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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累晕了

作者:羽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岩住在县里,好处很明显。他出门拜访之前,能让乌平之教教他。


    乌平之说他:“你以后出门,要请个师爷跟着你。给你出主意,帮你看脸色。”


    谢岩不要,他有脑子,带这么个人算什么?他只是偶尔需要问一问!


    今天去张县令家拜访。他对张县令是尊敬的,虽然陆杨送了多次礼物,张家都没回音,但他们状告公堂的时候,是张县令判的。那件事对谢岩的影响很大。


    这次带回来的礼物里,除了给乌伯伯的滋养补品,就数送给张县令的礼物最贵了,是一支金笔,虚有其表,除了贵,没有任何优点。


    乌平之说:“两个衙差而已,他不会跟你纠缠的。金师爷也在,他跟张县令提一句,你过去的时候,只怕不用开口,罗家兄弟的事就办妥了。”


    这样更好。谢岩怕纠缠,说久了,他讲话就不中听了。


    两人说着聊着,也讲讲学习的事。


    谢岩回府城后,就要去找师父学本事了,问乌平之怎么安排。


    明年二月去应考,乌平之把还愿的事安排上,往返折腾,日子都在路上耗没了。


    乌平之很坦然,“我肚子里那点墨水,今年能考上举人,我都觉着很不错了。明年我会去考一考进士,能不能行,全看天命。这阵子忙着学着,不如之前刻苦,就当换换脑子了。可能是心境变了,我这两天写的文章,看着比从前好。文字都放松了,用词用句都很灵。观点虽不新,写出来动人。”


    谢岩想看看,他早上还要出门,拿在手上看,走到门口,就把文章纸还给乌平之,点评道:“确实很好,你明年二月要是能保持这个水平,应当能取中。”


    乌平之挑眉,“你老气横秋的,你又拿得准主意?”


    谢岩见过崔二哥后,对一篇文章能拿什么成绩,心中就有数了。那是主考官,不是京城的普通书生。既然如此,以崔二哥的水平来做参考,显然不可取。


    他又记得他师父跟他辩论点评文章时的说法,结合所看所学,把他判断文章好坏的标准与之对比,少了些个人喜好,多了些客观分析。如此看来,其实脱颖而出也不用非要去追求“新奇”,能让考官完整看完,明晰观点,觉出趣味,也是可以的。


    他跟乌平之说:“很多人读书厉害,但落笔的文思差一些。能写清楚心中所想,想法紧扣题脉的,又是十


    分少。我能做到,在这基础上,一直想把文章写得有趣些,现在还是模仿。今天看你心境变化,写出好文章,我想着,等我忙完这阵,回到府城的时候,也该有所变化,要试着写写。


    乌平之笑道:“那该我教你了。这次我没紧着写很有规矩的作文,是写了些游记,记录了点所见所闻。这几年经历多,此番书写,颇有感慨,写着写着,想到了些题目,觉着贴合,就去作文了。一气呵成。你之前说我目的性强,我今天也拿这话说你,你跟我一样,不肯写‘废稿’,作文必是成篇的,不去写杂记。


    谢岩受教了。他去年一年都非常勤奋,一个题目写好几遍,但他确实是作文,换着法子作文。生活趣事,游历见闻,他有观察,用的是画,很少去写。


    两人在门口分别,谢岩去张家拜访,乌平之去走亲戚。


    张家好找,谢岩带礼上门,果然跟乌平之说的一样,席间有金师爷作陪,罗家兄弟的事,还没等他开口说,张县令就卖他个好,答应放人。


    谢岩说先给一年的假期,张县令只是扬扬眉,也答应了。


    张县令再问谢岩房师和座师是谁,有没有拜入哪位大人门下,谢岩说一半藏了一半。


    房师座师的名字如实说,问起亲近与否,谢岩也说还不错,具体多亲近,他就参考乌平之的待遇来。


    这一番话说完,张县令的态度便冷淡了些。等听闻谢岩拜了府学的老教官做师父,他更是明着叹了口气,说谢岩还是太嫩了。


    本县出来的,有份情谊在。张县令真心教他:“再往上考,就不是读书的事了,你要为以后做打算。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看看其他学子怎么做的。你聪明,多看多观察,少说多做,以后能有个好前程。到了官场,只会读书是不够的。


