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跟你们说，我是真的啥都不清楚啊，万一出什么事，我可控制不了啊，”哈尔躺在检查床上，站在床边的，是拿着他完全看不懂的器具的扎坦娜和老巫师，这让哈尔有点紧张，“这会痛吗？”
扎坦娜和老巫师都没回答哈尔，因为他们比躺在检查床上的那位还紧张。事已至此，在场神秘侧的基本上都知道哈尔体内肯定有点东西了，探查神明权柄，跟找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于是这两人都在检查各自的防护，其他人也被他们推远了一些。至于在床上的那个，在他们眼里，基本已经没有人形了。
“应该不痛？要不我给你上个屏蔽魔法。”沙赞举起了手中的扳手，看起来像是要使用物理魔法。
“......那还是算了。”
在疑问越来越多的情况下，为什么哈尔会成为第一个被检测的幸运儿呢？明明在场有很多可以参与检测的人。
时间要向前微调一些。
“我们世界中也有意识体的存在，所以神明记忆才会被扎坦娜所吸引。”超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所有脉络，即便蝙蝠侠没有将细节完全补充，也足够超人分析出附加在脉络上的枝叶。他们可能只是比克拉克他们稍微幸运一点而已，没有出现平行世界的交叉。
蝙蝠侠和布鲁斯各执一份情报：“不是神明记忆，扎坦娜确实参与了时间线。扎坦娜视角中从未出现实验主谋，比如说，宙斯和其他主位神明。有一大部分的神明踪迹都是缺失的，不知道是扎坦娜无法看清，还是有其他原因。”
“在我们世界，天堂岛应该与众神有联系才对。”蝙蝠侠的说话方式依然那么气人，但克拉克已经被pua习惯了，克拉克都觉得，蝙蝠侠的态度比他那时掉到主世界好多了。布鲁斯也没有什么反应，他在节点里安排工作呢，压根顾不上蝙蝠侠。
蝙蝠侠也不是没拿各种问题来试探布鲁斯，但每次布鲁斯都胡乱答题，给出一个直接超出蝙蝠侠想象的答案。关键是，布鲁斯的确给出了信息，只是蝙蝠侠有点无法接受而已。这个世界在蝙蝠侠眼里已经歪成奇形怪状的模样了，可在这奇形怪状中，又能隐隐透出一丝与主世界相同的本质。
显而易见，等蝙蝠侠回去之后，他的系统又要大更新了。
被点到名的戴安娜也丝毫不慌，她一边试图把已经破开口的袖子撕下来，一边找机会回答：“昂，之前是这样的。自从天堂岛被整个扔到别的空间后，我们与众神的联系就断开了。我到人类世界前，天堂岛连魔法都使不太出来。但是后面就好多了，可惜依然无法联系到众神，也无法感知他们的信息。”
蝙蝠侠很快从戴安娜的叙述中发现，这里的戴安娜对众神并不感冒：“你们没有探查魔力来源？”
戴安娜终于把整只袖筒撕了下来，现在的造型是她妈妈看了都会晕过去的程度。要不是这里还有外人，戴安娜就要回去换拖鞋了。她一早拒绝了克拉克让她回去换件衣服的提议，把这破破烂烂的乞讨风衣服就这样穿在身上：“我们哪有这时间。那时候天堂岛上一点东西都没有，连我妈都天天出海捕鱼，不然根本养不了家里那么多张嘴。如果不是我能出来，大家就要饿死在天堂岛了。”
“大家天天一睁眼就是想怎么弄吃的，搞生活用品。失去魔力来源，大家能存活下来就不错了，谁还有空研究魔力。”戴安娜她们的生存本能大过了一切，等注意到天堂岛都信仰已经不纯粹，说什么都晚了。
“别问我了，我也跟我妈谈论过众神的问题。我妈当时的说法是，众神征战，天堂岛被撕裂了卷入空间漩涡，联系不上众神也很正常。这是她们没法参与的战争。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这里刚好有三个克拉克世界神秘侧的人，如果能通过检查各自魔力来源，相互印证，说不定能推测出现如今众神状况？特别是那些参与进实验的：“沙赞的力量来源应该与你的魔力来源有一致的部分？或许能通过.......”
