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刚要开口,风雪鸢便打断了她继续说道:“别说是因为担心我啊,真当我看不出来?自从在驿馆颜褚救了你之后,你反而与他生分了。”
“我…我哪有……”柳华的声音越说越小,风雪鸢一看就知道二人之间定发生了什么,追问道:“这里就咱们两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若是欺负你了,我好替你做主啊!”
“没…没有,”柳华慌乱地解释道,“就是有一日,我不小心听见了颜褚和几个侍卫打闹,一人说要把自己的妹妹嫁与他,另一人说‘你妹妹是和离回来的,又不是’……”柳华顿了顿,“‘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颜褚才不会要呢’。”
风雪鸢仔细听着,问:“那颜褚说什么了?”
“那人又问颜褚,问他要不要,他说……他才不要。”
风雪鸢半信半疑地看着柳华,“没有别的了?”
柳华摇了摇头。
“颜褚说不要,是因为那人不是你,不是因为那人…不是黄花大闺女吧。”
“可是…他言语间,明明就是在乎那事的……”
”这……”风雪鸢一时也没有了主见,“是你多心了吧?”
“姑娘,你能不多心,是因为……你清清白白,可是,我做不到不多心啊……”说着说着,柳华哭了起来,风雪鸢跳下马,上了马车抱住了柳华。
“那天晚上不是都说好了吗?如果他在意,你又何必为了他伤心?”
柳华把头埋在了风雪鸢毛茸茸的领子上,“说得容易,可是谁又能真正的洒脱?姑娘,你执意要来西雪,难道不也是为了逃避和曲公子的过往回忆吗?”
这下风雪鸢彻底没法安慰柳华了,她自己尚且做不到,又如何要求柳华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过了一会,风雪鸢才开口:“既然咱们到了西雪,那咱们就都不再提以前的事,不过你要记住,不管如何,你都还有我。”
“嗯嗯。”柳华又抱着风雪鸢哭了一会,然后被一阵摇晃打断了思绪。她抬起头用袖口沾了沾眼角的泪,只见马车周围密密麻麻地全是羊群和牛群,一个劲地拱着马车。就连风雪鸢的那匹白马,也在羊群当中无处下脚而在原地转圈。
柳华望着远处一缕升起的炊烟,嘴角咧出一抹微笑:“快看!帐篷!”
风雪鸢和柳华投宿在了一户牧民家,这户人家祖孙三代,年迈的阿婆,强壮的阿嫂,还有一个不善言辞的女郎。二人用几支朱钗和一袋粟米,换了一间小帐篷。白日里柳华在帐篷里,与阿婆做些针线活,再帮着小女郎做些伙食,风雪鸢则上山寻找续骨草。
山谷之中,万物得雪水滋养,生长着许多奇珍异草,风雪鸢每每上山,都能满载而归,唯独那续骨草,丝毫不见踪影。
“姑娘,世上真的有这草吗?”柳华见风雪鸢日日回来累得浑身酸痛,忍不住怀疑起续骨草的真伪。
“百草堂说有,那便是有。若是这草那么容易就寻得了,那还算宝贝吗?明日我再早些走,听那阿嫂说,翻过这个山头或许会有。这草不仅对萧风笙的腿有奇效,对你的手脚还有柴婆,都有用处,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给你们找来。”
柳华打断了风雪鸢:“可那阿嫂还说,翻过这个山头会有狼群的!”
风雪鸢也不听柳华的劝阻:“阿嫂也说了,狼怕敲击铁器的声音,我随身带着马镫和箭,若是遇到狼也不怕的。”
柳华知道自己劝不动风雪鸢,没有再说话,待风雪鸢睡了之后,又点上了一支蜡烛,借着微弱的烛火给风雪鸢配了一包驱狼的毒药。
风雪鸢睡得浅,早早地就醒了,看着烛火前柳华的背影,心里一阵心疼。
“都怪我任性,害得你也跟着我辛苦。”风雪鸢起身披上大氅,走到柳华身旁,看着她将一包包粉末装到瓶子里。
“姑娘这样做自然有姑娘的道理,您想通过这种方式减轻自己内心的痛苦与愧疚,那柳华便想办法护您周全。这瓶药不过是用盐和硫磺等物制的,都是狼不喜欢的气味,撒到附近的地上便可驱狼。这一袋是火石,狼怕声音也怕火,若真是遇到了用这个也可脱身。还有姑娘的箭,”柳华拿起风雪鸢的箭筒,“这箭头上也都已经涂抹了剧毒,只需蹭破点狼皮,那狼必死无疑。”
风雪鸢带着柳华给她准备的东西上了马,借着东方的那一点鱼肚白,启程向北走去。
在山脚下,风雪鸢将马上的脚蹬拆了下来挂在腰间,又将箭筒背在了身上,徒步往山上爬去。上山的路又斗又滑,风雪鸢顾不得想别的,只专注于脚下的每一步路,心里反而平静又放松。没有人世间的浮华纷扰,恩爱纠葛,只想着该如何攀爬上去,辨认山涧的每一株花草,风雪鸢的心头终于不再积压着过往。
对曲萧和之死的无能为力,对萧风笙坠马的愧疚,对何叶含冤的愤恨,皆随着山腰的积雪逐渐融化。她并非是要忘记,而是要放下,坦然地接受命运的无常。待她再回阳庭时,她希望自己再提起曲萧和时,心头不会颤抖,面对萧风笙时,可以勇敢地说一句对不起,回到泰康之时,能一举替何叶报仇。
