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你拒绝他的请求，钴蓝色眸子顿时闪过一丝受伤，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布鲁斯韦恩慢吞吞地松开了你的手。
“这真令我伤心，乔，不过我尊重你的意愿。”
本来事情没走向糟糕的方向是极好的，可当你的手毫无预兆地失去支撑，坠落到怀中时，你还是有瞬间怅然若失。
不由地张张嘴，想要说明你拒绝的本意其实是因为对方请求太过唐突，而非故意想让其变得这么受伤，“我的本意……不是如此。”
注意到你想要辩解，却不知如何措辞的模样，瞬间就上扬了眉梢，抬头与你平视的布鲁斯韦恩眨眨眼，很是善解人意道。
“我当然知道，乔，你一直都不想伤害任何人，你只是受到杰克的影响太多。”
一双浸满温和笑意的眸子就这么注视着你，几乎要让你沉溺其中，生不出别的心思。
直到对方主动移开了目光，出声唤来了自己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为乔准备一间房间吧？我想他很需要休息一会儿了。”
一位头发略显稀疏，且身着一袭燕尾服，身姿挺拔，说着一口英式英语的英国老管家。
“我明白了，布鲁斯老爷。”
凭借着对方的引领，你很快就找到了这座庄园里独属于你自己的房间，拥抱着截然不同的自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这次没有杰克的打骂，你睡得前所未有的好，以致于早早醒来，原先昏昏沉沉的脑袋也终于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
没有丝毫眷恋地离开了韦恩庄园。
你知道自己是不属于那样宁静祥和的生活里的，注定会和布鲁斯韦恩是两路人，正如你们之间难以跨越的阶级一样。
与其掩耳盗铃地躲在韦恩庄园，假装自己也是上流人物中的一员，显得那么滑稽且可笑。
你还不如乖乖回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地方。
至少弥漫着恶臭的阴沟与踽踽独行的老鼠是如此的相衬。
虽然你打心底里厌恶着将你塑造着这副模样的一切，每每想到曾经的经历胃部就会难受的痉挛，产生莫名的灼烧感。
好似你再度回到了掉入ACE化工场的瞬间，不得不缓慢承受着化工废料的“腐蚀”、浸润，生不如死，却难以改变现状。
思绪翻飞之下，不由跪地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只能面色难看地倚靠在了一户人家门口的你脑袋昏沉。
直到身后忽然响起短促的嘎吱声，一位面容十分熟悉的女人蹲下身将你搀扶，半带惊讶地打量起你的面容，“你……是乔？”
你才回忆起眼前人究竟是谁， “塞尔莉斯姐姐？”惊讶于自己俨然变成了这种模样，对方却还能认出阔别已久的你。
搀扶着你落座到一把椅子上，与你面对面的塞尔莉斯点点头，轻声应道：“我就是塞尔莉斯，乔。”
仍旧是你熟悉的那副温柔模样。
为你递来一杯热水的同时，清秀的眉目间浮现出些许自责，“我看过电视台的报道了，是塞尔莉斯姐姐的错，应该多关心关心你去到新家的状况的。”
面对这烂到骨子里的哥谭可能是唯一关心你的人，感受着塞尔莉斯自责之情的你自然是飞快地摇头，赶忙否定了对方的看法。
“不，不是你的错。”
然而你却是低估了塞尔莉斯的执拗，听到你这样的答案，对方脸庞上的自责竟是不减反增。
“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乔，我真的很抱歉现在才知道这些事。”
尽管你没有说明自己目前的情况，塞尔莉斯也还是热心地给出了自己的提议。
“如果没有可以暂住的地方，就先住我旁边的房间吧？房东太太应该会同意的，毕竟她也曾怜悯你的遭遇。”
很是感激对方这一举动的你当即微微颔首，向对方表达了谢意，“谢谢你，塞尔莉斯姐姐。”
你本以为你会就此安定下来，在漫长的时光中渐渐消磨掉曾经痛苦的记忆，一如寻常人一样宁静地活下去。
直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冲天的火光把头顶的夜空变得恍若白昼，足足囊括了大半个东区卷入其中。
为了护着你这个唯一的“亲人”，塞尔莉斯浑身是血地倒在了你的面前，你才知道……这场短暂的美梦是时候该醒了。
