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避开了风雪鸢的眼神,答道:“没有,你就别担心他了。对了,”林伯又叮嘱道,“如今亓公子住在医馆,若是广白去的话,也要让亓公子避着,明白吗?”
“怎么广白舅舅还不知道吗?”
林伯严肃起来,语气不容反驳,“此时关系太大,除了我和堂主,你和杜掌柜,柳华和柴婆,其他人都不能知晓。”
风雪鸢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林伯。”风雪鸢看着鹿府的大门,一阵感慨,“当年鹿大人将这鹿府设作曲伯伯和萧和哥哥的灵堂,如今再来…怕是又要触动情肠。”
林伯安慰道:“如今到了秋天,西北风一起,是容易让人愁肠寸断。鸢儿,这些日子林伯看你和亓公子在一起时,总是笑得很开心,林伯看着,也高兴……”
“林伯,您不是一向不喜欢亓公子的吗……”
“我……”林伯一时语塞,“我本来是想着你可以…更开心来着,可…可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若真是有缘无份我也不能硬绑着……哎呀,反正只要我们鸢儿高兴,林伯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风雪鸢听着林伯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但终究对亓凌风没有了那么大的偏见和敌意,风雪鸢还是高兴地撒娇道:“林伯你最好了。”
马车停在了鹿府门口,风雪鸢下车后,由鹿府的小厮引着到了正厅。
正厅里,已经来了好几位医馆的掌柜,皆与林伯差不多大的年纪,见到风雪鸢和林伯,皆起身行礼。
林伯一一向风雪鸢介绍过后,与他们攀谈了起来。风雪鸢听着,大约是这阳庭郡各家的草药近期涨价涨的厉害,所以鹿大人才把各位掌柜聚起来商议此事。
风雪鸢第一次参与这种场面,不敢乱说话,悄悄地扯了扯林伯的衣袖问道:“林伯,百草堂的各家铺子也都涨价了吗?”
林伯低声说道:“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味大宗的药品涨了些,涨价是受采购、运输、供需各个环节影响的结果,百草堂也要顺应市场,不能特立独行,咱们己经是目前市价最低的了。”风雪鸢继续听着其他掌柜你一嘴我一嘴地抱怨着。
“前段时间咱们和林伯一起进了一批黄连,足足二十几车,明明手续齐全,从上到下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可寒露关守关的孟管方却横插一脚,硬是不让黄连出关,那这城里的黄连自然价格就上来了。”
“这孟管方是抚州孟侯爷的部下,他们受命驻扎部署在寒露关,本与商队关井水不犯河水,可他们却把着关口中饱私囊,这关外的生意受战事影响了这么多年,现在更不好做了。”
“林伯亲自去了一趟,那孟管方反而坐地起价,过路费从一百两涨成了二百两,一来二去拖了个把月。”
“林伯亲自去都不管用,那咱们还有什么办法啊……”
风雪鸢觉得此事不简单,问道:“那过路的所有商队都要给孟管方交过路费吗?”
有掌柜的答道:“我打听了下,别的商队也这样,但要价没有这么高啊。”
风雪鸢和林伯对视了一眼,遮掩着说道:“林伯,这孟管方是抚州孟侯爷的人,而这孟侯爷是贺华亭的岳丈,此事我感觉是他在针对百草堂。”
林伯问道:“那你可有办法了?”
风雪鸢心里盘算着,看周围的人忽然站起来了,才发现了是鹿鹤青走了进来。
一番客套之后,鹿鹤青将话题引向了城中药材涨价之事。
“今日劳驾各位到府一叙,是为了城中药价的事。我知道各位为了阳庭郡重振商贸一事已出了不少力,今日鹿某也是想了解一下各位的难处,若有需要官府出面的,鹿某也可出面调停。”
众掌柜七嘴八舌向鹿鹤青说明了孟管方拦路一事。
鹿鹤青一听却不敢吱声了,他知道孟管方是孟侯爷的人,且奉顺帝之命驻守寒露关,他一个小小的阳庭郡守,如何能蚍蜉撼树。
“林伯有何高见?”鹿鹤青将目光投向林伯。
林伯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孟管方有意针对百草堂,我出面已经不管用了。如果鹿大人在孟将军面前也说不上话的话,那我百草堂愿赔各位掌柜所投的本钱。”
鹿鹤青叹了一声:“哎呀林伯,这十车黄连您可以不要,但阳庭郡的百姓不能不要啊。你赔了各位掌柜的本钱,但黄连到不了,这价格依然下不去啊。”
林伯没有说话,风雪鸢倒是想起了林伯曾经讲过的几则故事,说道:“咱们黄连的进价是四两银子一担,现在阳庭郡里黄连的价格是六两一担,我看还不够高。”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大家纷纷提出了疑问。
“之前战事之时,黄连也不过七八两一担,如今六两还不高,难道要涨到七八两才算高吗?”
