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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以己为饵

作者:幻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从醉红楼后身一路迂回到正门,裴玄带着侍卫在门外等她。


    方才他派去的探子来报,老鸨刚带着两个花娘乘车去了李府。


    他将醉红楼从里到外悉数探查个遍,可未曾探到任何蛛丝马迹。染了血的柜子也已被换掉,应当是同映红一道被运了出去。


    他方才已通知景年,让他带着人将李府团团围住。倘若映红的尸首当真在宅中,也好抓一个人赃并获。


    宋挽月姗姗来迟,扑朔的长睫湿润地晕在一处,她虽戴着面罩,却仍旧掩不住那发红的眼尾。


    “你哭过?”裴玄眉心微蹙,探究地看着她。


    “没有。”宋玩月抬手将面罩系得更紧了些,“不是说要去李府?那快走吧。”


    带着三两侍卫,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李府门前。


    李府门庭伟岸,两尊雕刻精巧的石狮子相对而立,红墙墨瓦,气势磅礴。


    为首的侍卫上前拉了拉铜环,并未有人应门。


    可见在来之前,已有人通风报信,否则李家人也不会龟缩在里屋,畏畏缩缩地不敢见人。


    “有人吗?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裴玄双手环抱着剑鞘,耐心已然耗尽。


    等待须臾,沉重的木门才挤了条小缝,只见一黢黑的眸子小心向外窥探,刚看清来人,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你是谁?李氏兄弟呢?”


    身着黑衣的家丁向后摔了个屁墩儿,吃痛地呻唤了声,“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前几日出了远门,今日不在府上。”


    为首的侍卫听罢,直接抽出利剑抵在他脖颈。家丁身子僵直,瞬间吓破了胆,喉咙生涩,张大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了生‘吱呀’,只见身材丰腴的老鸨曳步走来,牵着掌心的丝帕,故作惊诧地叫喊。


    “哎哟哟!你们怎么跟到这儿来了?”她瞧着裴玄那阴沉的脸嗔怪,“官爷,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我们醉红楼本本分分经营,哪有什么命案发生哟!”


    她作势想将地上人扶起,可闻见他身上的腥骚,终究是收回了手。


    “大人,您急匆匆赶来,所谓何事?”李仁负手而立,眼尾微眯,瞧着便一副笑面虎形象。


    “李掌柜,大理寺接到报案,声称贵府二公子同醉红楼花娘映红之死有关,烦请贵公子同我们走一趟,将事情调查清楚。”裴玄言简意赅。


    “映红是何人?”李仁故作疑惑,“我小儿暂时不在府内,前几日我派遣他去乡下庄子上查账了,已走七日有余。”他轻叹了声。


    “花婆婆,”见李仁拒不交人,宋挽月望向一旁的老鸨,“既然李二公子不在,那你今日来又是为何?”


    “我……”指尖不安分地搅动着轻纱,她心虚地垂眸,“我是来讨银子的!此前李氏兄弟去醉红楼点姑娘喝醉了酒,因所带银两不够便赊了账。听闻今日李老爷在府,便冒昧前来讨要。”


    这借口听着合情合理,一时找不出纰漏。


    宋挽月确信,这李二公子必定藏在府中。可他们毕竟没证据证明映红为他所杀,没拿到搜查令,也不能贸然搜府。


    “官爷,”抬脚踢了下挡路的家丁,李仁微躬身,谄媚上前,“官爷这么早便来查案,真是辛苦了。要不留下来喝个早茶,我这便吩咐厨房去准备。”


    如今天已大亮,折腾了一夜,每个人的脸上都尽显疲色。


    “不必,”裴玄冷言拒绝,“既然李二公子不在,那我们便不多做打扰了,告辞。”


    说罢,他抬手拍了拍宋挽月肩膀。


    宋挽月视线剜了李仁一眼,薄唇紧抿,紧跟在裴玄身后离开。


    “怎么办,那李文德分明就在府中。也不知那老鸨将尸首藏在了何地,万一下葬,那岂不功亏一篑?”


    她昨日只瞧了一眼,虽说那映红的致命伤同王勉相似,可光凭她一人之词,也无法料定此案同连环凶杀案有关。


    “这些时日我会派人严密盯着李府和醉红楼,没谈拢之前,那花娘的尸首定未下葬。”


    “如今当务之急,是得想法子抓到李文德。那小子好色成性,整日流连于勾栏瓦舍。即便是李仁下了死令不准他出府,他也定会想法子出来寻欢作乐。”


    听即至此,宋挽月眸光轻闪,“若想引出李文德,兴许我有法子。”


    她想到春草,春草如今是醉红楼炙手可热的花魁,听闻李氏兄弟每日前去,都会点她和映红作陪。


    “祁公子有何妙计?”裴玄询问。


    “李文德被禁足,为避免被官府抓到把柄。李大公子近日也定不会在烟花巷柳出没。”宋挽月轻言,“可倘若有美人相邀,李文德必定心痒难耐。届时只需将人约出,咱们便可以瓮中捉鳖。”


