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海生疑惑到回家了都要打电话来交流交流。
为什么是回家呢?
沈从也不知道。
兴许是游戏故意为之。指南在最后一个字落下后就无火自燃,烧了个干净,还把江海生裤子燎了个洞。
江海生反应很大,以每秒不知道多少公里的速度弹射起飞,在狭小的车厢空间里表演了段霹雳舞。
可惜霹雳舞刚成形,两人就被送回来了。
各回各家。
江海生惊奇了半天,他不是应该出现在沈从家吗?怎么回自己家了?连放在沈从家的日用品都一并送了回来。
可能帅的人总是多情吧,江海生自己刚买了没半年的房子,前一天还在炫耀地段好户型佳,后一天就觉得哪哪都土,不符合自己吊炸天的气质了。江海生特干脆,想着卖了重买。结果刚说出这个想法,就惹得齐阿姨连骂江海生不要脸,大手大脚败家子,孝子棍上都滴血。
江海生熄火了,老老实实把房子装修好。装修的时候江海生一直住在父母家,后来因为游戏才到沈从那住了一阵。结果两眼一睁一闭,无缝入住了。还好甲醛已经全散干净,没把江海生毒晕过去。
但是江海生为什么会突然入住新家?江海生本人也不知道。
难道是在他们游戏期间,另一个顶替他的“江海生”做了什么?可是不应该啊,这么多轮游戏过去了,不论是“沈从”还是“江海生”,都只是按照他们原本的生活轨迹生活,根本没做过多余的事。现在这样是闹哪出?
江海生思维跳跃得很快,结合指南里的内容已经阴谋论了不下五个可能性。最后齐阿姨的一通电话让他破了案。
——新房子一直不住人不好。江海生是被自己妈赶过去的,并且已经办好了乔迁仪式,就等着好日子暖房了。
阴谋论没被落实,江海生继续努力,又拐回到之前的话题:“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真的怀疑他们是不是单纯的npc了,又有剧本又涉及扮演,他们不会……也是玩家吧!”
沈从不是很赞同。如果是这样那玩家的体量就太大了,且以游戏的风格,再怎么也会给他们安排点事,死几个人断几颗头,哪能还这么岁月静好的整个世界出来?完全不符合游戏调性。
“那有没有可能其实他们就是玩家,不过是在游戏里死了的玩家。每个在游戏里死了的人都会在另一个打造好的世界里又活过来,但是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被游戏掌控,必要时候他们还会成为npc物尽其用,就跟养宠物一样。”江海生又猜道。
对于这种没什么实际根据的猜想,沈从不太感冒。薯片包装一撕,转了话题:“你也是这么对你家饭桶的?”
“那哪能一样,我对饭桶是真心的。诶,你别说,我妈刚给我发了饭桶的照片,它肉眼可见地瘦了一斤啊,效果显著,不错不错。我明天得回去看看它。你来不来?”
“不来。”
拒绝之干脆、之迅速。
江海生“嗷”的一声,捏着手机使劲晃:“饭桶以前那么黏你你竟然连去看它一眼都不肯,好啊好啊,我明天就训饭桶怎么咬人。”
“训吧。”沈从接受良好,“正好赔点钱给我。”
“……先不说了,我妈打电话来——哦哦哦,等下,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什么?”
“就是吴昭啊。她就是我之前说那个不让人睡觉的疯子,我还三四轮游戏都和她匹配到了一起,造孽死了,她真的特别神经质,刚开始还清醒,在游戏里待的越久越疯,跟磕了一样。
宋近歌你记得吧?就她治得了她,后来吴昭屁颠颠给人当小妹去了。结果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两个人突然就你杀我我杀你了,我怀疑这次吴昭被举报就是宋近歌干的。
哎哎哎,我妈微信催我了。妈,等下等下,我跟沈从说话呢。先不说了,挂了啊。”
“嗯。”
“叮”的一声,耳边只剩下咀嚼薯片的声音。
天气还是那么热,风都不肯光顾,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沈从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确实松了口气。
或许是从小就一个人,或许是从来不愿向他人求助的死脑筋,沈从越活越封闭。安全感只来源于自己,任何接近的东西,哪怕怀着好意也会让他不自在。说的话是一句不信的,做的事是时刻审视的,俨然一个怀疑论者。
沈从知道这样不好,特别对于真把他当朋友的人就更过分。小时候因为长相也人气火爆过,称兄道弟的一堆,但最终也没了联系。
有段时间江海生没跟他在一起,沈从就成了真正的、难以接近的独行侠,说话调笑的时候依然有,但也就那么回事。
当然,江海生和他能玩这么久不是也因为关系好。江海生倾诉欲过旺,很多时候又不太在意听者的感受,实打实的单向输出选手。而沈从不会插话,又从不同步分享自己的感受,在倾听这方面无人能敌。光从这方面来说,两人就应该是绝合适的朋友。
但其实在沈从眼里也就那样。江海生愿意照顾他的边界,他也就做个江海生需要的好朋友。符合沈从一换一的公平准则,各取所需的关系才是最安全的关系。
沈从以前也试着改过这种性格,但效果甚微,他始终相信不了任何人,每个空荡房间里紧攥钥匙、神经质般注意着各种动静的他没靠任何人。
久违的清净。
但短暂。
谈迟抵着墙,双手插兜,头微低,渔夫帽沿把整张脸都挡住。姿势很酷。等到眼前的大门被光线完全透过,他才抬了眼,唇角一勾:“好久不见。”
光线再次被大门阻挡。
谈迟跟来郊游的一样,进了屋更不安生。这摸摸那瞧瞧,好好把玩了一把隔断上的银雕花瓶,又被玻璃制的几何摆件吸引目光,最后他捏起不远处的一包辣条:“还是这个摆件最实用,童心未泯款。”
说话的时候谈迟习惯性看向沈从,目光飘着找了会儿,才找到个正在接水的身影。他当即走过去:“想不到你还这么贴心,他们怎么能张嘴就说你冷漠呢。哎,不用接这么多,我喝……”
话音在沈从仰头喝水的时候戛然而止。
“……”谈迟挠了挠脖子。
沈从看他一眼,放下杯子,然后又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想喝早说啊。”他接好水,路过谈迟的时候顺手递给了他。
谈迟看着杯中浅浅一层的水位线,咬了咬牙。这是觉得他不怀好意还是不打招呼乱摸东西的回敬?亦或是试探态度?