    谢岩感谢他,起来行了个超实在的学生礼。


    张县令:“……


    等席面散了,谢岩走了,他把小小的礼盒打开看,见是一根金笔,又挑挑眉毛。


    金师爷赶忙说道:“他有个伶俐夫郎,里外都打点得极好。


    张县令把盖子合上,摇头说:“他夫郎又不能替他当官。


    他是进士出身,正经科举出来的官员。在官场沉浮过,看好一个书生的潜力,却不会过分殷勤。


    考试算得了什么?就像乡下人赶几十里路进城一样,踏足新的地方,所有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非常肯定谢岩的文采,但不看好谢岩的前程。


    谢岩不知道张县令怎么看待他,从张府离开,他找衙差问过,到罗家兄弟巡街的附近找,迫不及待就把张大人愿意给他们一年假期的事说了。


    “两位哥哥,你们要快点收拾东西,我们早些去府城,我都想净之了!


    罗大勇打量着他,他明明感觉谢岩和从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他哪里变了。


    他问谢岩:“你觉着你哪里有变化吗?


    谢岩老实道:“脸皮变厚了。我以前这样说话做事,是随性为之,我不知道别人不喜欢。现在我知道了,但我没改,我会主动为难人了。


    罗家兄弟都听笑了,他们一起落手,在谢岩左右肩膀上拍了拍、捏了捏。谢岩原地站着,没动。他身板也结实了。


    罗二武说:“不错,靠得住了。


    谢岩便笑起来,问他们:“我还要在县里待两天,然后就回村里了,给我爹扫墓,祭拜一番,就去黎寨。从黎寨出来,我就要回府城了。你们能收拾好不?


    他真是不客气,一个问题追着问。


    罗大勇和罗二武商量过了,他俩都去,先去一年。好就留下,再把老爹接过去。要是不好,就回来。兄弟俩在县里过日子,上下老小都能照顾到。


    谢岩还没听说过他们老爹,还以为人都没了。闻言问了一句:“伯父现在住哪里?怎么没见着?


    罗大勇说:“在乡下,我们家没营生,我俩娶亲以后,家里住不开,他就回乡下了,在我姑姑家有间房子住。住县东边的。


    隔着整个县城,难怪碰不着。


    谢岩想把人一起接走,罗家兄弟不答应。


    “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明年定下再说。今年我们刚去安顿,各处不熟,把人叫过去做什么?不如留家里。我姑姑家的儿子一直想来县里支个摊子,我们商量过了,让他们一家把我爹带回县里。杨哥儿之前给我们整的卖菜生意还在,这个能让给他们。我们去府城了,看在这个生意的份上,他们不会亏待我爹。人住在县里,我也有兄弟常来支应,我们就放心了。


    谢岩这才点头说好,约定日子,跟他们告辞。


    时辰晚了,谢岩今天不去拜会恩师,回乌家拿些礼物,去小铺子里转转。


    陆林从陈酒那里听说他回来了,这两天都在等着,时不时到外头张望,终于见到了人,老远就迎了过


    来。


    他一时不知道喊谢岩什么,几次张口,喊了声“谢老爷。


    这一声把谢岩给叫的!他赶忙让陆林别这样,“你是我哥,哪能这样叫!


    陆林听见他说话,一颗心才塞回肚子里,把他往铺子里领,跟他说:“老早就有人回来报喜了,我们县城才几个举人?那一阵好多人过来送礼,我全都拿不定主意,隔壁丁老板也不知如何是好,我跑了一趟乌家,还是乌老爷亲自过来帮忙的。不然我都乱了!


    谢岩在乌家住着,都没听过这件事,心中又暖又酸。


    他到铺子里,就不急着往后院去,站屋里到处看。


    这铺子不大,变化也不多,跟他们离开时差不多。谢岩却觉得拥挤,变小了。


    他明明早已成年,只是长高了一点点而已。


    店里还是那些人,张铁、银杏、石榴都出来了。看着谢岩的眼神惊喜又好奇,好像他成了举人,就不再是个凡人了,多了些距离感。


    谢岩给他们都带了礼物。给陆林的是一对银镯,给张铁的是一顶皮帽。银杏和石榴各有一面小铜镜。


    陆林招呼银杏和石榴看店,跟张铁一起,带谢岩到后院喝茶说话。


    谢岩给他们报喜,说陆杨怀上了。


    “他很惦记你们,早说返乡时一起回来,回之前发现怀了,得明年再挑个日子回来看你们。


    陆林听着,红了眼圈。


    他早说了,离得太远,忙一忙,怀个孩子,两个人就很难再见。


    他问了许多,谢岩逐一答了。


    陆林听得放心,主动说道:“我跟铁哥还没怀上孩子,我们都去找郎中诊脉了,两个人都没病,也不知怎的,偏偏怀不上。


    谢岩看看屋子大小,记得这一条炕是两间屋子共用,跟他说了很直的话。


    “你们该要租个房子单住了,一直住这里,怎么好怀孩子?


