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的眼神暗淡无光,像一潭死水一样对上了风雪鸢惊愕的目光。
“鸢儿,是我要见你。我有话想跟你说。”
风雪鸢见大凤这一身的打扮,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别过了头:“我与你无话可说。冰凌姐姐,她把萧风笙还有姑母害得那么惨,咱们就是再无路可走,也不必去与一个贺府的家妓为伍。”
众人没想到风雪鸢一点面子也不给大凤留,尴尬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冰凌见状劝说道:“公主,贺华亭才是主谋,大凤姑娘也是被逼迫的啊。如今大凤姑娘在贺府里面,打听消息定然比咱们方便啊。”
风雪鸢的心一阵绞痛,她也不愿看到大凤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更不愿看到冰凌利用大凤这家妓的身份,她明明是心疼,但嘴上还是不肯罢休:“她究竟是被逼迫的,还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鸢儿,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私心,但后来真的是贺华亭逼我的,谷丰现在还在他手上,我真的身不由己啊……”大凤见风雪鸢转身要走,连忙跟上拉住了她的手。风雪鸢手腕一转,摆脱了大凤反而抓住了大凤的手腕:“说来说去,不还是你自己有错在先,才让贺华亭抓住了痛处,你现在这样怪不得任何人!”
“我知道,我没有怪任何人,我是真的后悔了知道错了,所以才想弥补一二啊。冰凌姑娘来找我时,让我打听贺家两个女儿的事情,我是真心想赎罪的啊。”
“既然是真心想赎罪,只管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冰凌便罢,又为何非要见我呢?”
大凤苦着说道:“我知道鸢儿你心里怨恨我,可你是我在泰康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我只是想当面跟你道歉。”
“你害萧风笙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我现在被困在贺府,每天生不如死,我知道我自作自受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都认,你就看在我现在已经是个没有尊严的人的份上,原谅我吧。”
“你现在这个样,是你自己害的,与我无关,我也无需原谅。”
“鸢儿,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你不能不让我替你们做事啊,我也想弥补我做过的错事啊。贺府看得紧,我今日身子污秽不方便,这才得了闲偷偷出来的啊。”
风雪鸢一愣,松开了手,说:“那你便说说吧,贺家的两个女儿,贺华棠和贺华礼,当年是怎么得上天花的。”
大凤收起了眼泪,说道:“当年是贺华棠先得上的天花,后来贺华礼也传染上了,贺府找了光华巷仁寿堂的医婆来医治,可是只救回来了贺华棠。贺华礼的母亲孙姨娘一直伤心难耐,在贺华棠出嫁后不久就去世了。”
风雪鸢闭上了眼,问:“还有吗?”
“没有了,鸢儿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回去再打听。”
风雪鸢欲言又止,最后只说道:“若是需要,我再让冰凌找你。你出来久了也不便,赶紧回去吧。”
大凤泪眼婆娑地问道:“鸢儿,你可原谅我了?”
风雪鸢点了点头:“嗯,你不要多想了,回去吧。”
大凤走后,林伯吩咐苏合道:“你们跟仁寿堂可熟悉,当年那个医婆可还能找到?”
“明日我便去仁寿堂,那的掌柜的我虽然不熟,但是他跟同德堂的孙掌柜很熟,孙掌柜那里我能说得上话,想必通过孙掌柜,找个医婆也不难。”
“不必了。”风雪鸢眉头紧锁,打断了林伯和苏合,“既然是扯谎来骗咱们,肯定是都安排好了,明日你便是找到了那个医婆,想必也是能与大凤所说的对得上的。”
“扯谎?”众人不解地看向风雪鸢。
“一个贺府的家妓,说出府就出府,这本身就不可能了。谷丰又在贺华亭的手上,大凤怎能真心替咱们做事。刚才她说她今日身子不便所以才得闲出来的,可我刚才抓她手腕的时候摸到了她的脉,她今日身子并没有什么不便,冰凌姐姐,怕是从你找她开始,一切都在贺华亭的掌握之中了。”
“啊,是属下失察了。”冰凌自责地说道。
风雪鸢失落地说:“只怕再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是不可能了。”
“公主,那咱们还怎么证明皇后娘娘的身份呢?”
