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傅缨得了消息,秦承时在逍霞阁同人醉酒闹事,还未来得及搞明缘由便急匆匆赶了过去。
“那、那个王爷,我们公子有些累了,已经歇下了。”佑弥有些欲言又止,本想拦住傅缨,却迫于她的威严,悻悻的让开了路。
“王爷,我家公子只喝了一点点酒,待、待醒过后,我便将他送回府去。”佑弥跟在傅缨身后,紧张的解释着。
傅缨推开房门,见屋内桌上一片狼藉,都是残羹剩饭,空酒坛倒是不少,在顺着目光望去,秦承时正趴在桌上,浑身散发着一股酒气,傅缨深深叹了口气:“这般模样回去定会让先生担忧,今日就让他歇这里吧,送他去本王的私人厢房,去备些醒酒汤和热水来,再去备套干净衣裳,顷风你随他一块去。”
“好的王爷。”顷风点了点头。
“是。”佑弥是一秒都不敢耽误,连忙跑了出去,傅缨搀扶着昏睡的秦承时,艰难的将他送去房间,幸好这逍霞阁是她的地盘,今日没出什么乱子。
天知道今日她收到叁号来报,说秦公子差点何人动起手来,心中有多担忧,觅得一向脾气温和,若非真的动怒是不会这般冲动的。
待将秦承时送到床上傅缨将窗子关了起来避免吹着凉风引的他头痛。
片刻以后,二人也回来了。
“你去服侍你家主子将衣服换好,擦拭一二。”
“是。”
“你守在这里。”傅缨吩咐着顷风,随后独自朝着楼上走去,此时夜深,逍霞阁下午特意清了场,叁号在屋内等着,似乎猜到了傅缨这会儿会来问话。
“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把今日发生了何事,都有何人,仔细讲来。”
叁号知晓秦家公子对自家王爷意义非凡,却没想到这般重视,便一字一句解释着:“午时秦公子随其余五人一同而来,入座二楼厢房,叫了些酒菜并未传人服侍,属下后来知晓那其余五人乃秦公子议阁当值的同僚,今日也是为首年长的那人发出的宴请。”
“入座两个时辰后,厢房又叫了许多酒,同时唤了三个婢子服侍,属下特意派人查看,秦公子当时并未饮酒,只是自那之后,酒叫的更多了,三位婢子也尽数被赶了出来,中间发生了具体争执属下也不得而知,只是最后六人都有些醉,便有人朝出言不逊,似、似乎和王爷还有关系。”叁号有些后怕的忘了眼傅缨。
“说,他是如何出言不逊的。”
“五人中较胖的那一人言语犀利,怒斥王爷了几句,还说秦公子唯王爷马首是瞻,实乃、实乃不明之举,动静闹得有些大,同行之人互相劝架这才没有打起来。”
傅缨突然笑出了声,叁号将头沉的更深了。
“无妨,去将那几人身份查明,先给些教训就是了。”
“是,属下明白了。”
待傅缨下了楼,等了片刻,佑弥已经走了出去。
“回王爷,公子服用了醒酒汤已经歇下了。”
“知道了,你们就候在外面吧。”傅缨交代完便独自进去了,秦承时侧卧在床上,面上绯红仍是十分明显。
“不能喝酒还爱逞强,何时还学会同人动手了?”傅缨侧坐在一旁,替他掖好了被角,突然他翻了个身,紧紧抱住了傅缨的胳膊。
傅缨想要抽出胳膊,秦承时却抱的更紧了,挣扎之余,床上那人轻呼了声。
“姐姐。”
“你叫我什么?”傅缨呆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他在秦家行老大,家中并无交好的堂姐表姐,傅缨被这声称呼给惊住了。
“姐姐不要离开我。”秦承时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朦胧的傅缨,心中越发不舍,怎么连梦,都这般真实了。
傅缨摸了摸秦承时的脑袋,并无发烧的迹象,又联想到下午的事情,忍不住斥责:“你为何和人家起冲突?你这身板怎么能如此胡闹。”
“他们轻视于你。”秦承时突然委屈巴巴的望着傅缨,眼角留下一滴眼泪,“我绝不允许。”
傅缨的心彻底软了下来,也顾不上秦承时此时说的梦话还是醉话了,替他擦去了眼泪,轻抚着他的胳膊,谁知秦承时竟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半梦半醒似的望着傅缨。
“姐姐,你又出现在我的梦里了对吗,我好想你。”
傅缨想开口,却被瞬间打断。
“你我相识相伴十数载,我知你不甘只做燕雀,心中亦有鸿鹄之志,旁人若敢嘲之,我必不放过。”
“或许...你就该去自由的追逐心中所想所念,不必耽于情爱,所以小五,我不怪你隐我、瞒我,也不怨你欺、我骗我,你愿意生下念迟,愿意带她去见曾祖母,愿意全然信任我,我很感激,也很幸福。”
所以,觅得早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已经知道了念迟是他的孩子?傅缨的心跳已经不能用慌乱来形容了。
“我只盼你此生心想事成,平安顺遂,再无所求。”
秦承时的眼眸清澈,一番真情流露的告白,宛若在傅缨心中激起一层又一层涟漪,令她再次心动不已。
他喝酒了,他醉了,傅缨不断提醒着自己,胸腔的跳动越发剧烈,就快要呼之欲出了。
“你喝醉了,下次、下次我、我再好好向你解释。”傅缨慌乱的挣脱秦承时的怀抱,飞速逃离了。
秦承时楞坐在原地,窗户漏了条缝,外面的一丝冷风窜了进来,似乎将他吹醒了片刻,而后,便倒头睡了过去。
第二日,秦承时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地方,门外的佑弥听到动静后连忙进去,将昨天的一切解释了遍。
“你是说,英王昨夜守在我身旁的?”
