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变成了功臣，一番操作直接把明枫看呆了。
她不禁好奇，难道半莜已经被殷天沫制服？
半莜可是六星妖将，既然与丹阳宗合作，必然在尘渊根深已久，不可能不留后手，殷天沫敢斩草不留根，想必其它把柄应该也已经根除。
她猜的没错，同一时间，尘渊各地的丹阳宗分部，知情者和参与者已经清理干净，相关的妖族更是经历了一轮残酷的血洗。殷天沫等这一天等了太久，等到她陆续收到心腹的回复，提着的心，却还是落不到实处。
她敢豪赌，却也押注了所有。
殷天沫缓步来到密室，此刻楚楚已经清醒，她看着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半莜，知道已经完了。
这一刻她竟然难得的平静，终于到了这一步，只希望哥哥能好好活着。
殷天沫看着半莜，眼中闪过一丝仇恨，她堂堂丹阳宗掌门，尘渊最有天赋的炼丹师，却要对一个妖族伏低做小，奇耻之辱！
火焰化刃，顷刻间将半莜头颅斩下，楚楚闭了闭眼，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心中多年的仇恨得报，殷天沫心情极好，她甚至还有闲心打量眼前的小妖，良久，她薄唇轻启：“你倒是淡定。”
“成王败寇，你赢了。”
殷天沫挑眉：“只想说这些？”
“……你是我见过最有心计又最疯狂的炼丹师。”
殷天沫笑了，她轻蔑地看了眼楚楚，“一个妖族，什么也不懂。”
她起手就想将楚楚斩杀，密室外，殷澜匆匆而来。
“母亲，明乘风闯进来了。”
殷天沫眯眼：“闯进来……她所来目的可有说？”
“她说要见您……她还说知道您的秘密，希望您手下留人。”
“留人？”殷天沫意外地看了眼楚楚，迟疑道：“明乘风为你而来？”
楚楚眼睛眨了下，没想到明乘风这时候回来……她来做什么，救她么？
是因为哥哥还是狄扬？
她想不出答案，但想到某件事，脸色霎时苍白。
殷天沫怀疑有诈，一道灵力打入楚楚体内，将她封印。殷天沫理了理衣裙，出了密室，银衣白发将她的姣好容颜，衬托得宛若世外高人。
“请她来殿内一叙。”
殷澜应声而去，守在外面的殷漓担忧道：“母亲，是否让父亲提前布下埋伏？”
殷天沫脸色凝重，沉思片刻，最终摇了摇头：“她敢直接闯进来，应该早就留下了后手，动了杀机，就不好谈判了。”
“更何况，若她今日所行目的是这小妖，倒是好办了。”
掌门主峰的殿宇，很少有护卫把守，一方面殷掌门不喜，另一方面，殷掌门的道侣武力值在丹阳宗首屈一指，没人敢擅自闯鬼门关。今日的掌门主峰，除了殷家四口，还多了一个外人。
明枫来到殷掌门的殿内，表情友好：“又见面了，殷前辈，殷澜姐姐。”
“我丹阳宗永远欢迎乘风登门，只是不知今日为何突然闯入？可是需要什么丹药？”
“却是有所求，冒昧来访，实在抱歉，只是时间不等人，还请两位见谅。”
殷天沫笑容和煦：“无妨，冒失闯我丹阳宗的可不是没有，乘风不必过意不去，只是不知你所求为何？”
明枫环视一周，也没继续试探，她直接开门见山：“楚楚是否还活着？”
殷天沫勾唇，握紧的拳头微微放松：“不知乘风说的楚楚是谁？”
“样貌修为如何？”
“又来自何门何派？”
明枫叹气，亲自将把柄说于她：“一只小猫妖，修为不达真元境，曾经在白江学院修习炼丹，我与她算半个朋友，这个答案，殷掌门可满意？”
殷天沫笑起来：“没想到那位的亲传弟子，竟与妖族如此亲昵。”
明枫也不反驳，追问道：“她可还活着？”
“我若说已经死了，乘风可信？”
“我需要看到她的尸首。”
殷天沫示意殷澜上茶，自己悠悠品了口，才道：“乘风今日只为这个楚楚小妖？”
明枫笑了笑，也淡定喝茶：“我更想看到半莜的尸首。”
“那位六星妖将？”
“正是，她被承章尊者和修海尊者重伤，如今潜逃中，她曾妄图绑架我师姐，对我师兄妹三人是隐患，我想趁着她重伤之际，消除这个隐患。”
“原来如此。”殷天沫放下茶杯，抬手，一个锦盒出现在掌心。
殷澜默默接过，递到明枫面前。
“我丹阳宗以后还要仰仗乘风炼器，这份礼物，还请笑纳。”
