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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欲遁空门

作者:夜落猛虎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饮了几盏茶,又听得背后几个人议论,道:“那个允王学富五车,却原来是个反贼。”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过他讲学,满腹经纶,却是个篡位贼……”


    “但说来也奇怪,陛下没有杀他,只是囚禁,都是帝王家无情,到底还是有点感情……”


    “……”


    茶喝的差不多了,在桌子上放了五文钱,戴着帷帽离开了浔阳。


    这天,路过燕州的一个郡县时,见一座奇妙的山。


    山间层峦叠嶂,云雾奔腾飞动。


    松柏碧绿苍劲,灌木粗壮高大。


    翠绿的竹林之间,炊烟袅袅处,隐隐约约窥见一座古刹寺庙。


    沿着崎岖蜿蜒的山路攀爬,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听闻一阵雄厚的钟鸣之声传来,声音雅正,回响清晰而悠长,宛如潺潺流动的溪水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再往上走,清风抚着奇花异草,风中飘着奇香,美丽的彩蝶采着花蜜在花上翩翩起舞。


    山中美景,竟如此玄妙,不觉令人沉醉。


    傍晚时分,终于攀上山顶,来到罗刹古寺前。


    只见门边两条斑驳的石柱上雕刻着一对联。


    左边:方外之地。


    右边:菩提善果。


    里面薄烟飞漫,传来诵声优雅。


    我到了大门前,靠着一扇朱红斑驳的门扉,只听里面人讲道:


    人于世间,徒贪爱欲。


    独生独死,独去独来。


    声音宁静清正,似穿过人的腹脏,直入心里。


    又听讲道:


    当行至趣,苦乐之地,


    身自当之,无有代者。


    听到此处,回忆过往种种,不觉泪流满面,扶着门扉掩面痛哭。


    “施主。”


    门不知何时打开,面前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手中持一根翠绿竹杖,脖子上挂着一串棕色的菩提念珠。


    一袭粗布青蓝袈裟,年约有五十岁,身高约七尺,手执禅杖,鬓边须白。


    他单手侧向上,躬身施礼,道:“阿弥陀佛。”


    我回之以礼。


    他道:“施主为什么倚门悲哭?”


    我道:“悟前生诸多因果,罪孽深重,所以悲哭。”


    他摇头道:“我观施主眉宇之间英豪之气,胸中似有吞吐天地之志,缘何自贬?既是有缘,何不来庵中?”


    我随着他来到了内里。


    里面别有洞天,草舍青青,青铜鼎中香烟袅袅。


    如天冠一般高大的菩提树下,几个沙弥席地坐在蒲团上,皆好奇翘首而望。


    老方丈随意指了个蒲团,对我道:“施主请坐。”复又至台前讲经。


    经文湛湛,言如金石,洗心涤虑。


    我在寺中住了下来。


    一晃月余。


    这一日清晨,天还没有亮,我早早起身。


    从后山打了水沐浴,换了一身新衣和新鞋,在院中的佛前点了三炷香,转身右拐到了东边的厢房前跪着。


    里面的人道:“是通慧吗?”


    我道:“是。”


    不一会儿,院中的师兄弟们都来了,方丈也从厢房里走出来。


    他看着我,长叹一口气,道:“你果要剃度吗?”


    我单手侧立,道:“我心已决。”


    他净了净手,拿着剃刀用白麻布擦了擦,道:“我赐你法名,是因你有慧根佛性,但你虽有佛根,却无佛缘。”


    我坚持道:“方丈请落刀。”


    方丈道:“好。”


    正在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什么,推门入院。


    我回头一看,是寺中年龄最小的和尚清禅。


    他前几日下山化缘,顺带买些香纸。


    这会儿,两颊通红,领口处已经被汗水浸湿,埋怨道:“都怪该死的北境兵,闹得人心惶惶,纸也买不到。”


    众人听闻,神色惊变。


    净思诧异道:“陛下不是一个月前带了二十万墨家军御驾亲征吗?没将北境兵拦住吗?”


    清禅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气喘吁吁道:“墨家军因陛下逼死墨王,心生愤懑,君臣心不齐,困战于边城处的武陵山上。”


    众僧惊呼,道:“怎么会如此?”


    清禅急道:“还有更糟糕的!”


    方丈神色大变,道:“难道京城中有变故?”


    清禅跺脚道:“正是!”


    众僧惊问。


    小和尚急哭道:“太师武良听闻陛下被围困,发兵逼宫,将太后、康王、誉王、辰王、允王和大臣们囚禁在宫中,逼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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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让贤诏书。”


    几人听罢,皆愤懑不平。


    净思道:“墨王在时,北境朝贡,朝纲稳固,人刚走,便是内外皆乱……”


    “通慧。”


    “……”


    “通慧,师父喊你呢!”


    我回过神,道:“嗯?”


    清禅道:“我们都喊你了好多次了,你在愣什么?”


    我呆呆地,不知道如何反应。


    方丈把剃刀放下,戒尺拍在我的背上道:“心挂尘事,难入佛门,纵有慧根也枉然。”


    我抬头愣愣道:“师父。”


    他叹息道:“鸾凤当飞于天,岂能安卧在草堂?”


    我摇摇头,鼻子泛酸道:“师父剃度吧,我心已灭。”


    方丈摆摆手,道:“不急,再等十日,十日后,若你还能坚持,当归佛门。”


    我道:“是。”


    我回去之后,跪坐在蒲团上,敲打木鱼,拨着胸前的菩提佛珠,直到深夜。


    夜间躺在床上总觉得心头憋着一口气,出不去也上不来,堵得人难受,辗转反侧,终不能眠,随即,起身,点了一盏青灯,在灯下诵经。


    却觉得头昏昏沉沉,字看不清,难以诵读。


    第二日,我早起去后院井里打水,却又忘了将桶吊下去,只挑着两只空桶又回来。


    傍晚的时候,我坐在菩提树下坐禅,身后有人道:“通慧,与老衲对弈一盘如何?”


    不知何时,方丈摆了一盘棋,但,是残局。


    我从陶罐里捻出一枚黑子,纵观棋盘后,道:“我输了。”


    他愣住了,道:“棋还未下,通慧何出此言?”


    我道:“此盘棋只有五步,谁先落子,谁赢,方丈先我走了一步,由此,我自然输。”


    他拾起棋盘上的棋子,笑着摇头,道:“老衲下棋,从未输过,今日虽赢,却已输了。通慧只一眼便能参透老衲冥思了半年的残局,可见非常人,何不早去?”


    我怔怔不能言,他又叹息道:“纵然前心已灭,又怎知不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我起身收拾好行囊,踏出山门,临走之际,见一人袈裟迎风,背靠青山,驻足向我望。


    我朝他挥挥手,道:“尘埃落定之时,弟子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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