蝙蝠侠话还没说完，老巫师就非常严肃地打断他：“不行。”
“不能检查沙赞。”
“为什么？”面对蝙蝠侠的压迫，老巫师是一点也不退让。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行。我曾经检查过，沙赞的力量来源是检测不到的。我也经历过神明战乱时期，那时候的神明收回了很多能量，直到现在，魔力才慢慢稳定下来的，我们未必就能从沙赞身上检查到什么，”老巫师指了指哈尔，“但那不就有现成的线索吗？”
所以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还是算了，我醒着吧。我怕我失去意识后，醒来会看见一屋子灯戒围着我转。”哈尔刚一躺下来，就被头上刺眼的灯光激了起来，别整的像手术室一样啊，这灯要刺瞎他了，“这灯能不能帮我移走？有点刺眼。”
话音刚落，巴里就把灯移走了，顺便给哈尔肚子上盖了一层薄毯，接着在哈尔的大声赞美中又退到了外围。
“这会类似于一种催眠，我们会进入到你身体最基本的信息构成中。但在此之前，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必须得信任我们，不要有抵抗念头。”扎坦娜的声音徐徐传来，听的哈尔都有点想睡觉了。扎坦娜不是不能使用暴力手段，但是他们都不清楚哈尔的为什么会引动繁育权柄，如果说，真是他们所想的，权柄就在哈尔体内。
那哈尔为什么还能保持人形？要知道扎坦娜看到的这个世界的神明，绝大多数都没有具体形状，更像是一些信息的集合体。只是扎坦娜是从厄勒梯亚的视角中看的，所以会把他们理解成自己所能接受的形态。事实上，这些神明并不是人形的。
这次检查最好的结果就是，哈尔没有权柄，只是因为灯戒能量有异变，所以才造成了哈尔的能力异常。
“emmmm，这有点难吧？”哈尔抓着自己的小毯子，摇了摇头，“要不你们叫沙赞来？”
此时，沙赞从背后，拿着法杖就敲在了哈尔头上。哈尔立刻晕了过去，沙赞对老巫师比了个‘OK’。他们就没想着要哈尔醒，外面的克拉克和超人都准备好摇开始抓灯戒了。所有人都得到了通知，除了哈尔本人。
“一会你打开通道，我先进去瞄一眼。如果是能看的，我就叫你进来。”才一小会，老巫师和扎坦娜的配合就能达到极高水准了。不止是因为他们都是神秘侧，主要是老巫师，他被神明战争逼成了全学科学霸，只要给他拉个神秘侧都人来，老巫师和对方就能打配合。
扎坦娜严肃地点头。
老巫师进去了，然后没了反应。扎坦娜心里一跳，连忙让沙赞来主持魔法，自己也溜了进去。
扎坦娜在脑海中模拟过千万遍，哈尔能引动繁育权柄，自然是和繁育有关的。他们想了这么多，没有一次想过，这些从哈尔抽屉中出来的灯戒，到底是种什么生物。扎坦娜呆呆地望着脚下的，那条巨大的彩虹。
温暖而又安全的信息流包裹着扎坦娜，她似乎被母亲的羊水所包容，扎坦娜的意识似乎要缓慢地沉溺在这条彩虹河中。可扎坦娜听到了一声呼唤，不知道说的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扎坦娜仿佛被人亲了一下额头，她周身的魔力因子瞬间炸开，危险强逼着扎坦娜清醒了一瞬。
扎坦娜顺着魔力进入到了一个新的视角，一个信息流的视角。而在那视角里，脚下的根本不是什么彩虹，而是一个又一个挤压在一起的灵魂。他们茫然地被推挤着往前，去到了一个漆黑的空间。那里才是扎坦娜安心感的来源。
这时，一个存在扰乱了所有灵魂的秩序。扎坦娜不由自主的向那边看去。
老巫师，或者说，一个快乐无忧大笑着的老巫师，在‘彩虹’上撒欢似地奔跑。他眼里全是纯碎的高兴，全然没管被他踩的东倒西歪的灵魂们。老巫师一边跑向那个漆黑的地方，一边大叫：“好大的彩虹啊！好好看啊！我要带给妈妈看！”
