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县长,你的意思是?”洪海峰见陆浩丝毫不慌,便猜到陆浩应该是有突破方向了。
陆浩放下茶杯道:“三家钉子户要逐个击破,我记得不是有家姓王的,跟王少杰老家一个村的,好像还是远亲。”
“对,但是王县长当时闻着味就来了,主动跑来撇清了关系。”洪海峰愣了下,不知道陆浩是什么意思。
“他撇清关系,就真的没有关系了吗?我记得你当时怀疑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陆浩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我是这么觉得,但说人家欲盖弥彰,不是没证据嘛。”洪海峰挠挠头,无奈道。
王少杰就算参与了,也不会在这件事上留下证据,况且这只是拐弯亲戚关系,王少杰先一步否认有联系,他们也没办法再硬往王少杰头上扣帽子。
“咱们不需要抓他的小辫子,他到底有没有在后面掺和这件事也不重要,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你先把精力往竹海体育场的事情上放,拆迁钉子户的事,我来安排。”陆浩主动将事情揽了过来。
他这个县长关键时候得发挥作用,不能让洪海峰一个人扛着这些压力。
听到不用自己管,洪海峰惊讶道:“陆县长,你真的能搞定?”
“三周时间呢,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搞定一家拆迁户是一家。”陆浩嘴角闪过一丝自信。
洪海峰见陆浩亲自来处理,心中多少松了口气,等事情都聊得差不多了,他就先回去了,毕竟很多工作还需要他马上去安排。
等他离开后,陆浩拨通了肖汉文的电话,二人开始商量起了后续工作。
下午两点多,陆浩去了肖汉文办公室,有些事情,还需要肖汉文帮他掠阵,否则光他一个人,很可能施加的压力不够,可县委书记和县长两个县领导出面,给王少杰造成的心理压迫感一定是最大的。
十几分钟后,王少杰敲开了肖汉文办公室的门。
“王县长,来来来,快坐。”肖汉文招呼人进来,这次是他亲自打电话,说有工作商量,通知王少杰过来的。
王少杰最初以为是肖汉文找他,可看到陆浩坐在沙发上,便马上明白过来,很可能不是肖汉文找他,而是陆浩借用肖汉文的名义喊的他,看陆浩坐在沙发上的样子,明显是特意过来提前等他的。
陆浩找他和肖汉文喊他,区别还是不太一样的,因为肖汉文是县委书记,是一把手,要是找他沟通工作,很可能是从安兴县角度出发的,大局观不同。
这一刻,王少杰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假意客套道:“陆县长也在啊,要不你们先聊,我等会再过来。”
“王县长,陆县长也是我喊过来的,我们正好坐下一块聊聊。”肖汉文笑着说道。
王少杰见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更加确信自己刚才猜的是对的。
很快,肖汉文主动说道:“王县长,咱们安兴县有老百姓跑到省信访局去上访了,你听说了没有?”
肖汉文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起身站了起来,亲自给王少杰泡了一杯茶,然后端了过来。
王少杰看到后,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匆匆接了过来,受宠若惊道:“肖书记,我来就行,谢谢。”
“不用客气,这没外人,你坐就行。”
二人寒暄两句,等肖汉文坐回办公桌前,王少杰才坐回沙发上,不动声色的回答道:“肖书记,您刚才说的县里有人去上访的事,我还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少杰心里很清楚是方水乡的拆迁,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承认,要装到底,这时候不能说错一句话。
肖汉文懒得去猜王少杰是不是真的在装傻充愣,直接挑明了:“还是方水乡拆迁的工作,上次我记得跟你说过有三家钉子户一直在闹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些,这次就是他们跑到省里上访,反映了县里拆迁工作组一些问题,把责任推给了县里。”
王少杰听后,马上沉声表达了看法:“肖书记,这太不像话了,明明是他们自己不同意拆迁,怎么能怨县里,现在这老百姓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
“我估摸着这三家钉子户,肯定在抱团取暖,摆明是倒打一耙,想通过省里给县里施压,好多要拆迁补偿款,真过分。”
“肖书记,陆县长,政府绝对不能妥协,必须要约谈他们,让他们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但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王少杰知道自己的立场不能有问题,必须得站在安兴县角度考虑,立马对钉子户的所作所为进行了严厉批评。
“王县长说得对!”陆浩见王少杰上钩了,在旁边开口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昨天上午魏省长把褚市长和我叫去了省政府,特意聊了拆迁的事。”
“魏省长最后把这件事交给了市委盯着,还同时提了要求,希望我们三周内解决掉钉子户的问题,不能再发生上访事件。”
“王县长,县里压力现在很大啊,褚市长回来路上,一直催我抓紧拿出解决方案,如果三周内一点动静没有,恐怕市领导就该约谈肖书记和我了。”
“所以我刚才跟肖书记商量了一下,钉子户的事情是安兴县的脸面,县里面每一个领导干部,都有责任和义务配合工作,还是要从根上来解决问题……”
陆浩说得几乎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听得王少杰有点云里雾里,甚至听着后面的,忘着前面的。
陆浩昨天被喊去省政府挨领导批评,他早就从周明轩那里得知了,他昨天在办公室幸灾乐祸了好一会。
省里给陆浩压力,王少杰自然乐见其成,反正安兴县政府工作上出了大问题,陆浩才是第一责任人,他巴不得陆浩早点滚下台呢。
王少杰听陆浩说了一大堆,还是觉得这些跟自己没关系,但是心里却更加犯嘀咕,明显还没有猜到肖汉文和陆浩喊他来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