紧紧攥住塞尔莉斯的手，却难以抓住对方缓慢流逝的生命的你只感觉世界在颤抖，连对方最后的遗言都听不太清楚。
“活下去，乔！答应我，不要为了我去找他们，他们……是你无法撼动的存在。”
没有思考出合适的答案去回答，就目睹对方的手缓缓从你伤心滑落，直接摔到了地上的你颤抖地呢喃着，“塞尔莉斯姐姐。”
试图得到对方的回应，试图将这一切认为只是一场残酷的噩梦，却终究是徒劳无功。
你就这么跪在对方的遗体面前，直到你忽然感觉到头顶被打湿，本能地望向天空。
这才发现有不合时宜的雨幕淅淅沥沥地落下，仿佛天也在为你遭遇的一切哭泣。
却只能徒增你心中的悲伤，无法浇灭目之所及的，任何一处的，疯狂吞噬一切的火舌。
“你们有几个胆子拿了我们的货还想安然无恙？！”
“GCPD够吗？不然你们以为是谁让你们几次遇上他们，甚至差点进去蹲上十天半个月？！”
“GCPD又怎样？GCPD的局长都是我们上头认命的，接下来谁被GCPD抓进去还不一定呢！”
听着近在咫尺的争吵声，定定地注视着一旁的塞尔莉斯，终于清楚了对方遗言内容的你不由扬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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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连串的大笑声就从你的喉管里蜂拥而来，穿插在忽然变得急促的雨势之中。
你不知道争斗的源头有没有听到你这连绵不绝的大笑声，也顾及不了太多的问题。
你只是想笑，为这一切的荒谬而笑，为你多舛的命运而笑。
活下去，活下去？
终于停止了大笑，夸张的笑容却还是定格在脸上的你咀嚼着塞尔莉斯的遗言。
你当然会活下去，还是以过去数年来不曾有过的决心好好地活下去。
至于不找他们的麻烦？你当然是做不到的。
留下这条性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他们没死之前，你是绝对没法轻易死去的。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你进一步改进了你的笑气配方，直到最终的结果会变成死亡。
准备好一切的你终于是在一个沉沉的夜里对着镜子画上一个小丑的妆容，穿上一袭暗紫色西装，携带着几瓶笑气，踏入了他们的总部。
虽然你的身体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基于你身在杰克手下好几年的训练，依靠笑气的外部影响，你还是有惊无险地给予了他们一个“教训”。
可就在你满足地站在深绿色的笑气当中，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时，一抹熟悉的阴影却是再次降临到你眼前。
见面第一眼迎来的不是叙旧，而是对方结结实实的一拳，直接就将你打的眼冒金星。
如果不是见过对方脱下这身蝙蝠装的样貌，你是绝对相信不了，这样沉默寡言，打起人来毫不留情的家伙会是布鲁斯韦恩。
尽管袖口里藏了两把小刀用来防身，体术方面却还是落于下风的你听到对方如是说道：“乔，你做过头了。”
闻言，勉强保持住了平衡，不至于平地摔破相的你则是讥讽道：“闭嘴，bat，难道你还准备用你那套‘法律会惩罚他们’的说辞来对付我吗？”
对方否定的飞快， “不，乔。”你也预料到了对方会这样说。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是叫你傻了眼，“我真正想说的是，把这些渣滓交给我就好，何须你来大费周章？”
仅仅是话音刚落的瞬间，你就看到有画面忽然显现，只是瞬间，对方的身上就变得绿光大显，一双蒙在绿色多米洛面具下的双眼满是狠厉，嗜血。
恍惚之间，内心好似经过一场震荡，一处缝隙悄然开裂的你无比笃定道：“你不是蝙蝠侠，你不是他。”
可说到真正的蝙蝠侠该是怎么样时，你却是又卡了壳，连只言片语也挤不出来。
直到这些画面悄然消失，无知无觉的你俨然被迫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也在你背后响起。
仿佛刚才的经历只是幻觉一样，你直接就荣获了和这位蝙蝠义警捆在一起，很明显送入GCPD前都要处在一起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