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猫猫还会仔细研究,尽力保证自己不触发任何机关,瞅准时机就蜷起身子,咕噜噜滚向安全地带。
一面安慰自己正在逐渐靠近终点的位置,一面认命地重复这一过程,很是缓慢地向最顶端的出口前进着。
等到猫猫跟随着记忆里的路线图来到大概是出口的位置,奔波了一路的他直接就瘫倒在地。
虽然脑子明白仅有十多米距离就能逃离的现实值得欣喜,但俨然精疲力尽的猫猫还是给不出任何反应。
连抬抬头环视四周的环境都已经极为勉强,完全是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只能等到体力完全恢复以后,再做别的打算。
可就在猫猫的意识逐渐回笼,明白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的他却是直接愣在原地。
一直跟在猫猫身后,眼见猫猫变得一动不动,死水们立马就来到了猫猫的眼前,有些疑惑地拱了拱蝙蝠猫。
“前……前进?”
纵使死水已经控制了力道,猫猫也不禁踉跄地后退几步。
堪堪稳住身形,猫猫才绷着一张脸,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恐怕没法前进了。”
死水来回踱步,死水很是不解。
“为什……么不能前……前进?”
显然不知道猫猫之所以这么苦恼的原因——
正是因为眼前的机关密集过至少先前一倍,按照猫猫这个体型,压根就不可能穿过这些机关。
纵使猫猫再小心,也不可能穿过的那种……
死水们唯一知道的,只有他们迟迟没有得到猫猫的回应,猫猫的脸色还愈发不好起来。
为了知道猫猫究竟遇上什么问题,死水们纷纷低下头,先后拱了拱沉默不语的猫猫。
虽然由于他们没有太大的默契,猫猫直接就变成一颗“保龄球”,身不由己地在他们中间滚来滚去就是了。
直到头晕不已的蝙蝠猫勉强稳住身形,出声喊停,死水们才收起了自己稍显过分的热情。
一面动作缓慢地趴下,放低姿态,一面向猫猫道了歉。
等到他们发现猫猫钴蓝色的猫眼儿似乎毫无怒火可言,这才再度询问道:“为什……么不能前……前进?”
既然死水们向自己表达了歉意,猫猫也就没再过多计较,向死水们说明了自己是在为什么烦恼。
当猫猫发现死水们得到这一答案没有太大反应时,才把注意力放到别处,思考起先前的那个问题——
要是自己不穿过这堆看似难以逾越,实际上也难以逾越的机关,抵达出口,他该从哪里离开这座地下建筑?
然而就在猫猫思考得出神之时,一阵吵闹声却是忽然出现在耳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阵阵急促的电流声与四处飞溅的火花里,发现死水们已经摧毁了所有机关,邀功似地来到他的眼前。
“障碍已……已经摧毁,可以通过。”
正当死水们以为自己会得到夸奖之时,他们眼前的猫猫却是陡然垮下脸,不住地向后退去。
如同有什么不愿见到的事物出现在眼前一样。
很快意识到他们猜想不错的死水们连忙转过身去,好巧不巧地,对上了正在审视他们的,夜枭的目光。
稍稍思考了两三秒,死水们纷纷围在了猫猫跟前,以保卫者的姿态挡在了夜枭面前。
“敌……敌人?!”
目睹到死水这副模样,夜枭也是愈发难以掩饰眼中的感兴趣之色。
“该说不说,我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布鲁斯。”
隔着死水们铸成的“高墙”,与夜枭遥遥相望,一心想着哥谭的猫猫自然是不可能回应前者的好奇心。
于是理所应当的,他拒绝道:“我们都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你这种事。”
没有多做犹豫,猫猫就扭头看向等待着他命令的死水们,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纵使他们成为搭档的时间几天不到,死水们也理解了猫猫想要表达的意思,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夜枭。
虽然夜枭出于警惕着有人突然来袭的原因没有脱下战衣,足以抵挡死水们的大部分攻击。
但死水们也及时调整了策略,用他们满口的獠牙穿过护甲连接处,甚至薄弱处,让想要阻拦猫猫的夜枭不得不吃痛抽回手,踉跄地后退几步。
凭借着死水们的帮助,猫猫终于得以走向了出口。
发现了一件不太妙的事情,那就是他竟然……身处在一座临海大厦的停机坪上?
