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鹤收回落到溪枕那侧的目光,平淡道:“曾见过她以此刃自保......但当时并未听说过她有一位亲人。”
“最开始的时候,你为何不拿出来与我看?”
溪枕漫不经心地弯起了眼:“因为,我想看看于指挥使对她的真心。”
这句话听起来很是冒犯,于鹤面容却未有任何不悦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阖了眼。
“我已知晓,你退下吧,”
如同山间凛冽又寡淡无味的清泉。
溪枕得到了肯定,对于鹤也放下了几分戒备,多了点信任。
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剩余那些未被烧掉的信件,不欲在这儿多干扰于鹤处理事务,朝于鹤略一行礼后,推开另一边的房门走了下去。
苍郡城内有不少来自敌方的眼线,于鹤这里虽然看守严格,守卫也是天天核对层层检查的,应当不会出什么被调包的问题。
但为了防止有什么多余的事情出现,溪枕还是决定遮掩起面容,从地下通道走。
毕竟在这里,还是有不少人认识他的。
那个在朝廷上被人多次猜疑的长史身份。
—
屏州
孙遁回程的路线都被姜念规划好,眼下只需要按时间去他必经的路边沿埋伏便好。
这个任务很简单。
从姜念离开屏州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
药肆的情况在茯苓和徐伯的照看下整顿的很好,徐氏药肆拿着朱旺给的线索过来打探过几次,试图借着各种理由来找到这儿的驱虫方。
然而不管用了什么方法,又试了多少次,最终都是无果而归。
梁都药肆就像是全面防卫一样,一点儿缝隙都透不进去。
因为总是碰壁,徐氏掌柜又不信邪,因此轮番换了好几次去打探的人,企图用次数来堆出找到驱虫方的概率。
可惜事与愿违,多次打探后,别说驱虫方了,连和梁都药肆有关的地方都不能踏进一步,有些人因为露脸过多,已经被徐伯列到了姜念交予他的“黑名单”里。
先前几次朱旺的内供奉还会过来共享一些线索,现在已经都不见人了。
这样下去,监察御史会放弃他的!
徐掌柜想到这一点,就有些茶饭不思。
和朱旺搞好关系对之后药肆的运营至关重要,这么好的机会,梁都药肆不珍惜,他可是要珍惜的。
一定不能让朱旺放弃他们!
夜风袭袭,徐掌柜扶额沉思了片刻,抬手招来了小二,在小二探寻的目光中,附在他耳边低语道:
“先前梁都药肆的掌柜不是换成了一个小姑娘?”
“最近他们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再听到那小姑娘的行踪,你去查探查探她人是不是离开这里了?”
必定不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若是那小姑娘真不在这儿,接下来可以再大胆的找人聘请些有点功夫的人去他们的仓库里找找驱虫方。
驱虫方既然在店里找不着,那就去看看仓库里的配置摆设好了。
徐掌柜阴恻恻地想着,幻想到未来找出梁都药肆驱虫方后天上掉钱的场面,顿时陶醉在其中。
—
朱旺这人说胆子小,也确实小。在发现姜念和萧映竹有不明关系后,就及时的送上了诚意——及那解决药肆店铺人手不够的问题。
他本还想在送点别的,让姜念这小丫头片子对他的信任度更高些,让虚与委蛇的礼仪更坚固一些。
谁知这小孩油盐不进,明明才刚刚接手药肆,却一副很老成的模样,没有想象中的好糊弄。
也是,毕竟和国公爷合作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但姜念那头几乎没给他任何好处——被萧映竹盯着,也不能做小动作去要。
因此他那丁点儿大的胆子,又被利益吹的膨胀了起来。
萧映竹既然知晓了他对姜念投去的诚心,也没有去干预梁都药肆与徐氏药肆之间的事儿,那他去资助资助徐氏药肆,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或许还能在徐氏药肆那儿捞点油水。
朱旺可没忘记当时交代徐氏掌柜不合作后他那失望的神情,现在派遣内供奉去给点蝇头小惠,说不定能赚到点儿大的。
萧映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据朱旺的判断,这会儿他不在萧映竹在意的规划之中。
那日在田地里碰到萧映竹纯属是意外。
不会关注他这点动静的。
而且萧映竹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之人。
想到他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双眼,朱旺打了个寒颤,转头询问刚进屋没多久的内供奉。
“你与徐氏掌柜都说了些甚么?”
