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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5章 血战天虞

作者:擎天小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于中说着,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帐内诸将,缓缓道:


    \"诸位,唐古口已失天险,但我们不能退,一旦西荒军队突破此处,北祁西方门户洞开,届时生灵涂炭,你我皆是罪人…\"


    众将沉默,但眼神中皆透出决然之色。


    \"赵恒…\"


    于中突然开口。


    \"末将在!\"


    \"传我军令,即刻调南昭驻军回援!\"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皆是一惊。


    \"元帅!\"


    一名参军忍不住道。


    \"南昭驻军是并肩王亲自调遣前去的,关系甚大,若无朝廷调令,私自调动可是重罪!\"


    \"我知道…\"


    于中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但事急从权,若等朝廷批复,西荒人早已踏平我北祁边境,此战若败,我于中一人担责,若胜,便是救了千万百姓…\"


    顿了顿,目光如刀:


    \"赵恒,即刻派人快马加鞭,持我虎符调兵,告诉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江北!\"


    \"是!\"


    赵恒抱拳领命,转身冲出大帐。


    风雪更急,于中走出营帐,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


    他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或许会让他背负擅权之罪,甚至丢掉性命。


    但此时此刻,已别无选择。


    \"报——!\"


    又一名哨探飞奔而来,脸色苍白。


    \"将军,西荒前锋已至三十里…\"


    于中瞳孔骤缩,拳头猛地攥紧。


    \"全军备战!\"


    厉声喝道,\"今日,唐古口便是最后一道防线!\"


    寒风呜咽,如泣如诉。


    千里残垣之上,北祁的战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西荒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了尘烟之中。


    \"列阵——!\"


    于中的吼声在风雪中炸响,天虞守军的盾墙瞬间竖起,长矛如林,寒光闪烁。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时此刻绝对不能退缩半步。


    因为西荒的军队与太初古境的妖兽相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危险性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初古境的妖兽仅仅是在逐渐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


    而西荒的大军则完全不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掠夺。


    寒风如刀,卷着雪粒呼啸而过,刮在脸上生疼。


    天虞山的废墟上,黑压压的西荒大军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穿着厚重的皮甲,手持弯刀,眼中闪烁着饥饿与贪婪的光芒。


    这垂涎中原已久的饿狼早已在边境虎视眈眈,如今千里天险崩塌,他们终于等到了机会。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虚伪的宣战。


    双方都知道,这一战无关荣耀,只关乎生存。


    \"杀——!\"


    西荒的骑兵率先冲锋,马蹄踏碎积雪,溅起漫天冰渣。


    弯刀在寒风中划出冷冽的弧光,狠狠撞上了天虞军的盾墙。


    \"轰——!\"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彻山谷,第一排盾兵被撞得踉跄后退,但很快又咬牙顶了上去。


    长矛从盾隙间刺出,将冲在最前的西荒骑兵捅下马背。


    鲜血喷溅,染红了雪地,但更多的敌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弓箭手!放箭!\"


    箭雨腾空,黑压压的箭矢如蝗虫般扑向西荒军阵。


    惨叫声此起彼伏,但西荒人似乎根本不在乎伤亡。


    饿狼般前赴后继,眼中只有北祁肥沃的土地和粮食。


    于中站在高处,脸色阴沉。


    他知道,这一战注定惨烈。


    天虞守军只有两万,而西荒联军至少五万,且后续还有增援。


    更致命的是,天虞山崩塌后,防线支离破碎,守军被迫分散在各个隘口,根本无法集中兵力。


    \"将军!南侧防线被突破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踉跄跑来。


    于中握刀的手一紧,沉声道:


    \"调第三营上去堵住缺口!\"


    \"第三营......已经打光了......\"


    于中瞳孔一缩,猛地转头看向南方。


    那里,西荒的狼旗已经插上了残破的城墙,守军的尸体堆积如山。


    \"亲卫营,跟我上!\"


    说着,一把扯下大氅,提刀冲向缺口。


    亲卫们紧随其后,刀光如雪,硬生生将冲进来的西荒人逼退。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杀了一个,立刻有两个补上来。


    \"顶住!不能退!\"


    于中怒吼,一刀劈开某个西荒勇士的头颅,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腥臭刺鼻。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天虞守军的伤亡已经过半。


    而西荒人似乎根本不怕死,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防线。


    守军的箭矢早已耗尽,长矛折断,刀刃卷刃,但他们依然死死钉在阵地上,寸步不退。


    因为身后,是家。


    \"将军......援军......还有多久......\"


