嘴很毒,想当初看这书时,她就觉得里边的设定真是奇怪。
    多少阳光的少年将军战死,反倒是装病逃脱责任的人最后能得到江山,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你即便是说破了天,这最后的天命所归结局都是一样的。”
    玄阳闭口不言,他仍旧坚守自己的判断。
    至于那个妇人和孩子,他完全没有负担,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只是在临死之前再发挥最后一点作用罢了。
    宋若臻静静地端详了玄阳片刻,脑海中逐渐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下一刻,她陡然上前,手里拿出了匕首。
    “你想做什么?”
    玄阳眼里闪过一抹错愕,这女人是想在天牢里直接杀了他?
    “嗤!”
    利剑直接刺破了玄阳的胸口。
    一道锐痛陡然蔓延开来……
    楚君霆一直在外边候着,因为他一旦出现,玄阳说话便会有顾忌。
    所以只有宋若臻一人进去,其他人全都在外边,不得进去打扰。
    直到听见一道意料之外的闷哼声,楚君霆担心玄阳使了什么阴谋诡计,连忙赶了进去。
    视线之中,只见宋若臻和玄阳站的很近。
    大理寺卿以及其他人瞧见这一幕皆是一脸困惑,不是问话吗?站的这么近做什么?
    玄阳大师这张脸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楚王妃这是打算亲自了结了他?
    如今事情都还没有问出来,若是贸然了结,皇上那边可不好交代。
    宋若臻划破玄阳的胸口,双手结印,取下了他的心头血。
    “你可知道为何我最近这段时日一直在找你?”
    宋若臻将玄阳的心头血装进瓷瓶后,这才开了口,精致如玉的俏脸扬起一抹笑意。
    玄阳微怔,下意识道:“你们本就一直在找我不是吗?”
    “我算了很久,都算不出那妇人的所在,因为那妇人本就气息极其微弱,一个将死之人,偏偏孩子又是新生,气息不稳。
    即便如此,以我的道行,应当也能算出大致的位置。”
    “可我算不出来。”
    宋若臻语声顿了顿,“从我算不出来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如今取了你的心头血,那妇人所在,你们便藏不住了。”
    女子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更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