内供奉微微动了动神情,朝朱旺笑了笑:“都依您的意思办。”
朱旺盯了内供奉一会儿,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什么。
眼前人的气质和先前有些不一样,朱旺总感觉内供奉被人给替换了,但面前的人五官长相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除了说话语气听上去有点儿莫测,倒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回想起内供奉的家庭背景,朱旺直觉他没什么闲工夫去背叛他,因此也就放松了一口气。
“行了,之后没必要再去徐氏掌柜那边了——”
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朱旺顿了一下,又转头喊住了他。
“等等。”
内供奉停下了脚步,转头冲他礼貌问道:“大人还有何事?”
......那一阵违和感又来了。
面前的人似乎不应当喊他为大人。这样的称呼,总有种不妥的感觉。
朱旺恍惚了一瞬,又立即回神,屏蔽去心中那点离谱的念头,朝他问道:“你有去查姜念的行踪吗?”
近些日子,姜念把那些他安插在梁都药肆内的员工眼线全部拔除了,导致他没办法时刻知晓姜念那头的动静,以便于防范萧映竹哪天心血来潮,想把他的老巢给翻了。
那日在仓库与萧映竹对话时,他那无比压抑的气场和似能洞悉人心的冰冷目光,至今都让朱旺毛骨悚然。
内供奉推门的动作稍停顿了片刻,随后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回头答道:“并未。”
“为何?”
再不去弄到姜念的行踪,若是被萧映竹发现他两头通吃就不好了。
最不妙的结局说不定是失去生命。
他现在还想好好活着捞钱财呢。
内供奉看到了朱旺脸上一闪而过的嫌憎,随即微微弯了弯眉眼。
“既然你想知晓她的情报,那我之后给你就是了。”
“......嗯。”
朱旺恍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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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神,听到回话后只看了内供奉一眼,就点了点头。
“行,你下去吧。”
内供奉不再多说,直接推门离开了此地。
朱旺至始至终没有察觉到内供奉言语称呼上的不对劲,只当是如所有下人那般尊敬的称呼,而交谈完后,看着那扇木门被合上,忽然愣神了一下。
“我刚刚......交代内供奉什么了来着?”
—
日子翻篇的很快,花朝盛会即将要在苍郡开办。
今年负责此事的人是知州。
此活动事关到三个皇子,以及一国公爷和一亲军指挥使。
这说什么都要办好才是。
一封封回贴叠至书房中,连墙边都摞起了高高的一层。
打扫府衙的仆从忙里忙外,书房外门被敲响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知州坐在书桌后展开看那些信封,时不时在一些特别的信封上批阅着什么,偶尔抬头回应找他问事情的仆从。
今年因为疫疠的缘故,人数比以往少了很多。
物以稀为贵,现在能受到邀请函的人地位也就越西显的高贵。
一些人没收到邀请函,因此不死心的去府衙送碎银子给仆从,让仆从帮他们传话。
死马当活马医,这些人的期望自然是皆落空。
正低头忙着回复一些信件,刚寂静下来的书房木门再次被敲响。
刚刚才对仆从吩咐过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扰他。
这吩咐还没下达一会儿,就又有人过来。
知州皱了皱眉,出声道:“进。”
木门被推开,露出了女子窈窕的身形。
少女巧笑倩兮,青丝上的装饰随她的动作轻晃。
“父亲。”
意外看到女儿,知州沉下来的脸色缓和了些,放下手中的笔询问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少女歪头笑了笑,伸出指尖点了点脸颊,做思考状:“先前听管家说,今年的花朝会有重要的人物出现——”
“是不是有国公爷?”
“——”
听到女儿提到萧映竹,知州皱起了眉,打断她正要继续说的话,审视了她一瞬,说道:
“你从哪儿听到这些胡言乱语?没有的事。”
“?欸——”
少女面露愕然,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的没有他吗?父亲可不要欺骗我。”
知州没有回答她的询问,而是继续问方才所问的问题:“你从哪儿听到这些的?”
少女摇了摇头,摆摆手道:“一些仆从在打扫庭院时说的,我路过恰好听到了而已。”
话说到一半,想到什么,她又笑道:“父亲是想惩罚那些偷懒的闲人?我去就是。”
知州沉思着什么,听到少女说了话后才又转过视线,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今年花朝会你好好呆在家里就是,不要乱跑。”
“其他事我去处理。”
没得到想知晓的东西,还被半禁足,接连而来的坏消息让少女难以置信了一瞬,转念想到什么,顺从的点点头道:
“女儿知晓了。那么就不打扰父亲的职事了。”
沉浸在刚才少女无意透露出来的信息中,知州错过了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只点点头应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