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妃的家族显赫,所在宫殿的布置就明显和三王妃的不一样。名贵的瓷器和宝石不要钱的装在所有的角落,即使是墙上并不醒目的花纹,也是用了参了金粉的颜料,人走过,光华流转,实在是绚丽夺目。
艾尔利希老老实实算了四遍,确认大王妃不在皇宫,这才和爱维格一路小跑去了书房。
两人穿过长走廊,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刚要推门,爱维格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胸闷气短。她赶紧收回了推门的手,急喘了几口气,往后退了几步。
大王妃这里居然有反魔法器械!
艾尔利希正想跟上,猛地看到老师往后退了几步,吓得他赶忙也跟着一起往后迈了一/大步。惊魂未定的男爵四下环顾,还以为是哪里出现了什么什么大王妃的人。
“我真是烦这种……”爱维格喃喃自语到,低头闭目,轻声呼唤自己的父神:“父神在上,能否帮我屏蔽伤害?”
她很快便感觉到自己的发顶被熟悉的大手轻轻揉了揉,那股让人窒息的难受感觉立刻就消失了——命运之神出手压制了反魔法器械。
爱维格舒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把门推开。
迎面而来就是一股芬芳的油墨气息。地板铺满柔软的真丝地毯,各式扶手椅和木质沙发围出一个小型休息室,桌子上摆放着各式点心,乍然看去,还以为这是哪里的小型图书馆。
“哇……”艾尔利希喃喃着说,眨眨眼睛,眼睛里全是羡慕:“这简直比我妈妈的书房还豪华!”
爱维格轻拍了一下艾尔利希的胳膊,示意他赶紧干正事儿。两人快速跑向了小型休息室中/央的大书桌。
“先翻看一遍,再找找有没有暗门之类的地方。”爱维格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封从金矿搜出的信,把手贴在了中间的抽屉处,轻声念诵着:“文字出于你手,艾提科特,请将类似的信件标注位置!”
正在旁边哗啦啦翻文件的艾尔利希瞪大眼睛,看着老师轻描淡写把需要的文件复制了出来。
有几封文件离得比较近,爱维格着重在那处翻了翻,手一顿,被一份写着《关于兽人国与海恩帝国未来数年发展蓝图的提案》吸引了目光。
这种提案通常都应该是书/记官提交,在正式实行之前不是应当保密吗?爱维格皱起眉,手缩了缩,意识到大王妃所拥有的隐藏权利远比她想象的要高。
她皱着眉思索片刻,还是举起手把文件同样复制了。
艾尔利希也依样画葫芦,把几份信件和文件也复制了。他把一叠纸递给爱维格,说道:“我们还需要再弄点什么吗?”
爱维格摇摇头,把信件文件全都整理好收进魔法袋:“这些东西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只能作为某些查下去的线索。大王妃除非谋求皇位,谋害王子,蔑视王上,否则我们几个外人很难直接凭借这些推翻她。”
“总之,赶紧回去好好看看内容,也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爱维格重新戴好兜帽,示意艾尔利希离开房间:“我消除一下痕迹,来,还记得有哪些魔法能消除痕迹吗?”
被随时考察功课的艾尔利希苦着脸,背书一样干巴巴地说道:“最彻底的就是用时间退回,或者用消痕咒,还可以在来之前设定幻境,然后用恢复的咒语——”
“砰砰!”
他车轱辘话还没说完,就被大门敲响吓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嗝。爱维格快准狠的用魔法安抚了艾尔利希受惊的肚子,手中凝聚的力量还没来得及发出去,门口就传来熟悉的声音:“爱维格——怎么回事这里,你们都干了什么?!”
“格拉森王子?!”爱维格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震惊地和艾尔利希交换了一个眼神。门口的人停了几息,大概是等的不耐烦,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格拉森王子风尘仆仆地从门口冲了进来,瞠目结舌,看上去好像被什么吓傻了,不停地往门口看。
“爱维格……这怎么回事?!”王子的眼神在他们俩之前逡巡,皱了皱鼻子,又指了指大门:“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看你把大王妃宫里全揍了一遍?”
爱维格怔了怔,心跳骤然变快,一层冷汗瞬间透了后背的衣服,她上前一步厉声问道:“我没有给你递任何消息让你来!我说了,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我们不会有任何联系!”
格拉森王子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浑身一抖,脸上方才迷茫的表情乍然间惊慌失措。爱维格皱着眉闭了闭眼,现在扯对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挥挥手,施展魔法消除了这间书房的所有痕迹,一面拉着两人快步走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你简短的告诉我——哦sh*t!”