佑弥点了点头,秦承时回想到昨晚的梦,瞬间觉得脑袋轰鸣,恨不得找个地方遁了去了。
“那、那王爷她今日可有说啥?”
“王爷交代了,今日午时她会过来陪你一块用膳。”
秦承时点了点头,迅速起身准备下楼寻个机会溜走。
还未走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站住。”傅缨逮住了想要溜走的秦承时。
“小五。”秦承时垂下头,接受了昨晚的事实,听候傅缨的发落。
“先用过午膳吧,解释的话,容后我再给你说。”
“王妃,那好像是王爷。”街道上,小桃提醒着一旁的柳仪方。
柳仪方定眼瞧了瞧,确认是傅缨无疑,旁边跟了位公子,她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好像是王爷的挚友,秦家的公子?
傅缨望向那人的眼神是那么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像极了……从前的自己。
“王妃,咱们要过去吗?他们好像往章台阁方向去了。”侍女问道。
“不了,王爷与小友相聚不便打扰,咱们买完东西早点回去吧。”柳仪方竟觉得心中莫名失落,不过片刻后便消散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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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阁内,还是那个熟悉的厢房,傅缨与秦承时面面相觑,自昨夜过后,回去的路上傅缨总觉得不知如何面对秦承时,可如今她已然想通了,此事迟早她都要坦白的。
“先喝点热茶吧。”秦承时率先斟了杯,傅缨接过茶杯,指尖触摸到他的手背,心中一阵异样。
“那个觅得,抱歉,我并非一直有意隐瞒你。”
“没关系,那日确实也是我喝多了,让你难堪了。”秦承时酝酿了片刻,深呼吸道:“小五,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侧。”
傅缨笑了笑,忖着脑袋,打趣道:“哦?那觅得打算如何陪我呢?”
傅缨的言语带着挑逗之趣,秦承时一时脸颊有些发烫,不敢同她对视,于是将棋盘拿了出来。
“你我二人许久未下棋了,手谈一局如何?”
“好啊。”傅缨笑着应了下来。
“那、那个,小五,最近还忙吗?祭祀大典快到了,我听灼华说你最近常常很晚才回去。”他又寻了个话题岔开了刚才的聊天。
提及正事,傅缨这才收了收满脸挑逗之意,温柔解释着。
“自我从元江回来后,他们近来越发不安分了,父皇叮嘱过很多次大典十分重要,所以最近难免有一大堆事。”
“那小五如何看?可要现在还击?”秦承时落子,抬头望向傅缨。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傅缨笑了笑,将黑棋回落至了角落。
“大哥蠢钝如猪,畏妻成瘾,夫人将他王府私产尽数接济娘家,他却连账本都算不明白,若是可堪用,日后国库叫人搬空了都还不知道,既无经世之才又有外戚作怅之嫌,实非储君良选。”
“二哥心思太重,与外族通联多年,在南岭私自囤积盐铁与粮草数年,恐有叛国之嫌,早已有不臣之心,若他可堪重用,我等宗亲恐皆性命堪忧。”
“三哥性子软,惯会见风使舵、煽风点火,纵使属官为非作歹数年,弹劾的折子数不胜数都被私下扣押下来,若可堪重用,只怕民不聊生。”
傅缨咋舌,逐一分析着三位皇兄,嘴角生出一抹不屑,这些年来,世人只知他在朝堂上好像凭空出现,却不知她为此做了多少筹谋,查了多少罪证,若非这些底气,她又怎么会这般有信心。
“那小五应当如何破局?”秦承时生出些担忧,如今傅缨已经向他坦白一切,他自然也明白了她的野心,前路之凶险,不言而喻。
“从前本王只想着先在父皇那请来免死金牌一枚,再同他们争上一争,如今来看,本王若想彻底让父皇重用,唯有让三位皇兄,彻、底、变、成、废人。”傅缨眼神透露过一丝狠厉,相较于另外两位,如今最大的敌人便是贤王、自己的好二哥,若能将他彻底铲除,敲山震虎,另外两个定不足为惧。
“这么看,小五是已经有了应对贤王殿下的计划?”秦承时迟迟不落子,有些好奇的问着。
“我这个二哥为人自傲,早已将储君之位视做囊中之物,奈何父皇却迟迟无此意,所以他最是着急,我如今虽已经掌握了他的一些证据,可即便直接摊牌,也不能挫败其,毕竟父皇最是重视血缘亲情,除非……恐怕二哥始终是个祸患。”傅缨最是知晓了奉嘉帝的小心思,如今他也上了年纪最是不希望兄弟阋墙,若自己举报贤王,即便将其拉下马,恐怕也会被忌惮和厌恶。
为今之计,只有奉嘉帝亲历贤王彻骨的背叛,才能让他主动、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