    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喘着粗气问道。


    于中没有回答。


    他知道,南昭驻军即便日夜兼程,至少也要几天才能赶到。


    而天虞守军,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报——!西荒中军动了!\"


    于中抬头望去,只见西荒军阵后方,一支全身铁甲的重骑兵缓缓推进。


    那是最精锐的\"铁狼卫\",每一个都是百战老兵。


    \"完了......\"


    有人低声喃喃。


    风雪中,刀光与鲜血交织,怒吼与惨叫混杂。


    但没有人后退一步。


    寒风卷着血腥味,在破碎的山隘间呜咽。


    天虞守军的盾墙已经残破不堪,铁甲上布满刀痕,长矛折断,刀刃翻卷。


    士兵们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混合着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于中站在一块凸起的山岩上,战袍早已被鲜血浸透。


    望着远处如潮水般涌来的西荒铁骑,眼神沉静如铁。


    \"将军!第三道防线已经崩了!\"


    一名满脸血污的校尉踉跄奔来,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已经折断。


    \"第四道呢?\"


    于中声音沙哑。


    \"还在守!但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于中握紧了手中的刀,指节发白。


    抬眼望向四周,天虞守军的尸体堆积如山,活着的士兵们眼神疲惫,却依然紧握着武器。


    他们都知道,这一战没有退路。


    \"擂鼓!\"


    下一刻,沉闷的战鼓声突然炸响,穿透呼啸的寒风。


    所有还能站立的士兵同时抬头,看向他们的主帅。


    于中深吸一口气,声音如雷:\"天虞军的弟兄们!\"


    风雪中,数千双眼睛同时聚焦在他身上。


    \"西荒人以为天虞山塌了,我们就会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命!\"


    于中猛地举起染血的长刀。


    \"但他们错了!天虞山可塌,我北祁军魂不灭!\"


    士兵们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的疲惫渐渐被怒火取代。


    \"我知道你们累!我知道你们痛!\"


    于中指着身后广袤的北祁大地,\"但我们的父母妻儿就在身后!我们的家园就在身后!今日若退,明日西荒的铁骑就会踏平我们的家乡!\"


    \"死战——!\"


    一名满脸是血的老兵突然嘶吼。


    这声呐喊像火星落入干柴,瞬间点燃了整个军阵。


    \"死战!\"


    \"死战!\"


    \"死战!\"


    怒吼声一浪高过一浪,震得山崖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士兵们用刀背敲击盾牌,用长矛顿地,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后的战吼。


    于中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很快被决然取代:


    \"援军已在路上!我们只要再坚持三日!就三日!\"


    说着,猛地挥刀指向西荒军阵,\"到时候让这些蛮子看看,什么叫北祁边军!\"


    \"杀——!\"


    最后的冲锋号角响起,残存的天虞守军如受伤的猛虎般扑向敌军。


    没有精妙的战术,没有保留的后手,只有最原始的血性与悍勇。


    一名断了右臂的士兵用嘴咬着刀,单臂攀上西荒人的战马,硬生生将敌人拖下马背。


    满脸稚嫩的新兵被长矛贯穿腹部,却死死抱住敌人的腿,让同伴一刀斩下敌首。


    白发苍苍的老校尉带着十几个伤兵死守隘口,直到被西荒铁骑踏成肉泥,也没让敌人前进一步......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日暮,雪地被鲜血染成暗红色。


    西荒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支明明已经弹尽粮绝的军队,为何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山巅时,西荒人退兵了。


    是的,西荒退了…


    于中拄着刀,单膝跪在尸堆上,左眼边缘被箭矢射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环顾四周,天虞守军十不存一,但阵地还在,军旗还在。


    \"我们......守住了......\"


    嘶哑着说道,眼睛微微一眯。


    远处,似乎有火把如星河般蜿蜒而来。


    这一刻,天虞山的雪格外红。


    ……


    当前去南昭支援的楚夜带着三万铁骑踏过结冰的离江时,看见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破碎的军旗斜插在尸堆上,冻僵的手指依然紧扣着刀柄。


    箭塔倒塌的废墟里,半截短矛穿透某个西荒骑兵的咽喉。


    雪地上凝固的血迹像一幅狰狞的画卷,记录着这场厮杀的惨烈。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隘口最高处那个年轻人身上时,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于中拄着一柄卷刃的战刀站在那里,左眼缠着的纱布早已被血浸透,残破的铠甲上结着暗红色的冰碴。


    在他身后,幸存的人相互搀扶着列队,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两支军队在隘口前相遇,却出奇地安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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