她刚一推门,门口横七竖八躺倒的侍从和侍卫差点没把人心脏吓爆了。那些来的时候还没有、此刻跟鬼魂一样出现的人让爱维格倒吸一口气,脑瓜里好似被人强行扔了一个闪光弹。
甚至走廊上那些摆设、墙壁上那些挂饰全都零七八碎地摔了一地,活像这里被土匪洗劫了一边。
“中计了……”爱维格的手攥成了拳,在另外两人看不见角度,她却露出一个冷笑。
成功了。爱维格嘴角咧开,很快又控制自己的表情,重新让心中的烦闷表现在自己的脸上。不枉费她卖这么大的破绽,大鱼终于是上钩了!
“中计了?!”格拉森王子的表情活像某时候现世流行的表情包“猫猫大惊失色”,吓得瞳孔地震,声音都颤出了波浪线:“这怎么回事?!天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爱维格沉着脸,拉住格拉森王子:“你的侍从在那里?!快速叫他过来!”
格拉森王子赶紧点点头,对着某个墙角喊了一声,指了指那个安静如鸡的小个子侍从:“他就是!”
爱维格冲他招招手,耳语几句之后,那侍从快速点点头,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
“好,兰特恩慈没出来过?很好,让她接下来跟着我们。大王妃的计划是这样的:提前布置好现场,把我们所有人都叫来,这样我们就顺理成章的是‘罪犯’了。”爱维格闭了闭眼,语速飞快,紧紧握着格格拉森王子的手腕:“殿下今天去看歌剧了吗?很好,那么接下来我说的你一定要分毫不差的去做,切记,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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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兵马有序地接近,地面都随着步调震动。月光给重甲描摹出一圈银边,寒光闪烁在举起的长矛之上。
被重兵包围的马车中,塔隆国王面沉如水,大马金刀地坐在铺满柔软皮毛的椅子上。他双手攥拳放在膝盖上,青筋暴起,情绪似乎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平静。
身边的侍从快速地拉开马车的帷裳,小心地挂好。塔隆国王压着眉眼,四下扫视一圈,鹰一样的眼神从门口外倒的侍卫滑到门口摔成两半的大花盆,抿了抿嘴,沉声说道:“格拉森在哪里?”
身边带着佩剑的骑士立刻俯首说道:“已经让人去叫了,应该马上会来。”
他话音还未落,远远传来一声父亲。塔隆国王掀起眼皮,看到格拉森王子快步往这里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侍从。
“父亲,”格拉森王子大概是跑得太快,有些气喘地躬身站在塔隆国王面前:“我在。”
塔隆国王缓缓直起身子,他身材高大,坐在马车之上,即使身上没有任何武器,那股久经沙场的肃杀和彪悍也让格拉森王子后脖颈寒毛直竖。他垂下眼睛,冷冷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二儿子,开口说道:“你有什么解释的吗?”
“什么——父亲,什么鬼?哦……您以为这是儿子做的?!”格拉森猛地抬起/头,眉头一蹙,似乎被国王的质问伤了心。他急喘几声,重新又温顺地低下头:“父亲,您若真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请将我压入大牢吧!”
塔隆国王皱起眉头,眉心出鼓起小小山峰:“你在怨我?!”
“你虽然不是安诺埃塔亲生,但你也要叫她一声‘母亲’,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国王厉声说道,用手指了指那狼藉的宫殿门口:“平时你和老三他们不对付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想着好好对你,补偿你和你母亲在安诺那里受的委屈。你倒好,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却暗暗记仇,伙同海恩帝国一起欺负你母亲!”
“你把我放在眼里的吗,你把大王妃放在眼里了吗?你和你母亲都太不像话了!”塔隆国王声音里透着失望,停了停,但看着面前安静挨训的儿子,口吻还是稍微缓和了一点:“行,你有什么想说的?今天只有我,你可以畅所欲言。”
格拉森闭了闭眼。他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险些把手心掐出血痕。但他还是谨记着爱维格的嘱咐,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抬起/头,露出自己眼眶通红的眼睛,却还是强作镇定自若地说道:“父亲,您可否和我一起进这宫殿一趟?”
“我说什么,都只是我的一面之词,只有眼见为实才能证明儿子所说的一切。”王子殿下说着,再次行了大礼:“请父亲和我一起进宫殿看一看。”
塔隆国王眨了眨眼,布满剑茧的大手抚了抚自己的须髯,片刻后点了点头:“行。”
国王说着,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高大的身躯却灵巧如豹子,落地几乎悄无声息。他整了整自己的衣着,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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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格拉森王子赶紧迈步跟上。
越往里走,塔隆国王的眉头蹙得越紧,当他看到寝宫门口横七竖八倒地的侍卫,终于没忍住,扭头问道:“你带了多少人进这里?”