明枫愣了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等她打开锦盒，终于不淡定了。
又是一双眼睛。
殷天沫笑容婉约，似乎殷澜的温婉就是遗传了她。
“六星妖将的鹰眼，应该是不错的炼器材料。”
明枫：“……”
好好好，明枫真想手扣666，闻名尘渊痴迷炼丹的殷掌门，竟然是个这么疯狂的人。
外面世界太恐怖了，她想回家。
明枫将锦盒放置一旁，好奇道：“殷掌门可是处理干净了这些痕迹？”
殷天沫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沉默了片刻，再看明枫的眼神，露出幽怨：“我本来以为这场图谋会隐瞒得神不知鬼不觉，如今看来，上天还是罚下示警。”
明枫感慨：“殷掌门真是个赌徒。”
殷天沫意外地看了眼明枫，突然笑了：“我知乘风是个天才，不过还是犯了和世人同样的错，以为你能得那位青睐，是运气使然，今日坦诚相见，乘风实在聪慧过人。”
“过奖了，我只是追查半莜，又恰巧想找到楚楚。”
明枫好奇道：“殷掌门所做这些，就是为了炼丹？”
殷天沫冷哼一声，无奈叹气：“我就算炼丹到了疯魔境界，也不会拿整个丹阳宗、我的爱人和我的孩子做赌注。”
“是他们妖族狼子野心，竟将我丹阳宗视为他们的囊中之物，左右躲不过他们的构陷埋伏，与他们合作，反而能保下一部分小弟子。”
明枫沉默，殷天沫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继续述说：“那位来到尘渊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事情败露，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成功炼制出灵品丹药。”
说到这里，殷天沫目露得意，“我应该比你早一步炼制出灵品。”
明枫嘴角抽搐，配合地奉承：“殷掌门不愧是闻名已久的炼丹天才。”
“自从成功炼制出灵品丹药，我就在想方设法尝试控制大妖神魂的手段。”殷天沫闭了闭眼，这段历程实在艰险，好几次差点被半莜撞破。
“我必须得到她掌控的证据，也必须控制她在发觉异常时，来不及对外传递消息，还必须让她的手下不能起疑心……幸好天助我也，她受了重伤。”
明枫细细盘算一圈，为这一大工程喟叹，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殷掌门能做到这一步，真乃神人。
明枫拱手：“恭喜殷掌门，在这场交战中，大获全胜。”
殷天沫终于吐出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后，她发现自己仍旧不得轻松。
“我坦诚相交，还希望乘风明白我的意思。”
“殷掌门在妖族迫害下成功反击，乘风只有佩服，今日谈话，走出这间门，在下会全部忘记，只是还请殷掌门高抬贵手，留下楚楚一命。”
殷天沫皱眉，不赞同道：“你不该对妖族心慈手软，或许她无辜，但两族已经你死我活，那位又痛恨妖族，你何必让自己置于尴尬境地。”
明枫叹息，也觉得自己在做一件背叛师尊的事。可她在来的路上，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有曾经的楚流光和楚楚，有营救师姐时，目睹楚楚抱着白猫仓皇逃窜的样子，还有师姐亲身感受的苦恼。
师姐说，她有些可怜楚流光兄妹，虽然师姐时常爱心泛滥，但亲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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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青葱纯净的少年少女走向绝望，实在令人惋惜。