“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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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些灵魂似乎被惊醒了，一部分看向了老巫师，而另一部分，看向了还保留着理智的扎坦娜。整条‘彩虹’都看向了这两个外来者，它们是那样轻易的辨别出了他们的不同。比银河还长的‘彩虹’向扎坦娜涌来时，扎坦娜也不由得头皮发麻。
“快快快！拉人！”扎坦娜差点就退到了瞭望塔的墙上，她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匀就让沙赞配合她启动法阵。她脸上的惊惶失措是蝙蝠侠从未看见过的，扎坦娜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们刚把老巫师拉出来，哈尔周身就裂开了几道口子，有一股股能量从中喷薄而出。这些有型，或者无形的东西冲击着周围的一切，直接把沙赞和扎坦娜挤上了房顶。扎坦娜还试图把哈尔身上的口子堵住，结果被挤飞了。哈尔跟破了的水管一样，到处都在漏。
“不要开门！”扎坦娜从应激状态里缓过劲，赶忙阻止超人和蝙蝠侠开门。
好在他们早有预料，这些东西也没有出去房间，而是全都积压在此地。灵魂中传来被接触的感觉，这种微弱的刺激让本就趋于苏醒的康斯坦丁睁开了双眼。这下沙赞也没办法了。只不过，康斯坦丁一睁开眼，面前就全都是挤压在一起的、透明的脸。
这给康斯坦丁带来了一定的精神冲击。
“比我们想的要好一点，毕竟涌出来的不是灯戒。”扎坦娜人还坐在这里说话，但她空洞的眼神显示出她的震撼程度。康斯坦丁在唤醒哈尔，他也许能控制住这些无意识的灵魂。要是这时候给扎坦娜喝水，或许进她嘴里的水会从另一边流出来。
扎坦娜看向布鲁斯一群人：“因为这些灵魂还来不及变成灯戒，哈尔确实有一部分繁育权柄，但我们没想到，繁育权柄会和情感光谱连在一起。他体内，有一条完整的情感光谱！我们世界的灯戒总能源都没法承受的东西，这里的绿灯侠可以。你们到底，是不是人类啊？！”
布鲁斯他们都沉默了。
老巫师悄悄碎掉，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刚刚受到繁育权柄的召唤，然后做出的那些事。还是在另一个世界的小辈面前，老巫师突然就有种不想活了的错觉。现在正飘在天花板上思考人生呢，突然就听到康斯坦丁问他。
“是天堂和地狱的原因？我来的时候没有探查到这两个地方，这些灵魂应该是失去记忆很久了。”康斯坦丁努力堵水管，结果发现根本堵不住。扎坦娜和老巫师出来的方式很粗暴，这些口子就是这么出现的。这些灵魂追逐着他们俩出来，就这样填满了整个房间。再把它们塞回去也不现实，里面的灵魂可还在往外挤呢，堵不住，根本堵不住。
扎坦娜也想起来：“我看到你写的‘与天堂抢人的攻略’？你去过天堂？”
“没去过，”老巫师否认，“我那是吓唬你来着，治疗方法的一种。说实在话，我现在确实不知道死去的灵魂会去什么地方。但他们确实不在了。”
“总不可能全变灯戒了吧？”沙赞也被粘在天花板上，这几个口子不堵上，他们几个就别想出去了。
老巫师慢慢摸到哈尔身边，开始在极小的操控范围内缝缝补补：“看着不像，他们应该是被挤过来的？要不我现在去趟地狱，反正也位置也没变。”随着摆烂的老巫师加入，裂缝还真给他们补上了。虽然哈尔周身还有几个皱在一起的小漩涡，但至少灵魂不会再涌出来了。
在把哈尔叫醒的同时，哈尔身边的那个绿灯戒‘噗呲’一下，变成了人形。绿灯侠惊讶地看着自己透明的手。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漆黑的面容。
对于其他人来说，绿灯侠是大变活人，对哈尔来说，这是大便。哈尔看了一会绿灯侠，随后在绿灯侠说话前，抽出了一根光剑。偏偏这个房间被灵魂填满了，绿灯侠无路可逃。
“等等！兄弟，我不是.......嗷嗷嗷。”
老巫师和康斯坦丁看见哈尔周身的裂缝又要漏，两个人追在后面：“别激动！别激动！”
“冷静啊！我们刚缝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