格拉森王子似乎被这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急忙毕恭毕敬地回答到:“只带了汤姆来……哦对了父亲!我看到这里不对劲,就让汤姆去向您报信,您见到他了吗?”
塔隆国王眉梢微微一挑,没回复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倒是国王身边那位红披风的骑士回答道:“半路上看他慌慌张张,还以为犯了什么事,一起带过来了——应该还在外面,被重甲骑士看守着。”
格拉森看上去松了口气,带着微笑,对骑士客气地说道:“他没事就好,差点把他给忘了。”
说着他转向塔隆国王,神情复又低迷,声音也轻轻的:“父亲,您也看到了,我是什么身手您也知道,直到现在,您还是能一只手就把我提溜起来,我怎么可能一下子把那么多人全都打倒?”
“我正在看歌剧,是我最喜欢的莉莉女士唱的,突然收到大王妃的纸条——哦对,纸条!”
格拉森王子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快速摸过身上的口袋,赶紧把纸条拿出来递给国王:“这是王妃给我的纸条,请您过目。”
塔隆国王却没伸手,他身边的骑士却先一步拿过来,轻声念了咒语之后才递给国王:“是大王妃写的。”
塔隆国王接过展开,上面赫然写着“立刻来我这里,否则你永远别想拿到你金矿的合同”。
国王大手倏地一攥,把纸条狠狠碾进了拳头里。他眼神中的冷意一闪而过,嘴角快速挑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但看向格拉森的时候,国王却换了表情,温温和和地笑着,口吻几乎是轻柔的:“是我错怪你了,孩子。你的母亲在宫里吗?走,我给你和明兹赔个罪。”
格拉森王子红着眼眶,被父亲用大手揉了揉发顶。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母亲前几日被我气的不轻,昨天凌晨就跑去了西墨勒思蔡利特的神庙为我祈福,现在应该还没回来呢。”
塔隆国王眉梢微微一挑,好似终于放下了心,大手拍了拍格拉森的肩膀。他对着身边那位中年侍从使了个眼色,对那骑士说道:“把汤姆叫回来吧,可怜的孩子,估计快被吓傻了。”
“还有你,是父亲错怪你了。”塔隆国王拍完了肩膀又拍了拍王子的后背,神情中带着一丝丝愧疚:“等你母亲从神庙回来,我就给她上门赔罪……诶呦,可别把我打出来才好。”
格拉森王子被逗笑了,挠挠头,连声说了几句不会,就跟着国王一起走出皇宫。塔隆国王走到门口,见那刚才被派遣的侍从去而复返,冲着他点了点头。
另一个侍卫也快步从街道的一头走来,比小跑过来的汤姆还要快。他在国王的面前半跪下身,朗声汇报:“今天晚上几位贵客并未出门,奥根斯戴恩老师在辅导菲纳茨恩男爵功课,阿文图尔琳公爵一直在尝试各种小吃。”
而汤姆则双/腿打颤,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格拉森王子身边,小小声地说了一句:“殿下……您没事儿吧?我遇上陛下之后没来的及说就——”
格拉森王子举起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安抚道:“没事没事,辛苦你了。”
说完,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汤姆立刻低下头,重新退到了王子殿下身后,掩住了眼神中如释重负。
“好啦,你赶紧回去听歌剧吧,记得明天去神庙看看你母亲,斋饭可没有烤肉好吃。”塔隆国王笑容温和,像一个真正的慈父,摸了摸格拉森的后脑勺:“等我过几天去给你母亲道个歉,咱们一起吃顿饭。哦对了,弗尔但科!”
那位穿着红色披风的高大骑士应了一声,塔隆国王转向他,眼神里带着一股渗人的狠厉:“大王妃的宫殿遭了贼,你来好好整理整理,修缮一番,务必仔仔细细,边边角角都要照顾到,明白吗?”
弗尔但科躬身应是,国王呵呵笑了几声,面对着格拉森,又是一脸温柔的笑:“家庭不和,也有我这个做父亲的问题。大王妃从小娇生惯养,这破烂皇宫她肯定不适应,就让她暂时住在我宫殿的偏殿吧,这几天没事儿就不要乱跑了。”
“哦,这一天天的。”塔隆国王摇摇头,背着手,看上去像一位老者在感慨自己持家不易。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侍卫把自己的战马牵来:“来,格拉森,歌剧应该还有三幕呢,你骑我的马过去,会更快。”
“去吧孩子,”火把的光芒打在国王已经花白的头发上,和格拉森王子如出一辙的橄榄色眼睛柔软地像是盛满了一瓮月光:“玩儿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