    陆林跟张铁被他说得脸蛋红彤彤的。


    陆林说:“之前杨哥儿是这样说话,怎么你个男人、举人,也这样说话?


    谢岩笑道:“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这话聊着,张铁彻底放松了,也跟他搭话,问他会在县里留多久。


    “前几天,酒哥儿过来串门,林哥儿从他那儿听说你回来了,猜着你会去庄子上祭拜伯父,让我回村说一声。我岳父不知你有没有请阴阳先生算日子,来了一趟县里,没敢去乌家打搅你,把香烛纸钱


    都办好了,只等着你回去。


    谢岩听他说长段的话,夸他:“哥夫,你嘴巴也伶俐了。


    张铁与他客套:“没你伶俐。


    谢岩不客套,“那是,我比你伶俐。


    也就张铁好脾气,听见这话还笑呵呵的。


    陆林留谢岩在家吃顿晚饭,谢岩答应了。


    铺子里没地方多住一个男人,陆林说罢便要去收拾晚饭。


    谢岩要去隔壁酒铺坐坐,见见丁老板,先过去串串门。


    丁老板和从前一样,家中无事,就在铺子里待着。他刚才听前头伙计说了谢岩进店的事,也不知谢岩今天会不会到他这儿来,人是坐不住了,院子里也待不住,开了后门,在小巷子里踱步。


    谢岩开门出来,正好跟他面对面。


    谢岩笑眯眯拱手,“丁老板!我正要去找你!


    他把手上的一包东西塞过去,说:“这是我跟我夫郎给你准备的,有些是我的书,给小侄儿看。有些是给你和嫂子的,我夫郎特地嘱咐我买的,是一对碗筷,你们放在铺子和酒坊里,每天吃饭的时候拿起碗,就跟同桌吃饭一样,有个伴儿了!


    这话像是陆杨说的,丁老板接了,领谢岩到酒铺里坐坐。


    他跟谢岩打过交道,人也是圆滑性子,见谢岩和从前一样,便尽力放松,跟他聊家常,说说近况。


    人跟人之间相遇相交,都需要缘分。同是姓丁,都喊“丁老板,县城的丁老板能跟陆杨做朋友,府城的丁老板只是认得,有生意往来,私交差了些。


    谢岩说了些府城和省城的事,以他的眼光来看,府城和省城除了大小不同,其他地方都挺相似。


    他喝了些酒,对省城的一种“琼浆很喜欢。据说是老字号酿造的,不知用的什么法子,酒味很醇厚,一点不涩口,后劲儿缓,当时只觉着好喝,起身才知酒劲足。


    丁老板生意就在县城,没往外头做,这些年没离开过县城,只是听说过琼浆的名头,还没品尝过。


    谢岩吊他胃口,“你下回给我夫郎写信,我就给你买两坛子喝喝。


    丁老板哈哈大笑,不知不觉就没了紧张感,聊起天来忘了时辰,等陆林过来喊谢岩吃饭,他俩才依依惜别。


    饭菜收拾方便,铺子里都有,省了买菜的功夫。


    陆林料理了五菜一汤,这时刚有冬笋送来,他来不及炖汤,拿来炒肉了。再是萝卜、白菜、茄子,都上一


    盘家常菜,做了杂菌汤。


    谢岩在府城也是吃这个,下饭很好。


    席间,陆林说了下铺子里的变动。


    银杏和石榴还没说亲。这件事给陆杨写过信,他们家里人拎不清,想要未来哥婿也到铺子里上工,陆杨给了解决法子。要给人在庄子上安排个活计。


    陆林压着了,就算要安排,也该是明年办,今年要严厉些,不然他们以为闹了就有好处,以后没法管教了。


    到年底,银杏和石榴家里又开始给他们寻摸亲事了。


    陆林说:“现在县西四个村子,就黎寨最风光了,一车车的运货出去,落在人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他们想往黎寨说亲,我从酒哥儿那里听来了些黎寨的事,那里挣钱的地方多,他们要是嫁去黎寨,铺子里就少了两个人干活。