“我并不确定自己今日所为是对是错，若她真的危害了人族，将来我会亲自了结她，只是若她还未犯错，因为种族的原因，就这么杀了，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乘风是慈悲之人。”
明枫觉得这夸赞有些刺耳，“让殷掌门见笑了。”
殷天沫微微浅笑，爽快道：“我可以答应把她交给你，不过她知道的太多了，我得让她忘记这些。”
“可否伤害她修炼的根本？”
殷天沫摇头：“这个你放心，只是失去记忆的丹药。”
“那就好，有劳了。”
殷天沫亲自去了趟密室，不过很快又出来，“她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明枫纳闷，等见到楚楚，疑惑问她：“你想告诉我什么？”
楚楚看了眼殷天沫，想单独告诉明枫，但殷天沫却始终站着不走，明枫理解，这是怕楚楚说出危害丹阳宗的话。
明枫直言：“你就直接说吧。”
楚楚垂下头，心虚道：“他们……他们知道了凡界通道的位置。”
明枫皱眉：“他们是指其他妖族？”
楚楚低低“嗯”了声，眼圈泛红，“对不起，我向你保证，我只做过这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
明枫深呼吸，刚才还说敢危害人族就杀了她，好家伙，现在直接打她的脸。
“他们已经派人去侦查，只是现在的进展我就不清楚了。”
明枫忍不住磨牙，当年师尊就调派人手驻守凡界通道，应该还来得及回去禀告。
“殷掌门，麻烦给她服药吧。”
殷天沫挑眉，却不再多劝，比起信任明乘风的承诺，让她救走一个妖族，这种彼此互有把柄的交易，更合她心意。
楚楚服下丹药就昏睡过去，甚至身体直接化形，变成了只三花色的猫崽。
明枫挑眉，意外她还这么小。
“她要昏睡多久，醒来会忘记所有记忆，还是最近几年？”
“昏睡时间根据体质不同，记忆的话，所有记忆都会消散。”
明枫：“……”
可怜的狄扬，看来得重新与楚楚培养感情，不过明枫打算把楚楚交给楚流光。
她掏出曾经炼制的一枚幻影戒指，戴上小猫的爪子，怀里的小猫妖，瞬间变成一只小家猫。明枫去找楚流光的时候，他和狄扬恰好都在，两人似乎在谈话。明枫听到楚流光的声音。
“我在秘境帮了负责的那位管事，他答应带我去丹阳宗——”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楚流光就停住了。他察觉到有人来，瞬间警惕起来，不过看到变成小猫的楚楚，大惊失色，脸色也一瞬间变得惨白。
明枫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她没事……她知道一些半莜涉及的秘密，我若想把她带出来，必须同意她服下失去记忆的丹药，现在是药效状态。”
“但我问过了，不会伤她修炼的根本。”
楚流光眼圈很快红了，小心翼翼接过沉睡的小猫，他抱在怀里，又轻轻用脸颊蹭了蹭，沙哑道：“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狄扬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也凑到小猫面前，唯恐惊扰了她。
怀里的小猫似乎感应到什么，耳朵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漂亮的猫瞳像是最纯净的玻璃球，“喵”的一声，别说楚流光和狄扬，明枫一颗钢铁心脏也萌化了。
“我是哥哥。”楚流光温柔道。
狄扬不甘其后：“我是……我是狄扬。”
许是感应到血脉亲缘和同类，小猫崽舒服地在楚流光怀里蹭蹭，她又好奇地看了眼狄扬，转个身埋头钻进楚流光怀里，眯眼继续睡觉。
明枫对楚流光道：“你们从此以后就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居吧，别再投靠妖族，也少外出。”
明枫转身离开，不过问他们以后的去处，至于今后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