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乐诧异道：“我帮了你什么？”
齐丞相抬了抬他注射过纳米芯片的手。
罗乐：！
她忍不住试探道：“这个纳米芯片，很有用？”
齐丞相没有藏着掖着，大方道：“没错……你可听说过进化？”
罗乐摇头。
齐丞相颇有耐心地为她解释：“进化在我们那儿一般存在两种解释：一种是激发人类体内尚未开发的潜能，另一种是在多因素共同作用下使得人体不可再生细胞获得再生长的能力，从而使人获得意料之外的能力。
比如你这个世界可以发生的死而复生，再比如这个世界历史上曾经存在的白日飞升。
总之，它们都被我们称之为‘进化’，如果要保证进化结果是正向的，则需要基因诱导剂，不过现在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基因诱导剂已经无法产出了，故而出现了另一种可以替代它的东西。”
齐丞相顿了顿，看向罗乐。
罗乐接话道：“也就是我给你注射的纳米级玩家芯片？”
齐丞相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你这么说……也不算错。现存的诱导芯片是由去了辐射的金属制成，长期使用对人体是有负面作用的，你送我的这个，可不一般。
虽说功能与诱导芯片类似，但却是用早已灭绝的五谷树每到春日才会新生的嫩叶萃取出来的分子微粒，这些分子微粒按照一定比例与人体内本就存在微量元素进行重组，才制成的纳米芯片，这种纳米芯片可以在人体内自由活动，且不造成任何损害。
极其稀罕的东西啊……识货的都留着保命，真能上宇宙拍卖行，价格都是万万起拍的……”
万万，也就是，亿？！
罗乐瞪圆了眼，她有整整一管这个东西，要是如齐丞相这么说，那她岂不是要暴富了？
瞧着罗乐转来转去的眼睛，齐丞相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笑着摇摇头：“你想用它在其他星系、宇宙暴富是不现实的，不说别的，就你用的注射器、容器都与五谷树有关，一旦使用传送工具进入空间跃迁的状态，它们就会迅速解构，成为宇宙的一部分，都时候连给你哭的地方都没有。”
罗乐：……
“为什么会解构？”
齐丞相叹气：“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解构？”
罗乐：……
罗乐抿唇：“就一点儿运输过去的办法都没有吗？”
暴富啊？！
齐丞相耸耸肩道：“有啊，如果你能找到成了精的五谷树幼崽，它也愿意成为你的信使，说不定能行。”
罗乐：“你哄我呢？不是说五谷树早就灭绝了？连植物本体都没有，哪里有成了精的幼崽？”
齐丞相掀开车帘子望了望外头的天：“小罗姑娘，时间不等人，我知道你可能想知道的东西不少，你就只对这个感兴趣？”
罗乐：！
她眯着眼睛瞅人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可太多了，你随便问，能说的，我都可以说。”
罗乐拧眉沉思了片刻，问道：“你是谁，从哪儿来，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齐丞相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态，慢悠悠道：“前面不方便说，不过，跟你的关系嘛……我欠了你几个祖母的人情，临走前总得还一还。”
罗乐：？
临走前？
罗乐若有所思，对，她当光团的时候有偷听到这个人说三个月后要离开这个世界，结果过去这么久，居然还没走？
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说，几个祖母？”
齐丞相掐了掐手指道：“两、三个？”
罗乐：？？？
不是，等会儿，她哪来那么多祖母？！
齐丞相道：“你祖母、外祖母、曾祖母，诺，都是祖母吧？”
罗乐：……
也就是段瑞章、沈初有，还有个罗乐理论上存在实际上没见过的。
罗乐：“你欠她们什么了？”
“当初交易过一些事情，后来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这边没能办到，咳，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罗乐狐疑道：“没有情债？”
齐丞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觉着你祖母们像是看得上我的？”
罗乐瞪着面前皱巴巴的老脸，回忆起她那位年轻帅气的机器人外祖父，松了口气。
也对，她祖母们审美都是正常的。
拗不过罗乐，齐丞相只好含含糊糊说了一下他与罗乐诸位祖母的纠葛。
总结下来就是，被几位拿捏了许多年，他苟到了最后。
为什么齐丞相会有南诏神器？因为某个回溯里他和段瑞章斗智斗勇，最后不得不签署了互助协议，但是没想到那个周目段瑞章提前挂了，人都没了，协议还能继续？这留在他那里的东西，就只好勉强笑纳。
再比如罗乐的曾祖母，超级牛的氪金大佬，据说是某一个星系中数一数二的金融大鳄。
当时因为游戏里允许玩家之间相互拐孩子的事情和游戏公司闹掰了，齐丞相收了钱，答应在她退游期间帮忙照看游戏里的家人。
罗乐、她爹、她祖父在十三岁左右会发高烧，就是这次玩家之间的乱斗之间导致的，从游戏的角度解释，可以看做定了时的负面buff，乱斗可不像小孩子过家家，是实打实用木马病毒残害对此一无所知的NPC的。
于是知道一切真相的齐丞相就趁着跟罗乐她曾祖，也就是平西公关系还不错的时候，敬酒的时候灌了人家几大瓶来自高维世界的细胞活跃剂。
结果就是老一辈武将都死得差不多了，平西公还在老骥伏枥，超强待机。
罗乐纠正道：“老一辈不还有定国公？”