如果他想,他随时都可以跳进身旁这片看起来不太平静的,此时此刻海浪滚滚的大西洋。
直到这种时候,旁白才现出身影,很是苦恼地看向陷入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前进的猫猫。
【哇哦~这可不太妙,我们难道要学泰坦■■号男女主说:“你跳,我就跳吗?”】
一如既往的,没有听出笑点在哪里的猫猫只是拧紧了眉头,强迫自己赶紧思考出一个可行的离开的办法。
直到身影俨然变得有些狼狈,却还要强装镇定的夜枭再度出现,看到他这副踌躇不前的模样,神情戏谑。
“迪克他没有告诉你这个吗?还是你有办法能够离开这里?在这座属于他的城市里?”
“我在这栋建筑的地下部分衬了铅,他本来是不会听到你的心跳声的。”
一字一句都在强调要是猫咪选择逃跑,那么他随时都可以叫来不义超,直接把猫猫交给对方。
凭借着敏锐的本能,纵使不太明白夜枭这些话的含义,感受到恶意的死水们还是大概理解了猫咪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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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了同他们缠斗过一番的夜枭,断断续续地说道:“海洋……别怕,海……海洋会包容我们,正如以前那样。”
似乎是担心猫猫不能理解他们的意思,一边说着,一边把猫猫轻柔地推向了海的方向。
跟随着死水们的指引,旁白也一同转向大西洋方向,一改先前苦恼不堪的模样,展现出他一如曾经的灿烂笑容。
【落入氪星男孩的手里,还是波涛汹涌,以致于可能丧命的大西洋里?这是个问题,不是吗?哈哈哈哈!】
【你总得选个方向,对吧?不然某人可就忍不下去,该去呼叫他的氪星同伙了。】
说着说着,他就让镇定下来,逐渐有了决定的猫猫转了个方向,注意到夜枭好似有所动作。
“跳……”
【跳吗?】
“你想要跳进大西洋?我们都知道这样不可能活下来。”
死水的催促声,旁白的疑惑声,夜枭的惊讶声彼此交织,猫猫的脑袋里忽然间就只剩下一阵嗡鸣。
周围的人们都好似在此刻被剥离出来,逐渐离他而去,只剩视线尽头的,风暴渐起的大西洋还留在眼前。
不知不觉间,猫猫竟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那就是本应该残忍且不留情面,一次次,一年年的,永远不满足于吞噬几人性命,也永远不会停歇的她变了。
陡然间变成一个极为温柔的母亲。
不仅把死亡、悲伤、痛苦统统拒之门外,还告诉猫咪,她能够信任,她能够帮他摆脱困境……
猫猫刚想起跳,脑海里却是忽然就想起夜枭的警告,反应过来对方所说不错,轻易跳下去生还的几率的确渺茫。
立马就收回了将要踏出去的两只爪爪。
直到猫猫想到回去必然要面对夜枭,哥谭情况也会越发失控下去,猫猫眼里的退意也就荡然无存,由坚定取而代之。
纵使内心还在恐惧着这边黑沉沉的海域,猫猫只能抿紧了唇,在夜枭难以置信的目光里向视野里的那片汪洋跳去。
直到他隐约看见有片水花绽放,他才后知后觉地呼唤了不义超,告诉了对方……经过自己调整的事实。
虽然夜枭的理智觉得猫猫这下会尸骨无存。
但出于对韦恩这个姓氏的信任,他还是给了不义超猫猫会成功回到哥谭的答案。
完全不知道他一语成谶——
落入海里的猫猫不仅真的活了下来,还借助于死水们的帮忙适应了环境,头一次感到了纵使身处水下,也不用担心窒息的感觉。
不出意外的话,猫猫还真的会回到哥谭,正如夜枭对不义超所说的那样……
夜枭唯一知道的,只有他脑袋开始隐隐作痛,有种要面对超霸因为超女王跟他找茬,也就是麻烦事将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