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泽山,承章尊者已经等候在此,除此之外,还有都源、欧阳掌门夫妇。
明枫先去问候了承章尊者:“尊者,可是一切妥当了?”
承章尊者笑笑:“老夫出手,一个五星妖将而已。”
说完,他将视线望向都源几人,“他们都是你在凡界的朋友?”
“正是,都源长老是我在凡界的师门。”为了将都长老带回去,明枫继续用着当初的身份,“尊者,都长老他们如今已达先天境,我能否带去尘渊?”
承章尊者对此并不在意,“一两个人而已,随你心意。”
明枫大喜:“多谢尊者。”
她很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三人,才发现自己居然误会了欧阳掌门的到来。
欧阳掌门脸色复杂,却并无犹豫:“多谢乘风的好意,只是十年前我已经和夫人诞下幼子,如今这凡尘还有许多割舍不下,肃儿和紫儿就劳烦你帮忙照顾一二。”
明枫皱眉,坦白道:“这是最后一次去尘渊的机会了,以后凡界与尘渊再无连通,欧阳掌门不会后悔?”
欧阳掌门摇头:“十年前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此生也想在这尘世间成就一番伟业,至于修仙问道,就让我的两个孩子替我完成吧。”
明枫意外,看了眼都源,见他也递来眼神,不再多劝。
接过欧阳掌门让她转交的储物囊,明枫又看了眼西泽山外的茫茫天地,转身走向了师兄。
这一次,是彻底告别了。
再次回到尘渊,通道处的战场已经被清理干净,兰音还等着此处,见他们回来,也只是简单询问五星妖将的事。在之后,明枫就静立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兰音劈剑斩向虚空。
似有枷锁崩断,天际于震荡中忽地回归平静,待兰音做完最后的修复,明枫忽然有一种根基消散的空落。
从此以后,尘渊就是她唯一的家乡了。
回去的路上,听都源八卦这些年的变化,明枫才知,欧阳掌门的夫人原本就是皇室公主,十年前皇室动荡,欧阳掌门与夫人携手,重掌皇权,如今二帝同朝临政,这些年早已将国之根本稳固,甚至隐隐有吞并周围的打算。
“他们夫妇二人有自己的抱负,如今又都是先天境一阶,日后成就一番大业,不在话下。”
明枫恍然,庆幸两方大陆还有西泽山这个世界脊梁,不过有她留给妹妹和小外甥的底牌,若萧帝善待两人,谁强谁弱也不一定。
安顿好都源,又将欧阳掌门交代的储物囊转交给阿紫,明枫再度回到天杞峰。
如今外出游历的弟子也先后回来,相熟的人忙着聚餐,明枫则窝在自己的听风苑,安心数宝贝。
一个又一个天才地宝,乖乖窝在她打造的宝贝殿里,一眼望去,比满屋金银珠宝还耀眼。
明枫满足地舔了舔唇,眼中光芒大盛。
宁从雪恰好过来,同她一起的,还有司空衍。
“师妹,师妹!”
宁从雪高喊两声,在明枫的应声下,前往偏殿。
“师妹,咱们师兄妹三人——”
到嘴的话还没说完,宁从雪在踏入偏殿后,震惊地张大了嘴。
哪怕是一向淡定的司空衍,也惊讶地眉眼跳动。
宁从雪好歹是出身宁家,跟随爷爷去过无数次他的宝贝库,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喟叹,宁从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个个世家宗门珍藏的宝贝,此刻都在她面前。
“南冥珠、菩提真丝、夺魄石、雷霆圣冰……好家伙,全是大宗门的镇门之宝!”
宁从雪看得眼花缭乱,啧啧称奇:“师妹,你厉害啊!”
