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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审判

作者:野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西区布克街区,1004号矮屋门前。


    瘦弱的少年脸色苍白,眼里充满忧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目送人影消失在街头,风淼脸上表情逐渐消失,拎着三层的保温饭盒进屋。


    屋里的两人同时回头望向他。


    肖凰俞鼻尖微动,眼神落到饭盒上,问道:“谁来了?还送了食物?”


    “万家。”


    风絮被抓走不到两个小时,万家就派人来安抚她的亲人。


    风淼疑惑不解,风絮什么时候结交上了万家?


    来的万家人似乎真心实意地关心一个失去亲人后焦头烂额、惶恐不安的少年,不仅带来了自然食物,还向他暗示风絮一定安然无恙。


    “万家这个时候来倒是侧面证明絮姐此时是安全的……”肖凰俞摸着下巴思索:“万家创立鬼市,虽然现在鬼市属于行政中心,但他们在鬼市的话语权也不低,他们这个时候来向你示好,恐怕意在絮姐。”


    “只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行政中心打一巴掌后,让万家给个甜枣?”肖凰俞推测道。


    “这几天我也大概了解了城内的各大势力,行政中心或者说司徒家一直稳固自己的地位。”兰云钦一边说,一边连忙移开双腿,制止闹闹脱他的鞋。


    “司徒昭继任以来,暗地里打压削弱帮派和家族,招募人才,强化基建,稳固市场,在市民潜意识里植入行政中心=司徒家=官方的概念。”


    他继续道:“但据我所知,行政官制度流传到新氧城不过十几年,在此之前,城内一直处于混乱状态,家族与帮派割据,维持微妙的和平。司徒家借行政官制度的优势拉拢势力,如今该制度变味,本应该能者居上,却变为司徒家的一言堂。”


    听完这番话,肖凰俞和风淼脸上出现不同程度的惊讶。


    肖凰俞摸摸头,纳闷道:“云钦兄弟,你才来多久?这么快就了解到这些往事了?”


    这些往事风淼知道一点,但不多,他很好奇兰云钦怎么知道的。


    “之前接了个赏金任务,帮忙收拾遗物,从死者的笔记里看到的线索。死者叫梁牧,行政中心制造办的主任,你们知道这个人吗?”


    “梁主任主要负责城内建筑改造,一个月前他自杀了,死在还未完工的厂房里,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风淼回答道。


    肖凰俞也听闻过此事,梁主任是个干实事,建筑改造为很多西城区居民提供能够糊口的工作。


    他叹气:“听说他自杀了,很多居民想去厂房祭拜他,但行政中心拦着,没人能进去。”


    事情有些扑朔迷离,兰云钦微微抿唇,最终也没说出他在收拾遗物时发现的字迹,而且现在也不适合深究此事。


    一只小黑虫背翅粘着红色血迹,顺着屋内的通风扇飞进来,在空中盘旋几秒,它的触角如同天线,落在机器人闹闹的头上。


    闹闹停下擦地板的动作,一动不动。风淼率先注意到它的异样,停止讨论针对风絮的营救方案。


    “闹闹,怎么了?”


    等了几秒,闹闹歪头,脸上的表情由之前的~.~变为X.X,磕磕巴巴回应:“闹闹……在……识别……絮……”


    听到絮这个字,三个人同时起身,围着闹闹。


    “嘘?你要说什么?”肖凰俞伸手想戳戳闹闹的圆脑袋,却被风淼制止。


    “别碰它,闹闹可能卡住了。”


    说完,风淼突然意识到,闹闹是风絮设计的,后面经过几次特别的改造,不至于出现这种低级故障,所以闹闹出现这个表情……是风絮想做什么?


    肖凰俞收回手,有点后怕,他也意识到闹闹已经不是一台单纯的家政机器人了……它有武器系统,堪比行政官的机械护卫队。


    过了半响,闹闹脸上的表情变得正常,甩了甩头,朝对面三人笑道:“闹闹在很认真擦地板哦~”


    闹闹恢复正常,兰云钦注意到风淼咬着下嘴唇,更加沉默,他忍不住开口:“别太担心,或许过几天风絮就能平安回家。”


    兰云钦总觉得那个女孩没那么容易死。


    风淼扯着嘴角苦笑,刚想说什么,被闹闹打断。


    闹闹语气警惕:“淼淼,我们的房子被人包围了!”


    话毕,它似乎想到什么,朝风淼伸出自己的机械手:“淼淼,情况危急,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风淼摇头拒绝:“闹闹,先调出周围监控。”


    微风悄悄绕过布克街区。矮屋附近的空气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气氛,像是要把人压得喘不过起来。


    躲藏在暗处的枪械翻着阴冷的暗光,察觉到不对劲的人要么缩着头躲起来,要么早早离开此地。


    屋外的摄像头伪装成不起眼的石头,画面显示至少有十个人蹲守在外,风淼露出讽刺的笑意:“真是如临大敌。”


    因为喜欢各种枪械,肖凰俞对枪械有一番研究。


    他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这些枪械制式……属于行政中心。”


    兰云钦双眼凝视屏幕,问道:“风絮她得罪过行政官?”


