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很快反应过来,她拧起眉头冲着夫妻二人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们不要着急,在这里等等我。”
那封信很有可能是江竹找人带的信,江绵虽然心急但也只能等。
周知衍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别担心,江竹是个成年人了,真遇到危险肯定会往人多的地方跑,不会有事的。”
江绵抿了抿唇,“我只是担心是我的事情波及到小竹姐的身上,孟盛虽然被盯着,可省城毕竟是他的地盘……”
周知衍无奈:“你忘记咱们现在是受谁的邀请住在这里的了?你未免也太小瞧咱们省城的杨书记了,前一天晚上刚把咱们请到这里来做客,第二天他邀请的客人就出了事儿,你觉得这事儿放在杨书记身上他能忍?”
周知衍是真觉得孟盛的人脉还不至于猛到敢直接跟省城一把手明着干。
杨书记是省城的实权人物,孟盛这种人都能称得上是省城地头蛇的话,那这位就是这个城市真正的霸王龙。
搞政治的心眼子是一个比一个多,论起手段也绝对不是那些隐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们能够比的。
只要韩立新还有用,杨书记就会保证江绵以及她身边人的安全。
江竹真要出了事儿,这无疑是在把杨书记的脸往地上踩。
江绵之所以会担心殃及到江竹,完全是她还没意识到昨晚上亲自过来的那位杨书记在省城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很快,唐悦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冲着江绵道:“我找到那封信了,的确是江竹同志找人捎来的,你自己看看吧。”
江绵立即把明显已经拆过的信拿了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周知衍:“怎么样?上面写的什么?她干什么去了?”
江绵:“小竹姐说她碰到了许叔父女俩,曹家人把他们赶出去了,他们身上的钱也不够在医院看病的,许叔就带着他女儿暂时住在火车洞那边。”
信上说许如玉的情况不太好,许和平跑了好几个医院找了好几个医生都在摇头。
江竹心软,看许和平跟自家爸爸一样的年纪像个小孩儿似的蹲在医院外面哭,就跟着去开许如玉的病了。
对于她们这种乡下的赤脚医生来说,上门给不方便看病的病人治疗本就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不过她怕无法按时回来会让江绵担心,这才写了封信让人捎到军区大院来。
怕军区大院门口的警卫不认识江绵,江竹还特意写的唐月的名字。
周知衍凑过来看信纸上的文字:“她有写许叔他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吗?”
江绵点点头:“是在解放街后边的火车洞,小竹姐说那边有以前废弃的山洞,许叔他们没钱就只能住在那边。”
江绵道:“都这么晚了小竹姐还没回来,恐怕许如玉的情况不太妙,你刚刚借到了车没?现在送我去那边行不?”
周知衍怎么可能说不行?
二人跟唐月说了声,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唐月目送他们离开,只是让王佑两人赶紧跟上去,江绵的安危关系到韩先生的生死,她不敢怠慢。
等人都走了,唐月才躺在沙发上,想起刚刚自己去要回那封信的时候那些人嚣张跋扈,胡搅蛮缠的嘴脸,她眼神阴翳。
或许是这两年她的性子太软了,才给家属院内的某些人错觉,觉得又可以欺负到她头上来。
这一次她们偷走的只是江竹捎的信,好在没有出什么问题。
可如果下一次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呢?
家属院里的这些人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唐月起身坐到电话前,拿起听筒拨了个数字出去。
*
周知衍开着借来的车带着江绵来到信上说的位置。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夜空繁星密布,城市之内的各个主干路依旧灯火通明。
江绵在解放街下了车,在王佑他们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火车洞附近。
“解放街这边的火车洞就这一个,附近的确有不少以前开凿出来的山洞,咱们只能一个个的找。”
王佑手里拿着手电筒,指向那一片山洞的方向。
“一些家里实在住不下的也会住在这边来,这地方鱼龙混杂晚上也比较乱,江医生你走我们后面,小心一点比较好。”
江绵点点头。
这地方很偏,只有火车洞不远的地方安装了一盏路灯,这灯光很微弱,能照亮的就那么一小片地方。
不过这地方虽偏,居住在这附近的人却不少,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不少房子里传出来的微弱的灯光,而这些开凿出来的山洞里没有通电,有人住的地方里面用的就是煤油灯。
江绵路过一户住在山洞里的人家,悄咪咪的朝着里面瞅了一眼。
她发现这些山洞被开凿的很浅,住在里面的好像是一对父子,整个山洞就用一盏煤油灯就能看的清清楚楚,除了一张小床外就放不下别的东西了,跟她想象中的那种山洞完全不一样。
江绵不由奇怪:“他们住在这山洞里
面,就不怕有人偷东西吗?”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穷的叮当响,对于一些人来说哪怕是个破碗都一样很有价值。
王佑解释道:“住在这些山洞里的人其实家就住在这附近,只是因为家里住不下了才会让男人们出来睡山洞,一般里面放张能睡觉的床就行了,至于那些值钱的东西肯定是不会放到这里的。”
江绵一言难尽,想到之前去私人菜馆的时候在那个小巷子里看到的那些搭建的棚子。
城里好是好,就是这住的地方实在挤的不行。
他们一路顺着找过去,很快周知衍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找到了,在这儿!”
江绵立即朝着他跑了过去,“在哪儿?”
周知衍指着不远处正点着煤油灯给人看病的江竹:“喏,在给人看病。”
江绵立即走过去,就看到小竹姐正打着哈欠给人摸脉,见她找过来了她愣了下,“绵绵,你们怎么找过来了?我不是说今晚我可能不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