明枫笑得略微得意,指着面前的一列展示架,遗憾道:“这些才是我的,其它的过段时间就没了。”
宁从雪忽略她脸上的笑容,嗔她一眼:“你还我朴实内敛的师妹,那一架宝贝,千年世家都很难攒出来,你居然还不满足。”
明枫嘿嘿笑起来,虽说财不露白,但炫富的感觉实在太爽了,她大手一挥,大方道:“你们若有想要的灵品法器,我可以每人赠送一柄。”
超级富婆,开口就是撒钱。
司空衍微微抿嘴,眼中含笑,却摇头道:“你给我的灵品法器,已经够了。”
宁从雪倒是没客气,她晃了晃自己光秃秃的右手,眨眨眼:“师妹,需要这个。”
明枫回她一个了然的微笑,幻影戒指嘛,“没问题。”
宁从雪带了食材和美酒,三人窝在后院吃火锅。
等菜下了锅,三人开始聊各自历练的见闻,多是宁从雪说,什么秘境、遗址的探险经历,聊得多了,也勾起了司空衍的话匣子,明枫也跟着听闻了不少秘境的事。
她略微遗憾,但第一次秘境经历不太美好,倒也不是非去不可,更何况,她想要天材地宝,有更容易获取的途径。
酒足饭饱,筵席即将结束,宁从雪想起家人的嘱托,又开口道:“师妹,我祖父想请你炼制一鼎炼器炉,这是他准备的材料,若有缺失,你把名单写下来告诉我。”
宁从雪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明枫,“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师妹,这鼎炼器炉还请你多费心,另一个宝箱里,是宁家给你的报酬。”
明枫接过储物袋,打开宝箱,只看了一眼,就被里面的宝物吸引住了。
“师姐,宁前辈是不是太客气了,这蚀日玄铁极为稀有,他就这么给了我,太贵重了。”
明枫在藏书阁翻阅典籍时,看过一本异宝排序的野榜,之所以说是野榜,因为整理并排序之人,也多是根据坊间传闻而来,其中这蚀日玄铁位居第十八,当然这个排名还有注解——蚀日玄铁的奥秘并未完全公开,名次仅作参考。
宁从雪无所谓道:“爷爷的决定,你就收下吧,我听哥哥说,他和修业殿主联手都未能炼化此物,与其搁置,不如交给能充分利用它的人手上。”
说到这,宁从雪又顿了顿,“师妹,爷爷将此物送给你,其实还有一个请求。”
“是想知道我如何炼化它?”明枫面露犹豫,倒不是不想,而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宁从雪摇头,为难道:“其实是想有机会和你交流探讨一二。”
想到师尊,宁从雪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不会涉及师尊给你的秘典。”
明枫仔细想了想,暂时收起宝箱,“这件事我要再征求下师尊的意见,不过你放心,炼器炉的事包在我身上。”
她将宝箱还给宁从雪,却被她拒绝:“这是你炼器的报酬,至于爷爷的请求,若是不行,也没关系。”
明枫却很坚决:“以咱们俩的关系,我怎么还能收这么贵重的宝物,师姐,你拿回去吧,这蚀日玄铁可是宁前辈的心头肉。”
宁从雪却比她更坚决,“正是因为咱俩的关系,那你更要收下,说不定我以后还得拜托你炼器,总不能次次让你白干活,你若不收,我生气了。”
明枫无奈,只得收下蚀日玄铁。
临走前,宁从雪又道:“师妹,你在闭关炼器前,能不能下一趟天杞峰,修业殿主托我给你传个话,他也想请你炼器。”
这事明枫早有预料,爽快回道:“没问题。”
以防修业殿主也有这个请求,明枫先去了趟天杞殿,彼时师尊正看着猎妖战场的军防灵幕,见她来,也未收起。明枫好奇看过去,看着一个个数字心惊。
“这半年来,妖族悄悄往猎妖战场输送了近二十名六星妖将,若非凡界通道的事暴露,这场密谋竟如一人察觉。”
明枫听得心惊胆战,猎妖战场原本只有阳迦尊者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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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者坐镇,以往历史中,妖族六星妖将也极为稀少,如今六星妖将就跟不要钱一样,怪不得师尊如此重视。
见明枫变得沉重,玉琼嗤笑起来:“不用担心,有兰姐姐坐镇猎妖战场,他们一时半会儿翻不出风浪。”
兰音前辈的恐怖实力明枫有幸见过,后来听说她一人战十名六星妖将,也如砍瓜切菜,顿觉师尊说得没错,尘渊也有底牌。
明枫坐在茶案前,见师尊面上并无阴霾,也放心许多,她看了眼面前的五蕴金葵,总觉得它此刻散发的生机,比前几日更浓郁了,只是看了片刻,就感觉浑身舒畅,使不完的精力。
花鲁鲁眼馋,惊叹道:“一定是柳树条子又给它加了好东西!”