风雪鸢镇定地说道:“十两一担。”
“十两?”众人面面相觑。
就连鹿鹤青也不解地问道:“公主,我请大家来,是为了想办法把黄连的价格压下来,您怎么…怎么反而抬价呢?”
风雪鸢起身说道:“眼下孟管方有意针对咱们,但他不能阻拦所有的商队,更无法阻拦不经过寒露关的商队。只要阳庭的黄连价高,总有逐利者想办法将黄连运进来。只要阳庭的黄连量大了,价格自然就下来了。”
风雪鸢说完,大家纷纷投来了怀疑的目光,但碍于她是公主,几个掌柜也不敢直接反驳,只道:“公主久在深宫,怕是不懂行商之事,不知林伯以为如何呢?”
林伯示意风雪鸢坐下,自己说道:“公主所言,的确可以解黄连之缺。历朝大灾之年,皆有官吏反其道而行,提高粮价,反而吸引了周围的粮商而来,供大于求,这粮价自然就下来了。若是一味地压低粮价,商人无利可图,那这个地方的粮食永远供不应求。眼下咱们将黄连的价格提上去,待大批药商来到阳庭,到时候黄连的价格咱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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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一说话,大家纷纷点头认可。风雪鸢看着大家前后不同的态度,心里一阵委屈,便不再说话了。
“此事若想见效快,还是得由官府出面,高价收购黄连。”
鹿鹤青面露难色:“林伯,公主,这法子的确有用,但若是被上面知道了,怕是会治我的罪啊。”
风雪鸢抬头看向鹿鹤青,鹿鹤青接着说道:“如今黄连价贵,我若再高价收购黄连,不仅物议如沸,恐怕等不到黄连降价,巡御史弹劾的奏章就递上去了,我这郡守也要做到头了。”
众人见鹿鹤青不愿淌这趟浑水,又把希望寄托在了林伯身上。
“林伯,鹿大人既然不愿冒险,那不如咱们几家联合放出高价收黄连的消息?”
林伯想了想:“那也只能如此了。”
风雪鸢在一堆老气横秋的掌柜之间插不上话,便悄悄出了正厅,在园子里四处蹓跶着透透气。
这鹿府的大门和前厅看着破旧,可园子倒是修缮得错落有致,幽深静谧。风雪鸢守着礼数只在前面转了转,并未往庭院深处走去。远远地,她看着几个小厮带着两个乐伎模样打扮的女郎往后院走去。
风雪鸢忍不住跟上多瞧了几眼,那两位乐伎身着绿色窄袖短襦,下身着齐腰红黄相间拖地窄长裙,颇具异域风格,所行之处,留下一路香艳。
风雪鸢耸了耸鼻子,打了一个喷嚏,这味道…好似在……千丝阁闻到过。
她不禁想要跟上去看个究竟,可鹿鹤青与林伯等人却走了出来,林伯来寻她,她也只好作罢。
与林伯离开鹿府后,风雪鸢忍不住将刚才闻到的味道告诉了林伯。
“林伯,这千丝阁的乐伎怎会来鹿府?”
林伯并不惊讶,说道:“这有何稀奇?宁侯在阳庭郡开青楼,鹿大人又是阳庭郡的父母官,少不了要与鹿大人搞好关系。否则,他如何能在阳庭只手遮天横行霸道?”
风雪鸢气愤地说:“这鹿大人当时把自己的府邸贡献出来送曲伯伯和萧和哥哥,我原以为他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可如今看来,他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对自己名声有利的事就做,于自己名声政绩无利之事就百般推辞。今日他把大家叫来,我还以为他是真为了百姓着想把药材的价格降下来,可真有事了也唯恐避之不及,还与宁侯勾结,我真是瞎了眼了。”
林伯呵呵地笑着:“出来这一趟收获不小吧。还学到了什么?”
风雪鸢撅着嘴说道:“我提出高价收购一事,大家都抱有怀疑,可林伯你一说,大家却都纷纷赞同。难道就因为我年纪小,是个女郎,说话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嗯,还有呢?”
风雪鸢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林伯…你应该早就知道高价收购黄连可以使价格降下来,你怎么一开始不说呢?你知道这事会招来别人的不解和非议没人愿意做,所以才没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