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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恼羞成怒

作者:吃烤鱼吗吃三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霍夫子又打了一个战栗。


    越知初却还没有打算放过他:“您的侄子,那位霍驿使,怎么不在此处呢?霍夫子,既然有个侄儿在朝廷的驿站当差,一定……也十分知悉,那处驿站的后院,原本有一个巨大的马厩吧?”


    听到“马厩”时,霍夫子几乎没能站稳。


    他身后的慕先生适时搀扶了一把,这才没让霍夫子因腿软倒下去。


    霍夫子这下才终于确定,越知初并不是来“寻亲”那么简单。


    她知道了什么,并且并不打算含糊而过。


    霍夫子的脸色已经近乎惨败,他能答出的话也再没有了先前的道貌岸然,只能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反问:“女公子这话问得奇怪,既是驿站,有马厩自是理所应当,有何反常?”


    “有何反常,不就是我正想问问令侄的问题吗?”越知初冷哼一声,朝着霍夫子又走近了一步。夫子若问心无愧,何不请令侄出来当面与我对质?”


    其实,她原本还想过要避开霍驿使,先找到暗中偷袭,伤了江遇的人。


    同这些老学究们讲理,本来就不是她热衷的事。


    可裴佑白出现了。


    他的出现让越知初有了一个猜想——


    她猜想,梦竹山庄的秘密,或许并不如他们以为的那么“秘密”,裴佑白那么巧出现在此处,那么巧为她“撑了腰”,真的会只是“那么巧”吗?


    所以,她忽然镇定了不少。


    反正江遇的平安她已经确认,她要算账,现在也要算算是非。


    霍夫子显然并不想和她继续掰扯,他再次摆出十分守礼的姿态,对着越知初恭谦地说:“女公子对梦竹山庄有任何疑议,老夫都愿意向你解释到满意为止,只是这同我侄儿并无干系。他平日里只在驿站值守,山庄内的事,他一概不知。”


    越知初知道,这话的意思,便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实情了。


    虽然她也不确实,江遇遭袭的事,霍夫子是否知情,但既然他一口咬定霍驿使与梦竹山庄无关,那只能说明——


    他有,绝对不能被裴佑白知道的把柄。


    越知初倒也不急了,她做出被霍夫子说服的样子,忽然平和地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霍夫子为我解释,贵山庄后院的枯井里……为何有那么多牢笼与白骨吧?”


    此话一出,整个院子里都发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霍夫子的脸色当即变得五彩纷呈,一会儿涨得通红,一会儿惨白得有些发灰。


    而越知初没有忘记的是回头看了一眼裴佑白,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清亮的眸子,显示了他对这番话的严肃和冷静,却唯独没有震惊。


    ——果然,他不会是无端而来。


    越知初一时有些动容,若说姬氏皇族让她亲眼见证了,这个王朝从救民于水火到推民入火坑的反转,那像裴佑白这样的人,不同于她杀过的那些“蛾子”,也不像北街已经丧失了骨气的百姓,更没有与梦竹山庄这样的伪君子们同流合污,应当算是世间给她的惊喜。


    可是,姬氏掌权之下,不知还能有多少裴佑白……


    他们即便存在,又能否活得安生呢?


    霍夫子闭了闭眼,忽然长舒一口气,做出认命的姿态,问出了越知初觉得最可笑的一句话:“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而来?”


    她想笑。


    也的确笑了出来。


    越知初笑得脸上甚至都有一些扭曲,她断断续续地反问:“我?呵呵呵呵……我是谁?霍夫子觉得……重要吗?我是谁,会决定今日霍夫子面对我的言行,有何不同吗?”


    李老三看她的眼神几乎已经炽热到有些崇拜。


    而程望则是,满满的震惊。


    霍夫子身边的那几位先生,就更精彩了。


    莫婉贤已经在用急切的探究的眼神看向了霍夫子,而慕先生……则一脸的不知所措。


    还有三位,低着头,面容不明。他们似乎在竭力避免着,在这场结果未明的争论里,被人注意到。


    越知初并不意外。


    这个山庄,取名风雅,表面上是造福学子们的隐世居所,实际上,却经不起一点深究。


    她从后院来,那口枯井,就那么显眼又隐蔽地安在后院之中。


    霍夫子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神色已经镇定自若,他对越知初的态度也不再小心翼翼,说的话反而,听起来变得理直气壮许多:“女公子既然是山庄的外客,老夫本该以礼待之。可你一次次所言无状,胡搅蛮缠,先后用了不少莫名其妙的由头对老夫和众人施压。既要老夫辩白,老夫先问一句你的名号,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也对,霍夫子所言不无道理,公平得很。那好吧,就告诉霍夫子,我是——”


    “她是裴某的师妹。”


    “她是学生的友人。”


    “她是我远房表妹!”