有点意思。
他随手放下水杯,坐到沈从对面的沙发上,手握成拳往前一伸:“采访一下,对于游戏难度提升你有什么感想?”
沈从跟他对视:“你知道这么清楚,应该更有感想。”
谈迟赞同点头:“确实,我知道的很多哦。我还知道所有玩家都因为你们遭殃了。”
沈从刚离开的视线又回到他身上。
谈迟往后一靠:“游戏不可能只给一两个人单独安排游戏,反而匹配到一起的玩家会更多,跟你一轮的玩家有福了。”
沈从没什么反应,游戏不做人总不能怪他。他心也没那么好,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谈迟这么说,倒显得引导心很重了。
沈从:“所以?”
谈迟耸耸肩:“没所以,我就是这么一说,话赶话了嘛不是。”
“这么心疼不如去游戏里拯救下。”
“我倒想,可惜进不去啊,这游戏可挑。”
沈从心下了然。谈迟不是玩家,且被游戏刻意避开,身份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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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这样的人很可能不止一个。
“能够随时掌握游戏进度玩家信息,却进不去游戏?”
“就是知道的多才更不能进去啊,这不是降维打击了。”
“知道多少?知道这些的人有多少?”
谈迟撩了把头发:“肯定比你知道的多。”
“那你也知道游戏出现的意义了?”沈从又问。
谈迟顿了会儿:“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好的坏的?”
“嗯……毕竟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
模棱两可的回答,他不会再多说了。
沈从挑出一句重要的问:“你们什么态度?”
谈迟的回答已经变得敷衍,再问也得不出什么信息。但事关谈迟以及他背后势力立场的问题,谈迟就算回答再模糊,沈从也能从中接收到他们的倾向。
谈迟拨了下茶几上的混沌摆,慢悠悠念出一句:“生命诚可贵。”
沈从身体前倾,按住不断晃动的摆球:“找我干什么?”
“帮我做件事,你想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谈迟再次拨动摆球,眼睛却始终盯着沈从。
沈从的所有资料他早就看过很多遍。对于沈从,就适合先给个他需要的枣,沈从就会自己主动还情了。
.
隔天早晨,沈从正准备出门给比赛拍点素材,手机就出现了个陌生来电。
沈从没有接陌生来电的习惯,直接挂了。对面很快又打来一个电话,沈从照样挂了。然而对面那人耐性很足,相当锲而不舍,一个接一个打过来。
沈从无法,只好接通。然而对面人的第一句话就让沈从疑惑了。
沙哑的嗓音几乎是喊出来:“小沈,不是说好来打牌的,人呢?要我们几个老家伙来找你啊。”
沈从感觉有些不对,试探问出一句:“打错了?”
“欸,打错了?”那边多了些杂音,“没打错啊,你自己给我留的电话我还要怎么打错,还是你故意不想来啊。我跟你说,你必须来啊,说好的事可不许变卦。”
那人说得信誓旦旦。可沈从并不记得自己和人打过牌,比起多人游戏他更喜欢单机小游戏。他不会找别人,别人就更不会来找他。怎么……
沈从正想着,脑海里突然多出一段记忆。
对面的人说的没错。沈从确实和他们打过牌,不过不是沈从本人,而是游戏期间冒充沈从的“沈从”。
这事“沈从”做的莫名其妙,但妙就妙在事情的起因足够合理且符合逻辑。
说是“沈从”出门拍素材,转着转着就转到了老城区,并且走进了一个看着蛮旧的小区里。刚好看到十几个老人围在一起打牌吹牛,氛围很温馨,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沈从”本想把这一幕拍下来,结果几位大妈就看到了他,觉得相机稀奇,招呼着他一起过来坐。
一来二去地聊了聊,“沈从”就跟老人们混熟了,并且成功加入打牌大队,天擦黑了才舍得放牌回家,并和老人们约定了时间再聚。
沈从:“……”
虽然发展得很合理,但这根本不是沈从会做出来的事。退一步说,沈从答应了大妈们的邀请,也不会这么快就他们熟起来;再退一步说,就算真的熟起来了,沈从也不会答应和他们一起打牌——他向来抗拒团队游戏,就算是最平常的羽毛球双打,沈从也没有单打时凶悍,站在那就跟钉住了一样。
而且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沈从猪油蒙了心和他们打上牌了,也不会有什么下次再来的约定。
这些都不是沈从会做的事,但是“沈从”做了,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变化,沈从决定去看看。
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大爷哄过去,又套到地址后,沈从放下相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