“无妨,没有证据,咱们就让皇后娘娘自己说出来。冰凌姐姐,我知道你想替姑母报仇治贺家一个欺君之罪,我也想查明我母妃的死与这个秘密有没有关系,你放心吧,我如今在宫中与父皇日日在一起,定有办法戳穿她的。”
风雪鸢回到万圣宫时,曲萧和已经在西暖阁门口等了她很久了。
“鸢儿,你昨晚出宫,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我有要紧的东西要给你。”
“咱们进去说吧。”
曲萧和把一个金簪与一张字据从怀里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风雪鸢一眼便认出了这簪子:“这簪子眼熟的很,风雪霁好像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没错,”曲萧和难掩内心的激动,“我跑遍了泰康所有的当铺,终于在城北的一家当铺里,看到了这个。幸好那日雪霁公主来我家时戴的就是这个,所以我才认得,不然可就错过了。”
风雪鸢又拿起那字据,是一张当铺的收据,典当之人的落款正是梧台。
“找到了这个之后,我便又跑了一遍所有的当铺,果然,典当之人落款是梧台的还有好几张,可是当铺的老板说,有人比我早一步,已经全都高价买走了那些字据。”
“若是木家买走的,此事倒好办些。若是被贺华亭买走了……算了,眼下有一事比这事还要重要,萧和哥哥,今日宫中恐有大变,你让人看好门禁,另外…再帮我拖住黄公公。”
风雪鸢离了西暖阁,去了万圣殿的内室。顺帝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正在桌案前看着奏折。虽说太子监了国,可许多事顺帝还是会亲自过问。
见到风雪鸢进来了,顺帝放下手中的奏章,笑盈盈地说:“这些日子辛苦鸢儿了,朕瞧着鸢儿都瘦了好几圈。朕现在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鸢儿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才是。”
“能在父皇膝下尽孝,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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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累。”
“朕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属实不易,鸢儿,朕可答应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鸢儿不敢居功,父皇若是赏赐,还是赏赐医局的医官和医婆吧。”
“他们自然也是要赏的,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只管说你的愿望。”
这样的一个机会,实在是难得,风雪鸢有太多的愿望想要让顺帝金口玉言,她想求顺帝彻查当年叶妃之死的真相,想让顺帝赦免林安长公主和萧风笙,想让顺帝赐婚。
若是她刚回宫时,她或许还会相信顺帝所说的,说一个自己最在乎的事情,可现在,她明明白白地知道,说一个最有可能实现的才是正理。
“父皇,鸢儿想让父皇陪儿臣演一出戏。”
“演戏?”
“没错。父皇,您病的这段时间里,鸢儿整理了万圣宫所有宫人的行踪,以及宫里所有患天花之人的行踪,发现第一个携带天花进宫的,是长和宫的梧台。”
“那梧台现下如何了?”
风雪鸢说:“梧台,已经被皇后娘娘一把火烧死了。”
顺帝一惊:“为…为何要烧死她?”
“父皇,儿臣根据宫人的行踪发现,就在您发病的前几日,梧台与多位万圣宫的宫人有来往。儿臣以为,皇后娘娘此举正是为了灭口。父皇,您还记得端芜郡主吗,儿臣已查明,正是长和宫的梧台,安排宫外一个叫秋冈的,将天花病人的脓疮掺到茶水里,泼到端芜郡主身上的。”
“什么!快把皇后叫来,朕要问问清楚。”
“不可,父皇,您就这么把皇后娘娘叫来质问,肯定问不出什么的。父皇您想,这次您患病,于情于理都应该由皇后娘娘来近身伺候最为得宜。一来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由她来主事自然名正言顺。二来她与父皇您夫妻情深,自然亲自照顾您最为放心。三来,皇后娘娘在闺中之时,曾患过一次天花,不会再被感染上。”
顺帝听着颇为有理,沉着脸说:“那皇后为何称病不出,竟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朕。倒是木贵妃昨日还来过一次,朕也怕她身子弱抵抗不住,便也没见她。这么说来,皇后果然颇为可疑。”
“父皇,儿臣推测,皇后娘娘根本没有得过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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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公今日不用当值,颜褚来请他吃酒时,他一下便答应了。颜褚和庞靛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敬着黄公公,没过多久,黄公公便喝多了睡了过去。
黄公公不在,顺帝便让张嬷嬷去长和宫请贺皇后前来。
“张嬷嬷,我今日身子实在不适,明日自会去陛下面前请罪,还请嬷嬷回禀陛下。”
张嬷嬷是从小伺候顺帝的嬷嬷,自然不会畏惧贺皇后,更何况张嬷嬷知道轻重,顺帝今晚是一定要见到贺皇后的。
“皇后娘娘,陛下的口谕奴婢已经传到了,这违逆圣意的话奴婢可不敢传,还请皇后娘娘亲自去给陛下回禀吧。陛下身子大好,想听皇后娘娘说说近日宫中诸事,皇后娘娘何故推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