    此刻禁闭室里,风絮贴着墙面顺势滑坐在地上,低着头让监控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借拍打墙面释放了隐藏在手掌里的信号机械虫。


    这只虫会通知闹闹,先把风淼藏起来,然后今晚凌晨在行政中心附近候命。


    风絮抚摸着手掌受伤的地方,伤口的刺痛让她头脑清醒了几分,心里默念着数字,计算时间。


    人在漆黑寂静的空间思绪容易焦躁不安,她需要保持警惕,直到凌晨。


    时间在一呼一吸里流逝,约莫过了四个小时。


    风絮忽然睁眼,耳尖紧贴墙面。细微的震动如蜻蜓震翅,传入耳蜗,似乎有人往禁闭室走来。


    禁闭室门大开,走廊幽冷的灯光描绘高大的背影印在地面上。


    灯光刺激,风絮微微眯眼,想要看清是谁到访,但开门人的面容被黑色轻金属打造的面具遮掩。


    第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开口,沉默在发酵。


    面具男扫视了一圈室内,接着眼神直勾勾落在坐在地上的风絮,而风絮也在观察他。


    对方穿着服帖的衬衣,两只袖口被挽至手腕上方五公分,羽金色的袖扣在昏暗的环境里散发着光芒。很显然,他是个有钱人。这个时候能打开禁闭室的大门,表明他也权力不小。


    所以,他有99%的可能是……司徒昭。


    这样看来看去挺没劲的,风絮扫开额前的碎发,开口道:“你也被关禁闭了?”


    对方这幅姿态肯定不是被关禁闭,但她只是开口乱问。


    “你不好奇我是谁?”面具男漫不经心问道。


    这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磁性,像玻璃展厅里名贵的乐器。


    不要以为带上一副面具,我就猜不到你是谁!


    风絮现在百分百确定对方就是司徒昭!这傲慢的语气,无人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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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新氧城的行政官,有数任前未婚妻,城里排名第一的钻石王老五。城内居民对他堆砌很多光环,但风絮认为他是个独裁专横,面善心狠的政治家。


    “行政官大人,你是来给我主持公道的吗?”风絮眼里神色晦涩不明,微抬头,看见对方锋利的下颌线。


    司徒昭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头离开,朝身旁的秘书长司徒泰吩咐道:“把她带到审讯室。”


    审讯室和禁闭室是两个极端。


    审讯室被审人座位上方的天花板安装着大尺寸电子灯,似乎能闪瞎人眼。灯的两侧还有两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射灯,能够直愣愣地照着被审人的脸庞。


    风絮一坐在被审人位置上,椅子的两侧伸出金属链条禁锢她的手腕。透过面前的玻璃窗,司徒昭坐在黑色软皮沙发上,指尖摩挲着形似怀表的通讯器,似乎在处理公务。


    灯光的直射下,风絮面色更显苍白。她咬着下嘴唇,微垂头避开刺眼的灯光。


    接受到上司的眼神指示,司徒泰眉头下压,语气狠厉,一字一句陈述:“经过调查,犯人风絮为谋取哈巴提街赌场的所有权,操纵星融街道大型帮派混战,造成数十人死亡,严重威胁城内安全。”


    “依据《安全法》,应获五十年劳役。”


    “犯人风絮,你可认罪!”


    真是好大的屎盆子!听说栽赃陷害是司徒昭的好把戏,果真如此!


    风絮快被气笑了。


    实际上,她微微瞪大双眼,张嘴重复道:“清汤大老爷啊!不是我做的!真的……”


    “闭嘴!禁止大声喧哗!”


    风絮收敛略夸张的表情,苦着脸:“我冤枉!行政官大人,我申请重新调查!”


    司徒泰冷笑:“证据确凿,你……”


    “停。”司徒昭身子向前倾,动作慢条斯理。


    风絮表现的惶恐不安是他希望看到的,对于自傲的人才,他乐于给对方一点小教训,毕竟驯服的快感令人上瘾。


    审讯室顿时安静下来,司徒泰立马退至司徒昭身后。


    “风絮,你可真是个大红人。”


    “万家、方舟,甚至奥斯顿主教都来打探你的消息。”


    司徒昭缓慢起身,走向玻璃隔断,绕有兴趣盯着被审位上的风絮,唇角微勾:“所以,你的表情有些浮夸。”


    啧,真是猎狗一样的敏锐,总共才见两次!


    风絮身体微僵,抬眼望向他,脸上依旧挂着不安的神色:“司徒长官想方设法地坑我,是因为……嫉妒我?”


    听到这个回答司徒昭一愣,微笑道:“我司徒昭不会嫉妒任何人。毕竟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就能被掌控。”


    他把通讯器上的画面放映在玻璃上:“你看,我们的安保人员在西区布克街区发现了重大通缉犯,‘他’隐藏在这片房屋里。”


    拥挤灰蒙蒙的平房区,数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安保人员手持武器,对准了其中一间外观毫不起眼的房屋,铁门上挂着1004门牌号。


    这幅画面让风絮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她盯着司徒昭上下滚动的喉结,真想一把子掐死……


    理智压下心头想杀人的冲动,风絮掩饰眼里的锐利,似乎认命了一般:“说吧,你的目的。”


    风絮的认输让司徒昭眉头舒展,他的眼神里透着无与伦比的傲慢。


    “行政中心制造办缺个主任,我相信你可以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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