风雪鸢气喘吁吁地抬头望了望,只有几步便可到山顶了。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手脚并用,倏地豁然开朗。
天空触手可得,脚下一片苍茫。
一只鹰盘旋而过,往深不见底地谷底俯冲而去。
风雪鸢猛吸了几口山顶的空气,是那样的清冽,纯净。
忽然,一株雪菊映入了风雪鸢的眼帘。风雪鸢小心摸索着到了那雪菊旁,用小钎挖了出来,放入了随身的竹篓,起身的时候脚下却一滑,整个人顺着山坡往下滑了十几米,幸而一块石头卡住了弓箭,让她停了下来,可是“咣当”几声,腰间拴着的马镫掉了下来。
“啊这……”风雪鸢揉了揉手臂,站了起来,看着马镫朝着山坡下越滚越远,逐渐不见了踪影,“算了,也未必就会遇上狼,好在还有箭和药。”
风雪鸢一路采药,一路顺着山坡往下走,虽然没看到续骨草,但是其他珍奇的草药倒是不少,不一会,她的竹篓就装了十几支雪莲、塔黄和绿绒蒿。
下了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草药也更多,风雪鸢埋头辨认着,没有发现远处那一对琥珀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风雪鸢,正悄悄地向她靠近。
一阵风吹过,风雪鸢感到后背一阵刺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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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意,猛地一回头,与那双眼睛对了上去。瞬间,风雪鸢感觉四肢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那狼饿得骨瘦如柴,眼里尽是志在必得的戾气。风雪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拿出一颗火石,朝那狼丢去。
“砰”的一声,一阵烟从草地上升起,可是那狼饿得狠,只往后退了几步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风雪鸢知道今日不是它死就是自己被吃,慢慢地取下弓箭上了弦。
风雪鸢慢慢地往后退着,那狼也一步一步地向前探着。弓渐渐拉满,那狼也铆足了劲朝风雪鸢奔来。
风雪鸢举起箭,正瞄着那狼的眼睛,却只见一个身影飞了过来抱住了狼与那狼纠缠恶斗成了一团。
“啊——”
风雪鸢尖叫一声,看着那人拔出匕首与狼肉搏。几个回合下来,那人占了下风,双手死死地抵住狼的脖颈。
风雪鸢见状再次瞄准了那狼,“嗖”地一箭射中了狼的脖子。
那人扒拉开断了气的狼,风雪鸢才认出那人正是那日在驿馆的死士之一。
“怎么是你?你的兄弟呢?他的伤好些了吗?”
那死士提起狼的后脖,对风雪鸢说:“姑娘也太大胆了,若今日不是遇见在下,姑娘恐怕性命难保。”
“多谢好汉救命之恩。”风雪鸢心有戚戚,抱拳谢那死士。
“无妨,区区小事,还不能与姑娘的救命之恩相提并论。今日也多亏了姑娘的箭,不然我也少不得受些伤痛。这狼够我们兄弟吃上几天的了。”
风雪鸢一惊:“你在这…不会是专门来打狼吃的吧……”
那死士回道:“我们兄弟几个受到迫害流亡至此,只能靠吃狼肉、兔子活命。这里草药也多,我顺便采些止血的药回去,万一再受了伤,也不怕了。”
风雪鸢支支吾吾道:“可我这箭上……”风雪鸢指着那狼脖子上流出的黑血说,“这箭头上有毒,这狼肉你们怕是不能再吃了吧……”
“什么!”那死士一听,将狼往地下一摔,气急败坏道:“你…果然最毒妇人心!”
风雪鸢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好汉你别恼,这也是我那妹妹怕我遇上狼,所以才涂了毒。哦对我这里有解药…只是你们难道要先吃上解药再吃这狼肉吗?”
那死士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就再饿几天吧。”
风雪鸢心里过意不去,便说道:“你们兄弟两个不如跟我回去,虽然我们也寄宿在牧民家,但好歹有些东西吃。”
那死士面露难色,随即抱拳告别道:“不敢劳烦姑娘。我们一路被人追杀,本就已连累了姑娘,不能再给姑娘惹麻烦了。姑娘若是过意不去,就只当没见过我们,更不要与人提起就是了。告辞。”
风雪鸢见他也有难言之隐,便不再强求,但心里过意不去,便将剩下的几颗火石送给了他,与他告了别。
那死士自是有不便告人之处,单单是他们后腰处那刺身所代表的身份,就已是不同寻常,更何况在西雪的地界还要遭到齐兵的追杀。
抛开这些麻烦,还有一事他不敢与风雪鸢讲。除了风雪鸢见到的他们两个兄弟外,还有他们的主人,也在这片白雪皑皑的高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