五蕴金葵绽放着无限金光,花鲁鲁实在馋得很,也不管这里有没有让她害怕的大柳树,直接蹦了出来,然后在明枫眼皮子底下,几个起跳,窝在了五蕴金葵脚边。
明枫嘴角抽搐,这个没出息的花鲁鲁。
花鲁鲁却浑然不在意,她舒服地伸展着腰肢,三片叶子支棱起来,努力吸吸吸。
空间波动,一支垂丝柳突然来到花鲁鲁面前,很快将花鲁鲁围成圈,似乎在左右打量。
明枫忽然听到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小家伙,你运气不错呀,居然还得到了天参土。”
花鲁鲁哼唧一声,抱着叶子继续吸吸吸,“你又不是没有,不许惦记我的!”
垂丝柳故意碰了碰她的三片叶子,哼笑道:“小气鬼。”
玉琼无视他俩,开口问道:“你今日来为师这,是有什么事?”
明枫想起正事,回过神,将炼器师之间交流探讨的事说于她。
“师尊,如今妖族虎视眈眈,我想着,若是我将一些炼器的心得传授给修业殿主他们,或许能助他们也炼制出灵品法器,有一件强大的法器,尘渊的力量也能壮大一些。”
玉琼抿了口茶,看着猎妖战场的灵幕沉思。这事修业殿主之前就找过她,也是以壮大尘渊实力为借口,恳请借助明枫突破尘渊炼器界的瓶颈……她当时并未答应,若结界真的松动,尘渊的助力微乎其微。
“为师知道你有分寸,只要不涉及功法的核心,你想做什么事,便去做吧。”
明枫惊喜,没想到师尊这么好说话,得到应允,她收回花鲁鲁,起身告辞。等她离开后,高大挺拔的男人再度现身。
“小枫儿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玉琼收起猎妖战场的灵幕,眯眼看着五蕴金葵,“若这份运气能保她免于中途陨落,才是真的好运。”
“你也不用担心,即使结界出现问题,有你我在,护住他们师兄妹三人不是问题。”
玉琼拨了拨五蕴金葵的叶子,摇摇头:“她的炼器天赋远超我预期,短短数日,连灵品法器也十拿九稳……当年父亲预感到自己的生死劫,曾找星远仙尊窥探天机,星远仙尊预言,下界或有一线生机,父亲因此破开虚空,开辟此界。”
想到过往,玉琼总是心神哀伤。
“可惜,父亲还是失败了,当年父亲最看好的玉星,凭借自己的悟性,就能炼制出近乎灵品的法器,可惜中途陨落。这些年从尘渊走出去的天才,或陨落或归于平庸,如今在仙界成名者,不过几人。”
父亲已死,这份预言也不再作数,只是玉琼今日突然有感而发。
“仙界天才如过江之鲫,少时成名者更是如天上星辰之多,这些人中,却只有极少数人能走到最后。”
想到猎妖战场的结界,玉琼眉心微皱,“枫儿如今已入器王境界,又声名鹊起,是时候该送她去上界了。”
君惟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是送她去上界,还是我们一起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玉琼浅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