    谢岩对这间铺面有感情,不希望它受到影响,问陆林打算怎么做。


    陆林有想法,这次不拉拔族亲了,就在县里请个小伙计。


    “县里近,来回都方便。比亲戚好管。


    谢岩听出意思了。他们去府城以后,肯定很多人拿“又不是你的铺面来说陆林多管闲事。


    亲戚不好管教,陆林脸嫩,是晚辈。也不好常叫他爹爹帮忙说事,闹得亲族不合。


    谢岩看陆林这么久没怀上孩子,也有压力太大的缘故。


    他点头答应了,吃了几口饭,他去盛一碗锅巴粥,再次坐回餐桌边,把粥碗放着,等着晾凉,回想了很多陆杨跟他说过的事,组织了下语言,找了些话跟陆林说。


    “这间铺面交到你手里,我们是信得过你,既然相信你,自然是你做什么决定都可以。铺面的盈利支出,我们都有数,开门做生意,也不能说去年是好的,今年也要好,我跟净之都不是这种不讲理的人。族亲那里,我这次回乡,他们就不敢造次了。旁的事,你让哥夫担起来,前后都有人,哪用你天天守着铺子?你也出去串串门啊。


    陆林眼圈都红了,他说:“我怕你们在府城缺银子。


    谢岩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出来见过的人越多,他心中感触越多。


    他看着陆杨说话办事,听着陆杨教他为人处事,自己也一点点的摸索着来。有时候他会觉得累,也替陆杨累。


    可当这些情感都有反馈的时候,他的心满满当当,说不清情绪,全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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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他在铺子里待到很晚,跟他们聊了很多,除


    了陆杨的想法,也有他的想法。


    不论他们走到多远的地方,三水县都是他们的根。


    人生有聚有散,他们总会归乡回家。


    不用因一时离别太过惦念,也不用因托付了事情,就把肩头都扛满。他们先是兄弟家人,再才是一起做事业的人。


    既然事业在后,他们应当多多保重。


    谢岩听陆林和张铁多次提及陈酒,觉着他们应该跟陈酒往来较多,想着王猛这两年要攒钱,还能做个一两年的邻居,便说:“你们天天在店里,到处都是人,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我给你们租个小房子,你们到外头住,跟王猛他们夫夫俩当邻居。”


    陆林和张铁有攒钱,他们吃喝住都在铺子里,都没花钱,全攒下了了,这时只说不要。


    他们还说今年铺子里有人员变动,他们要留下,明年再说。


    谢岩要回乌家了,赶在宵禁前,要跑快点。


    他把粥喝了,摆手定下,“算我孝敬你们的,这事定了。有房子也不妨碍你们来店里,变不变的,不影响。”


    他说完就往外走,天色晚了,陆林和张铁不好继续留他,夫夫俩站在路口,看谢岩跑过一个弯儿,看不见人影了,还在外头站着,久久没动。


    陆林脸上有泪水,张铁给他擦了又擦。风把他的脸吹得干燥,再擦就疼。


    张铁牵他回铺子,带他回房。银杏和石榴望着他们,见陆林哭了,问了一句,又不敢追着多问,互相看一眼,把心事都藏下。


    回房后,张铁安慰陆林,说:“我就说杨哥儿没忘记你,是把你当哥哥的,你总怕把铺子搞砸了,让他失望。他看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陆林说:“没想到一年的缘分,有这么深感情。”


    张铁坐他旁边,嘴巴笨,憋一句:“你有感情,他也有感情。”


    陆林却听得笑,心上松了一截。


    去外头租房子的事,他们早前考虑过,后来总放心不下铺面,今天谢岩要把事情定下,夫夫俩商量着,不如他们主动去租了,就不让谢岩花钱了。


    张铁都听他的,还说:“我趁早去找丁老板问问,看他能不能介绍个小伙计来上工,我们早做准备。银杏和石榴大了,留不住了。”


    陆林长舒一口气,“行。”


    陆杨怎么教他,他就怎么教银杏和石榴。


    手把手教出来,有了感情。以后要分开,他心里很是不舍。


    天下


    没有不散的筵席。


    越往前走越是深刻。


    同一天谢岩跟乌平之在书房写文章也在纸上写下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乌平之说:“我们也会散。”


    谢岩跟他咬文嚼字“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跑再远总要去京城。我也是。”


    乌平之轻笑道:“进士是一道大坎儿我不知能不能跨过去。”


    谢岩疑惑问他:“你不是说你会去试试吗?”