“定国公跟你曾祖比，还是要小不少的，在我这儿算下一代的领头人。”
罗乐：……
“那你后来为什么跟我曾祖关系不好了？”
齐丞相气笑了：“嘿，我好心好意帮他，他居然以为我是他情敌！真是，以为谁都跟他一样稀罕凶婆娘？不过那件事情过去这么久还不见你曾祖母回来，啧啧，我估摸着是不会回来了。”
罗乐忍不住抿唇。
她忽然想到了一开始知道游戏芯片的时候，杨诚之曾跟她提起过，她曾祖会将玩家身体收集起来暗中销毁，好像不希望有人发现这些人的特殊之处。
原来是知道玩家的事情了？
这么看，她曾祖母对曾祖是有情的，一直不回来，该不会出事了吧？
难不成是回溯的锅？
不对，这一周目还没回溯吧？
罗乐决定有时间跟沈初有打听打听她曾祖母的事情，她们都认得齐丞相，应该也相互认识吧？
想想她曾祖母、外祖母、祖母都跟她一样是年轻面孔，这称呼就不太下得去嘴，有种被人占了便宜的错觉……
等会儿，她祖母如果和曾祖母认识，那确实是是被占了便宜吧？从朋友变成了儿媳妇，嘶……
许是见罗乐表情越来越诡异，齐丞相没忍住，弹了罗乐一个脑壳蹦：“你想什么呢？”
罗乐吃痛地捂着额头，摇摇头，追问道：“你别的可以不说，来这里的目的总得告诉我吧？搞个老古板人设，还偷偷摸摸干了那么多事情，不太像好人。”
齐丞相笑了笑：“这确实不能告诉，不过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要说这款游戏，先前少了我，可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岔子呢。”
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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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想到了他和皇帝之间的交易。
这么看，他还算有良心，起码在延年益寿这方面，没坑她曾祖。
不过，罗乐没让齐丞相知道皇帝把许多事情告诉了她，只问道：“行吧，那我换个问题，你是敌人，还是友人？”
这一点，齐丞相没有回避了：“无论是从你的立场出发，还是你祖母的立场出发，我都不是敌人。”
罗乐嗤笑一声：“却也不是友人？中立？”
齐丞相眼睛忍不住一亮，下意识想问罗乐要不要跟他混，不过，脑海里闪过不少东西，只得欣慰地打量了罗乐好一会儿，憋红了脸，吐出一句夸奖人的话：“你，很聪明。”
罗乐：？
她纳闷了。
夸她聪明，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担心罗乐追问下去，齐丞相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转移话题道：“还有什么想问的，你说，现在不问，再见面就是老朽的白事，可就没机会问了。”
罗乐下意识接话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办白事？”
虽说齐丞相头发白了，可眉宇间精神抖擞，怎么看都不像随时归西的人啊？
“要不是等着见你，老朽早该离开了，如今来了辰州一趟，瘴气密布，不正好是离开的好时机？”
罗乐：！！！
她听懂了。
靠，这丫的死遁前，还不忘给她们辰州泼脏水！
“你这是不当丞相了，要开小号？”
齐丞相笑着摇头道：“这里咱们不会再见面了。”
罗乐手指在两人之间打转，试探道：“这里？那，其他地方、或者说，别的宇宙、星系，咱们，有可能，再见？”
齐丞相意味深长道：“届时是敌是友，还望小罗姑娘高抬贵手。”
罗乐忽然回过味来，上了马车以后，齐丞相对她的称呼，不是郡主，也不是罗乐，而是小罗姑娘。
言语间甚至笃定她们会在别的世界相遇！
“你……你是快……”
快穿者三个字没说出来，齐丞相捂住了罗乐的嘴。
“嘘。”
确定罗乐不会继续说话，齐丞相往后一靠，笑了笑：“非要纠结我是谁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是你祖母的同事，仅此而已。”
罗乐：！
她之前一直有猜测段瑞章的真实身份，回溯，怎么看不像是一个普通玩家可以做到的，如今齐丞相当着她的面承认了！
对小说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快穿者一般会携带着专属于自己的系统，每到一个世界，这个系统就会给快穿者发布任务，完成任务，快穿者就会获得奖励。
一次次回溯世界，是不是意味着段瑞章的任务在不断失败？
无论她把她带大的目的是什么，罗乐都没法忘记她在自己幼年时给予她的温暖和安全感。
她忍不住揪心起来。
这一次没有出现，是不是因为之前的失败，受到了惩罚？
哪怕此时此刻齐丞相断了网，还用了高科技的隔音设备，但罗乐还是谨慎地用手在他的衣袖上写自己的猜测。
她双眼充满期待，希望这位无所不知的人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然而。
齐丞相也不知道段瑞章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的体系中是没有在任务结束前人会消失的惩罚的，毕竟对于快穿者而言，他们是做任务的主体，人都不见了，任务怎么继续？
齐丞相的答案什么都没回答，罗乐却敏锐发现他的话中有漏洞！
因为，齐丞相到目前位置还在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诸多事情也还在继续发生。
但段瑞章已经是个已经入土几十年的死人。
死人，怎么成为做任务的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