    不知此计有几成胜算,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听闻李仁为守住李府清誉,在李文德迎娶正妻之前,明令禁止不准他在院里养妾室。


    禁足几日,李文德必定心痒难耐。再加上玄月和映红是他最心水的花娘,既有美人相邀,岂有拒绝之理。


    “美人计……”裴玄拉长语调,似是在斟酌,“此法甚好,可以一试。”


    如今凶犯的下落无从查起,他们只能尽快逮到李文德,找到映红的尸首。


    当日,宋挽月在客栈休息了片刻,便再度潜伏在醉红楼后身伺机而动。


    景年假作酒客,在正厅一掷千金,几番角逐后,才换来同寻月春宵一夜。


    今夜醉红楼开放买扑,由花娘在台上抚琴热舞,酒客在台下比价竞买。在规定时辰里出价最高者,便可同花娘一夜春宵。


    搂着美人的香肩一同摸进寝屋,景年当即便掐灭屋内香薰,他打开窗子,朝暗处挥动着纱巾。宋挽月收到指令,便踩着坚硬的瓦片利落飞身而入。


    “小……祁公子,”瞧见自家小姐,寻月忙不迭相迎。


    景年见状,端着清酒侧卧在软榻旁,怕瞧见不该瞧的,还贴心别过了脸。


    掌心抚过寻月娇俏的脸,宋挽月温言关切,“你可还好?”


    寻月浓妆艳抹,衣衫被酒水浸湿,手腕亦现出多条被酒客抓挠的红痕,哑声道,“回祁公子,我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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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月,护好身子。”宋挽月心疼地抚弄她身上的血痕。


    “无碍,”寻月摇了摇头,“听景公子说,你们有事要请我帮忙?是何事,有小女子能帮得上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她在正厅,便瞧着景公子不像是会纵情声色之人,果不其然,原是小姐专程派来解她围的。


    “寻月,你对李文德了解多少?”宋挽月开门见山。


    “李氏公子?”寻月低头思忖,“他出手阔绰,可每次……”


    脑中闪过些难以启齿的画面,这些日子她跟在李氏兄弟身侧,可谓受尽了苦楚。


    “像你所说,李文德同映红之死息息相关,可现今衙门没有证据,不好搜查李府。于是我便想利用你同他的关系,引他出来。”宋挽月将原有计划简单叙述了遍。


    听闻此事,寻月不假思索便应承了下来,“祁公子需要我如何做?”


    从腰侧摸出张白纸,宋挽月平铺在桌面,“简单,你只需给他写一封信,再给我一条你的贴身丝巾便可。”


    半个时辰后,宋挽月拿着裹着寻月衣物的包裹,顺利从后窗翻窗而下。


    景年紧随其后,仔细打量着月光下那精致的五官,沉吟半晌,疑惑地嘟囔,“你说,这花魁怎么就瞧上你了呢?你声量如此矮小,分明无半分男子气概。”


    宋挽月听闻此声,杏眸一凝,平白瞪了回去,“瞧不上我,你觉得她应该瞧上谁?”


    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景年自顾自咂舌,“那自然是我家公子了!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你说到哪去找如此温润如玉的儿郎?”


    “哼,”瞧着景年那一脸沉醉的表情,宋挽月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心悦他?你现在引刀自宫还来得及。毕竟住在一起,近水楼台先得月。”


    沉思须臾,景年似乎在思索此法的可行性,半晌才陡然惊觉,忙不迭捂住那处,“不是你……你胡说些什么?!我对我家公子那是崇拜!崇拜你懂吗?!”


    返回客栈,宋挽月刚巧碰见巡查回来的裴玄,她将抄录的信递给了他,上头还熏着寻月惯用的胭脂香。


    “明日,我便设法将此信送到李文德手中。听闻他每次来醉红楼之前,都会令贴身小厮提前来报信。这几日李文德被困在府中,那小厮必有动作。”


    听闻那李文德最喜欢喝醉红楼特供的销魂酒,即便没美人作陪,每日也必会贪上几杯。


    “做得很好,那到时候我们便在城外的古寺中守着。”裴玄微微颔首,“那寻月姑娘呢?信既然是她寄出,那她必然要做诱饵。”


    他不光要引李文德献身,更要引出当夜映红之死的真相。


    “不必,我们祁公子可是要亲自出马的。”景年说罢,唇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嗯?”裴玄眼神不解。


    “祁公子管寻月姑娘借了身衣裳,届时她要亲自扮作花娘,引李文德上钩。”景年笑容更甚。


    “胡闹!”听闻此话,裴玄沉眸低斥,“李文德阅女无数,岂会被这等小伎俩蒙骗?”


    他看似横眉愠怒,可身侧,却在暗处悄悄攥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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