    乌平之点头脸上还是挂着笑他说:“尽人事听天命。”


    听起来像泄气话他的状态又不像泄气。


    “神神叨叨的你还是刻苦学习吧。”谢岩说。


    乌平之展开一副字。他写着一句诗。


    “即今江海一归客他日云霄万里人。”


    谢岩放下笔给他鼓掌。


    “你现在都藏这么好了?我看你淡淡的像一朵莲花马上就能去菩萨座下当童子了原来你都是装的!”


    乌平之勾唇扬笑:“还没披上官皮我怎能心甘情愿说认命?”


    但他这段时间的“瞎忙活”是必要的他在努力克制欲望要修一修心。


    谢岩看他文章有进步认为这个方式可行不拦着他。


    只说:“你记着日子别把自己也骗了。”


    乌平之叨叨念着“吾日三省吾身”。谢岩拿起纸看一看今日的杂记写得稀烂。


    他换了个法子改成信件改成写给陆杨的信件文字就灵动活泼了同样的事情这一篇就很有感染力。


    他仔细对比发现是“情绪词”的缘故。


    正经写文章他会选用些文绉绉的词句。太规矩就没劲。


    谢岩坐这儿继续往后写信换了好几种写法今天没尝试出来。


    他另起一张纸在纸上画一只趴在书桌上晕倒的小人从他趴伏的位置开始


    次日谢岩拜访完恩师们县学和私塾都去了县城之行便结束。又次日他出发去乡下乌家父子俩也收拾行李往省城去还愿。


    回村这天张铁跟他一起王猛过来作陪怕谢家族亲过来发疯伤人。


    正好碰面谢岩跟王猛说了要租房子的事让他帮忙留意着。张铁不如陆林会办事


    ,这便主动揽过来,说他们自己会租。


    王猛肯定是听谢岩的,他拍拍张铁的肩膀,说:“你别管,他有钱,他夫郎会挣钱,你们小俩口就该花他们的!”


    谢岩夸王猛机灵懂事又贴心。


    王猛:“……”


    他夸儿子就这样的。


    谢岩给他爹迁坟时,请人看风水、算了日子,回来祭拜就不讲究了。


    他先到庄子上,庄上佃户看见他就跪了一地。有些陆家屯的人在这里干活,见佃户们跪了,也跟着跪一地,这里就好一阵拉扯。


    从县里来庄子上,会经过上溪村。


    这一阵拉扯完,等谢岩到他爹坟前时,上溪村那里来了很多人。都是他以前的亲族、邻居。


    他们远远站着,远远望着,每张脸上都有一对皱起的眉毛,眉毛之下,是憔悴又后悔的双眼。


    谢岩全当看不见。他拿了铁锹,清一清附近的杂草。


    坟前没什么杂草,都被收拾过。看看地面的痕迹,明显不是这两天临时收拾的。这一处坟地,被人照料得很好。


    他把枯叶铲走,圈出一块地,过不久,大伯一家过来了,把香烛纸钱都拿来了。


    谢岩也有准备,两份都用上,还嘀嘀咕咕说了来历。


    这次祭拜,他的话多了些。


    他说了很多他们在府城的事。家人在一起,他读书有滋味,娘都变得开朗了,每天都有事干,也有人说话,会做生意了,也会吆喝着叫卖。


    他夫郎在府城也干了些事情,书斋这阵子才正式抬上日程,但商号的生意很大,年底能挣大钱。现在还怀上孩子,家里要添丁了。


    最后才说到他自己。他考上了举人,拜了师父。


    他没去打听他师父是什么人,以前是什么官,想要尽量平和一些,不想有太多利益牵扯,失了本心。


    就算是这样,他也知道他即将有个好前程了。


    谢岩给他爹烧了几张卷子,上面是他乡试的答卷。


    他说:“很多事娘都在牌位前给你说过,我再说多了,你可能不爱听。我不喜欢在牌位前跟你说话,那么高大的人,变成一个小小木牌,看着别扭。


    “最近提起你的次数多了,我以前不知珍惜,觉得你对我好严厉好刻薄,不是好爹。现在我长大了,知道你的好了。我看着娘,也常感痛心,总想着要是你没生病就好了。


    “现在我勉强能撑起门户了,也要有孩子了,我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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