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妄和沈聆被推推搡搡着赶出葱油饼摊铺的时候,李艾的母亲还在那边骂骂咧咧——
“你们给我滚远点!再来我这里,我就报警!什么人啊,上学不好好上,整天在那边装神弄鬼的,隔几天就来一批……改天我告诉你们班主任,告诉校长!少来我这里作妖,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拿死人的事情做文章,怎么就这么能!你们也不怕折了阳寿,年纪轻轻的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李艾的母亲骂得很难听。
她虽然看起来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但是出于爱护孩子的心情,一旦涉及到拿她那死去的孩子开玩笑,她的情绪就很激动。
“……不好搞啊,我感觉这个大婶很刁钻。”吴妄挠了挠头,一时间也不知道拿这件事情怎么办。
“嗯,我感觉我们是不是有点儿太唐突了。”沈聆叹了口气,“毕竟……李艾才去世一个月,她肯定不想太多提到这件事情,就想让这件事情赶紧过去……我感觉,似乎总是有人隔三差五地过来打听李艾的事情,所以她的情绪才会这么激动。”
“嗯,我也是这样感觉得,不只是我们,在我们之前,还有人来打听过什么,这位大婶不胜其扰,这才这么激动。”
“但是这样的话,就不好办了。”沈聆感到事情有点儿棘手,“我们要怎么拿到李艾的日记呢?刘悦的尸体的线索一定在这本日记本里面,如果看不到日记的内容,我们就没办法完成对刘悦的承诺了……”
这些事情似乎一环扣着一环。
现在的九连环似乎进入了死局。
如果拿不到日记本,就找不到刘悦的身体,找不到尸体,那么刘悦的那三个舍友就没办法往生,将被一直困在404女寝中,而刘悦的孩子,那个鬼婴,也没办法完成自己的心愿。
如果说那三个舍友是“囚徒”,那么鬼婴便是她们的“囚笼”。
所有事情的症结,都在刘悦那下落不明的尸体上。
刘悦不找到尸体,就没有可能原谅自己的舍友,而鬼婴更不会违背母亲的意愿放过她们。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痛苦中。
这个囚笼,是名为“永世不得超生”的囚笼。
画地为牢。
不得安生。
沈聆和吴妄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是局外人,都能看得清眼前的局势,但所有人都没有破局的办法。
“我们不被阿姨相信的原因,是因为在我们之前,曾经也有别的人来打听过李艾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数目不少,所以阿姨才觉得我们和前面的人都是同样的。”
沈聆从头开始梳理今天拿到的线索和信息。
“这里面,应该有一些确实是无聊的八卦分子,想要在里面做文章,发帖子。但是如果说全都是这样的人,有点儿以偏概全了……我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想找一些其他的线索……”
“你的意思是……”
“道长,你还记得我们看到的鬼婴的样子吗?”
“嗯,记得,昨晚看到的样子,它……”
“有鳞片,有鱼尾巴。”
“你的意思是,鬼婴其实是人鱼一族的后代?”
“对,我从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外婆说人鱼镜就藏在陵川一中,而人鱼镜一直以来都是人鱼一族的秘宝,说不定人鱼一族就藏在陵川一中,潜藏在学生、老师甚至是校领导里面,我们学校有几千号人,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人鱼……但在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们可以缩小这个范围了。”
“孩子如果是人鱼的话,说明孩子的亲生父母里很可能有人鱼的血脉。”吴妄托着下巴思考,“那孩子的亲生父母一个是刘悦,一个是马伯良,刘悦已经死了,但马伯良还活着,如果他们俩其中一个是人鱼族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产检都是正常单,但是孩子生来就畸形……因为人鱼血脉的原因,人与人鱼的结合体,就是这样子的。”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不知道刘悦和马伯良哪一个是人鱼……如果能找到刘悦的尸体就好了,道长,人鱼在死后会现出原型吗?如果人鱼是刘悦的话,会不会她的尸体也是有鱼尾巴的?”