    ……


    越知初正打算随便说出一个身份,一个足够让霍夫子感到惭愧的身份。


    却不想——


    裴佑白、程望、李老三,都赶在她前面开了口。


    裴佑白和李老三,她尚且能理解。


    可是程望?


    他怎么忽然那么激动?


    程望显然也接收到了她询问的目光,忽然对她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诚挚的言语里丝毫没有恭维或虚假的成分:“我本以为,你是无事生非,特意来找茬的。可我听你说话,见你行事,处处令人意外,却也处处令人深思。无论你信不信,在望心中,江小姐已是友人。”


    她有些不太懂程望这人的思路。


    她说的话,无论是目无尊长还是刻意挑拨的那些,对程望来说,可算不得什么“引人深思”的好话;她做的事……?他难道没看见他的恩师已经被她吓得面如土色?还是没看见院中的护院已经蠢蠢欲动?


    若非裴佑白的忽然出现,这片院中,只怕早已出现了程望一个读书人无法想象的惨状。


    她——本来是要来杀人的。


    即便现在,看着整个人呆若木鸡的霍夫子,她也没有放弃一丁点儿,只要找出暗算江遇的祸首,就必将其铲除的私欲。


    但霍夫子已经受不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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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复令他惊颓的场面,他颤抖而怀疑的目光看向裴佑白:“师……妹?裴大人,你可知……尊师、尊师可是那位……”


    “不错,她也是宅老的徒弟。”裴佑白却不容置喙地打断了他,还补了句:“还是他最疼的那一个。”


    “啪唧——”


    霍夫子挂在腰间的如意云纹玉佩应声摔落,像有什么寓意一般,顷刻间碎裂成几瓣。


    越知初这下也被惊到了。


    霍夫子也认识师父?!


    她立刻转头去看裴佑白,眼睛瞪得滚圆,对方却已翩然落到了她身边。


    裴佑白安抚地道:“师父同霍夫子,也算老相识。”


    越知初却丝毫没有被安抚到,她脱口而出:“和这个伪君子?!”


    慕先生闻言,如刀的目光立刻朝她射了过来。


    莫婉贤却和之前全然不同,她怔怔地看着地上碎裂的玉佩,口中喃喃地念着“宅……宅……”


    越知初顾不上观察莫婉贤,先是毫不畏惧地迎着慕先生的目光,回敬了他一个更有戾气的眼神,饱含挑衅之意。


    果然也将慕先生挑衅到了,他气急败坏地出声:“好一个来路不明的粗野女子!尽在我们梦竹山庄撒泼撒野了!此女出言无状,还目中无人。裴大人,慕某在这山庄里教书育人了大半辈子,不敢说有功有德,但自认问心无愧,敢问裴大人,这处处向着此女的意思,就是打算轻慢我们梦竹山庄了,是吗?”


    他这话说得刺耳,矛头又直指裴佑白,颠倒黑白,令越知初听得很不痛快。


    她正要开口反驳——


    “问心无愧?!呵,慕如海,你还真敢说啊?”


    一个女子不屑而哀怨的声音,忽然自不远处传来。


    众人皆是一愣,很快循着声音看去。


    在前院与后院的交界处,有一名女子正款款走来。


    她穿着和其他学生们一样的青衿,看起来不过也就是十七八九岁的年纪。


    头上梳着少女们一贯喜爱的双丫髻,让她温婉白皙的脸蛋看起来,俏皮中带着一点灵动。


    可她的眉眼却极其犀利。


    一如她方才说的话。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直直盯向了慕如海,脸上却丝毫没有别的学子那样的,对待老师、先生的恭谨,而是……


    轻蔑。


    厌恶。


    鄙夷。


    似乎她在看的不是一个人,不是她的老师,而是……什么污秽的脏东西。


    越知初有点茫然。


    这又是……?


    直到她顺着那女子的目光也朝慕如海看去,才发现,刚才还在“义正词严”地质问裴佑白的慕先生——


    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如同黄蜡一般。


    甚至,比起他身旁,一直沉浸在震惶中尚未自拔的霍夫子,两个人可谓是一黄一白,如同珍珠蜜蜡。


    “阿冉!你怎能不经通传,擅自偷听倚竹居内的密谈?!”


    慕如海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做贼心虚,像是忽然回过神,率先对越走越近的女子厉声痛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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