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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试探

作者:yoyo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妻子的话,一字一句,如一道道漆黑的铁钉,无声扎入钟行简的心尖,


    大不了和离!


    到底为何?!


    钟行简薄唇慢慢抿直,半响才缓声问,“看中这座宅院?”


    和离之事只字不提。


    “嗯,这个庭院很合我的心意。”江若汐不动声色道。


    钟行简使了个眼色,许立不一会便把东家拽回来。


    “这个庭院我要了。”钟行简嗓音冷淡又豪横,“带他去府上拿银两。”


    许立正要拉他走,昌乐喊,“站住,这是什么道理,这个庭院可是我们先看好的。”


    江若汐伸手拉住昌乐,语态平和,


    “多谢世子的好意。我有银两。”他俩之间的事,还是由她自己解决。


    江若汐视线移到东家身上,“老板,我们刚才说好的价格,现在就交付,可会便宜?”


    “二百金。”


    “好,成交。”江若汐即刻命人数好金饼,“帮您送回府上?”


    东家清点好金饼,自是再三谢过,跳上匀出的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回头发现钟行简压着眉眼看她,江若汐嘴角仍保持着和旁人说话的弧度,


    “世子爷,这是我托公主帮我赚的金饼,您的私库分文未动。”


    他难不成在意的是私库!


    钟行简目不转睛地看向她,棱角分明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薄怒,向她踏出两步,“你我夫妻,不用分你我。”


    低沉的嗓音,将那层怒意压在心底。


    那怎么行!


    江若汐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交于胸腹的双手,心中添几分凉意:


    他的私库她可不要,她赚的银两也决不给他。


    他的与她的,不能混为一谈。


    “还是分清楚好,不然,账目上不好看。”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刻意保持着距离,不带丝毫情感色彩。


    钟行简没有深究,用力将视线从她身上抽离,不知看向哪里,“没有马车,我送你回府。”


    说话间,钟行简再欲握住她的手,早已被她躲开,身影也朝昌乐身后藏去,


    似他是抓人回去的衙差。


    “世子爷,您事务繁忙,不敢劳烦您。再者,公主已经和我约好一起逛些首饰铺子。”


    两人何时需在外买这些。


    只要有脑子,都能想明白这又是托辞。


    且,托辞一次比一次敷衍。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许立提醒,“世子爷,同僚们都在等您。”


    钟行简深深看了眼江若汐,“回府路上小心。”骑上马。


    此时,江若汐倒主动露出头,“世子爷,您今日也早些回府。”


    突如其来的殷勤令钟行简侧目,眸光微转,正欲开口,却听见江若汐接着道,


    “世子爷,叶表妹初来乍到,咱们理应尽些地主之谊。”


    竟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表妹到府,妻子张罗着与爷们见面,应有之礼。


    一时间,他越来越猜不透妻子的心事了。


    钟行简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闷出一个字,“好。”


    来到酒楼时,枢密院的同僚们皆到。钟行简素来不喜参与这样的场合,因此,他们先请了郑国公府的世子做中间人,才得到钟行简的赏光。


    这原是他们自己想的。


    实则,钟行简在枢密院两年来,他们只在接风时请过他一次,那次钟行简正巧接到官家密旨,拒绝得生硬了些,故而,引来同僚猜测,


    共事后又发觉钟行简冷傲独行,


    再没敢请过。


    “世子爷,您看,这个时辰了,钟侍郎还没到,难不成不来了?”同僚林毅试探着问。


    郑国公世子郑钧是个近五十的男子,捋着蓄了几年的长须,不紧不慢道,


    “不会,他答应了,自然会来,许是路上什么事耽误了。”


    钟行简在枢密院时的顶头上司刘博文也接话,“既然郑世子说行简应下,他必然会来。”


    与他深交过的人,对他的秉性还算了解。


    刘博文吩咐林毅,“你去告知小二,命他上菜。”


    菜刚上,钟行简大步跨进屋门,“郑世子,各位同僚,路上遇见些事,来晚了,我请罚。”


    说罢,连干了三杯。


    众人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场,骇了一大跳,还是郑钧“哈哈”笑钟行简还是老样子,招呼宴会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夜已深,八九个人东倒西歪,林毅强撑起身,“不能再喝了,我要回家去。回晚了,我家婆娘又要跟我闹。”


    刘博文按下他,“说什么醉话,堂堂男子怎么能让家里婆娘拿住。坐下。”


    林毅哪里坐得住,“上官,我不能坐了,上次她就闹得凶,我再喝,便要与我和离。”


    郑钧呵呵笑他,“婆娘的手段,也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济和离。你还年轻,二十几年来,我家夫人说的‘和离’二字,都要在我耳朵里磨出茧子了。”


    他打了个酒嗝,“千万别被唬住了,不然,你这一辈子都要被她攥在手心里,任意拿捏。”


    钟行简酒量极佳,此时的他微醉,加上定力超然,外人看来尚无醉意,


    闻言,他眉心轻拧,这是妻子的手段?


    又觉得不像。


    *


    书房里,一盏烛灯撑开方寸天地,钟行简支着额,半梦半醉,


    “许立,你可知女子心?”


    立在暗处的许立从未听主子说过这样的问题,眸眼一怵,“属下不知。”


    钟行简似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亦或本就在自言自语,“女子所说和离,果真只是手段?”


    许立默了一刻,斟酌着字句,“世子爷在意的可是夫人那句和离的话?”


    钟行简不置可否。


    许立壮壮胆子,“依属下所见,夫人为人有章有据,定是因为某些事情,眼下,好似只有表夫人进府之事。”


    “你是说,夫人在吃味?”


    钟行简嗓音幽幽,如夜风飘忽不定。


    他想起端午那夜,好似也是因为向她提过叶表妹要来府上投奔之事,然后被拒之门外。


    难不成真是因为这个?