吴妄沉思了一下,认真将整件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摇了摇头。
“我觉得刘悦是人鱼的可能性不大。”
“怎么说?”
“如果刘悦自己就是人鱼的话,没道理在分娩后看到人鱼的婴儿还这么吃惊,甚至杀死自己孩子……她应该是不知情,所以在看到孩子有鱼尾巴、鳞片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生了个畸形的孩子,又不愿意给马伯良添乱,所以才在卫生间亲手杀死了孩子。”
沈聆点了点头。
吴妄倒是考虑到了她没有考虑过的细节。
“这么说……难道马伯良……”
“你之前说,马伯良是老校长的孙子?”
“对。”
“如果马老校长是人鱼族的话,那么陵川一中就是他自认为是一个安全的藏人鱼镜的地方……将人鱼镜藏在自己的学校里,这么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早上好,沈聆。”
此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冷不防让沈聆和吴妄都吓了一跳。
他们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视线之中,不知何时竟悄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生,身形修长挺拔,气质儒雅内敛。
"梁林?!"沈聆不禁愣住了,她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人会在此刻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
——要知道,就连向来警觉性极高的吴妄,此刻竟然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此人究竟是何时靠近过来的。
只见那个被称作梁林的男子面带微笑地静静站立在他们身后,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更增添了几分书卷气。
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如春风般温润如玉的弧度,令人心生亲近之感。
然而,他那平静如水的表情却又好似深秋的潭水一般,波澜不惊,深不见底,尤其是那双剑眉之下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但其中却似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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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都不会泛起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吴妄瞬间眯起了眼睛,开始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起这个不速之客,试图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以及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探寻出一些端倪。
很明显,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吴妄心底里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早上好,这位是……”
“啊,这是我朋友,吴妄,是……”
“是她的无关紧要但是论关系比你要好一点的男性朋友。”
吴妄抢答。
一句话沉默了两个人。
“……对。”
沈聆感觉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你好,我叫梁林,很高兴认识你。”
“是吗?高兴?有多高兴?”
“《论语》有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大抵如此。”
“虽是如此,但‘朋友’也有各种各样的,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朋友,自然也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朋友。”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都不过是天地之间的一介过客,是天涯泊客,自然可称之为‘朋友’,至于是何种朋友……道长是爽快人,和爽快人交朋友,是某人生平一大幸事。”
闻言,吴妄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我有点儿好奇,你称呼我为‘道长’,那么你是如何知道是我一个道士的?沈聆从刚才开始,并没有告诉你关于我的身份。”
“我家祖父和父亲都与青城山颇有渊源,梁家每逢佳节也有派人到青城山道观上香参拜,关于贵观的事情略知一二。”梁林微微一笑,“在青城山这一辈弟子中,最出众的,当属一位叫‘吴妄’的小道长,小道长面容俊秀,有天人之姿,又深得玉蘅子真人真传,自有玄光护体。方才远远一见,我便感觉到正气凌然,想必您就是吴妄道长。”
“挺识货的。”吴妄扯了扯嘴角。
他虽然表情是微笑的,但眼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他人看穿的感觉。
而且是在他没有开口的时候,对方几乎都已经完全确定了他的身份和底牌。
而自己,却没有任何看透他的可能。
这样的信息不对等,让吴妄不悦。
但他脸上依旧带着几分不羁的神色,悄无声息地将这份被洞察、被看穿的不悦掩盖了过去。
“对了,沈聆,你们今天早上在这里做什么?你不上学吗?不如待会儿坐我的车一起去吧。”梁林看向了沈聆,语气温柔地说。
沈聆看了一眼吴妄,解释道:“我们……我们是来买葱油饼的。”
“你爱吃这个?”梁林回头看了一眼李艾家的葱油饼摊铺,补充道:“原来是这家,他们家的葱油饼我也挺喜欢吃的,那个阿姨认识我的,她的孩子也在我们学校读书,可惜前段时间出事了。”
“你也认得李艾?”
“嗯,在这之前我经常吃他们家的葱油饼,所以也认识那个阿姨和她的女儿。”
沈聆转念一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