    他对叶表妹的态度难不成让她误会了?


    这个结论让他心中阴霾半吹半开,不知是欣喜还是愈加愁闷。


    *


    第二日,叶婉清起得极早,先游说刘玉将西角门的人挪作她的马夫,西角门没人看管直接关上了。然后她到出府必经路上,佯装赏花看景。


    江若汐一早出门,去城外看庄子。


    两人就此撞上。


    “表嫂安。”叶婉清盈盈福身,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浓浓幽香。


    只一眼,江若汐就看出她是精心打扮过的,“表妹要出门吗?”


    叶婉清微疑,转而笑晏,“不打算出门,我初到府上,本想去拜会表嫂,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不出门,打扮得如此妖艳,给谁看?答案不言而喻。


    江若汐敛起半程笑,“我这几日不得空,哪日有时间再找表妹叙旧。现在府上刘玉掌管中馈,你有什么事找她便好,不必找我。”


    语速不疾不徐说完,江若汐继续往前走,叶婉清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回廊不宽,她和婢女占了中间,铁了心不让她过。


    江若汐驻足,这才微微抬眸看她,“表妹找我,到底何事?”


    上一世,叶婉清进府后,她替她张罗得细致尽心,心想她身世凄苦,对她格外照拂。


    结果,她是怎么报答自己的?


    江若汐眉眼间一闪而过的蔑视不偏不倚落在叶婉清眼中。


    “表嫂是不是不喜欢我?”叶婉清柳眉一拧,笑而转悲。


    这一世本是两不想干,她不招惹自己,就当她为把柄,等钟行简握实,她瞬势提出和离便好。


    她又主动来挡自己的道!


    江若汐内心哂笑:有些人,果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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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她好脸,只会让她得寸进尺地愈加侵犯你的领地。


    不再给她好脸。


    叶婉清竟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找不痛快,怨不得自己。


    江若汐冷笑,“表妹觉得呢?”


    叶婉清红唇轻抿,委屈巴巴道,“表嫂定然是不喜欢我们的。”


    “表嫂切莫多想,我只是无家可归,才想到投靠表哥而来,如果表嫂实在不想看到我们,我们即刻就走,我也有些积蓄和嫁妆,买个小宅院也是可以的。”


    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好呀。”江若汐可没空和她唱戏,干脆利落回击。


    叶婉清显然没想到江若汐真能赶人,睫毛一抖,蓄起一半的泪水硬生生凝在眼眶里,反倒收起那副可怜样,


    “表嫂还在为端木之事记恨我们?”


    端得是楚楚可怜的姿态,语气里满是炫耀,“表嫂千万别放在心上,都说外甥像舅,我与表哥同宗,像也是有可能的。”


    江若汐连冷眼都欠奉,“我从未觉得你儿子像世子,他生得文弱,与二爷,三爷更像。你非要攀扯,何不去挨个爷们认个亲。”


    一句话堵得叶婉清涨红了脸,指甲抠在肉里,愣怔不知怎么办。


    江若汐没空与她逞口舌之快,轻飘飘喝道,“让开。我没空在这陪你认亲。”


    叶婉清目的还没达到,怎么能轻易让开,收起刚才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冷哼道,


    “都说钟国公府世子夫人端庄秀丽,大方得体,今日一见,竟也是个唇齿含刀,深藏不露之人啊。”


    “过奖,倒比不上你心思阴沉。”


    江若汐唇锋带刺,“你为何投奔钟行简,不用我说,你自己心知肚明。与其在我这里使劲,不若多到你的好表哥面前献些殷勤。”


    “你们的事我不管。只是,你最好加快速度。”


    “我当然知道。”叶婉清有自己的算计,钟国公府不纳妾,她也不想为妾,所以,只有将世子夫人赶出去。


    等钟行简休了江若汐,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做这座宅院的女主子。


    只是,第一步她要先探探江若汐的底,以及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感情是否敦厚。


    只要找到一点可乘之机,叶婉清便有把握拿下钟行简。


    隐隐地,叶婉清感觉江若汐对夫君的情意,意外地淡薄。


    思绪回转的一瞬,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到了。


    江若汐刚要命荷翠把人请开,叶婉清先一步跪倒在地上,一只手颤抖地拽住江若汐的裙摆,声音凄婉,


    “表嫂,不要赶我走,我和端木无依无靠,攒下的银钱也在来的路上花完了。我可以沿街乞讨,可是端木还那么小,他只是个孩子,您就大发慈悲,让他在府上做个小厮,让他有个饭吃。”


    叶婉清使劲扬着脸,泪水如泉汩汩往外流,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的很惹人怜。


    江若汐低眸,居高临下俯视她,叶婉清嘴角,分明挂着得意的笑,


    江若汐复而抬头朝远处看,不出所料,钟行简正从书房走出,清冽的视线落在这边,


    这出好戏的看官,终于登场了。


    叶婉清说话间,钟行简已经走到眼前。


    “这是在做什么?!”他极力压着嗓音,似是下句就要喝出口:成何体统。


    叶婉清深深吸口气,蓄出更多泪水,即刻转身扑倒在钟行简脚下,


    右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伤痕,


    在她抬手擦泪时,往外渗出细细密密的血珠,


    “表哥,不怪表嫂,是我不小心。我知道我和端木是多余的,可是我们真的无家可归才投奔而来,不想表嫂如此不想见到我,想即刻就赶我们走。”


    一路而来,钟行简的视线始终凝在江若汐身上,从刚才的疑惑转为如今的质问,


    “她说的是真的吗?”


    既然做戏,就成全他们。


    江若汐缓缓抬眸,罕见地没了平时的轻柔,声音冷冰冰道,“她说的是真的,世子想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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