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竹跟上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沈从选择不猜。
中央区的教育不会允许玩乐的存在,杜希苗活了十几年没见过这些东西,对路边的小摊挺感兴趣,每个小摊贩面前都要停下来看个几秒。走到套圈摊的时候更是眼睛都移不开,晃着杜松溪的手臂让人停留。
杜松溪只好扫了码,给杜希苗换了二十个圈。杜希苗很稀奇,拿到圈就迫不及待往外甩,结果显而易见,套空了。杜希苗没气馁,一个接着一个扔,一点不心疼。
卷发实在看不下去,想着自己终于有了展现存在感的机会,快走几步就要上去指导一二。结果原厂毫不留情把他一挤:“小妹妹,圈不是这样套的,原哥教你。”
“我也可以啊!”卷发赶紧跟上去,结果吼的声音过大,刚巧被路过的巡机警撞见,存在感很强,喜迎一张罚单,并获得原厂无情嘲笑一枚。倒是一直不理人的杜希苗在憋笑中安慰了几句。
卷发无法,只好先行离开,自己去销罚局交罚款。
原厂扫码又要了二十个圈。
“妹子,套圈是有技巧的,你站的太板正了。看好,弯腰往前伸手,选一个比圈小的目标,眼睛、圈和东西要在一条直线上,然后果断——”原厂瞄着不远处的一个兔子小包,“——一扔,就行了。”
“哇塞!”看着原厂手上的包,崇拜得两眼冒星。
原厂无波无澜地挑了挑眉,把马扎放到地上:“你试下。”
“好。”杜希苗眯着眼睛跃跃欲试。她深呼吸几次,选了个顺眼的陶瓷罐子,蓄力一扔——塑料圈摇摇晃晃飘到空中,眼看已经挨到了罐子的边,杜希苗的心一阵狂跳。
可惜,可能是杜希苗的心跳吵到了塑料圈的发挥,圈子倏地一歪,落在了旁边。
杜希苗的心霎那间如死海般平静。
“哼。”原厂笑了声,“妹啊,你力气使小了。这个圈子你扔得越高,丢得越近;扔得越低,丢得越远。你是想要那个罐子的吧?罐子离你最远又在边上,你调整下角度扔低点试试。”
杜希苗眨眨眼:“哦……就像抛物线那样嘛。”
“……”原厂看看天挠挠耳朵,“抛什么鬼玩意儿?”
“额,算了,我试试。”杜希苗不太想在玩的时候还解释这些东西,转头打算再战。
然而原厂很顺利地把杜希苗的懒理解成了对他的不屑。
他又挠挠头,突然感觉自己受到了无端攻击。原厂从没有过隔夜仇,看着快乐套圈完全无视他的杜希苗,当即心下一狠,决定马上、立刻血洗前耻!
他避着杜希苗,点开八百年没点过的搜索栏,删删改改地打下一行字:抛物陷是什么意思?
徐成竹有些无聊,决定骚扰下沈从:“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你很可能只有这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了。”
沈从正坐在休闲座椅上看风景,听到徐成竹如此锲而不舍地重提话题,反正也无聊,他颇给人面子地回了声:“什么真相。”
“说不准。”徐成竹坐到沈从旁边,却没看他,而是看着远处的树,“我觉得对你来说挺重要。”
“那你说。”
“我不是让你先猜猜?”
“不猜。”
“……这么没有配合精神呢。”徐成竹学着沈从平淡的语气,“那我不说。”
然而在“淡”这点上,他比不上沈从。
“那你不说。”
“……”
“!?”
徐成竹终于放弃盯树,转而盯向沈从:“其实我读过一本书,深入浅出入木三分,肯定很适合你。哦,它叫《如何学会说话》。”
沈从也转头看他:“那你说。既然读了那肯定学会了,做个示范。”
“……”徐成竹向来是掌控全局引导话题洞察人心的人物,现在这样打太极还打不赢,用尽办法都不能让对方露出破绽的憋屈交流还从来没有过。
好歹多了一句话。徐成竹不再企图控制沈从的思维跟着自己走,他的目光移到沈从的手腕上。
沈从会意,让浅绿色手环“重出江湖”。
徐成竹这才直截了当道:“情报处前天有个行动,抓了个人。我在搜查她家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纸,纸上写了什么什么指南,最末尾有你的名字。”
“你现实世界的名字,还有个姓程的。”徐成竹加了句。
沈从看他一眼:“什么指南?”
徐成竹摇头:“不知道。我只看到了这几个字,其他部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磨花了,什么都看不到。毕竟我们也算是合作伙伴,提示你一下免得你提前死了。”
确实是个有用的提示,虽然没什么用。
沈从记下这事,摘下手环:“那你人真好。”
“你俩在聊什么,走了。”杜松溪看杜希苗套圈看得起劲,但杜希苗扔中了一次后就失了兴趣,囔囔着要去玩气球射击。
杜松溪哪能不从,只好跟着转战,结果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少了人,回头一看某两位在椅子上坐得舒服,根本没在意他们。
“来了。”徐成竹顺势快走到杜希苗身边。
杜松溪在原地又等几秒,才等到沈从慢悠悠走来。
对于射击杜希苗是很有信心的,她从小就学这些,季末考核全A易如反掌。虽然射击的工具不是枪,而是弩,但想来是大差不差的。
然而杜希苗一拿到弩就感觉不对了。这弩太轻,而且弹道被调过,弩箭射出去轻飘飘的很歪,明明瞄准了也碰不到气球,反而给背景墙扎了个对穿。
原厂凑近她:“这些东西都被调偏过的,你不要依靠准星,上下左右多试几次就行了。”
“调这些干什么?”杜希苗疑惑问道。
“谁知道,传统呗,上世纪的祖师爷都这么搞。”
原厂正解释着,杜希苗突然听到气球破裂是声音。她一看,一根白色的弩箭正正插在被刺破的气球上。
而做出这种行为的是一个看着不超过十岁的小孩。一发就中,小孩却没怎么激动,咧嘴笑笑就继续收割气球。
杜希苗看得激动,没心情再管为什么,举着弩就要再试。
她不可能连小孩都比不上。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等小孩都收割完一轮了,杜希苗才完全发现规律,弩箭扎破一个气球。
虽然不太顺利,但杜希苗很高兴,拉着原厂看了后又拉着杜松溪欣赏,说自己怎样怎样厉害。
旁边的小孩听了全程,莫名其妙看了杜希苗一眼。
“这么久才扎破一个,有什么好厉害的。”
是极小声的自言自语,但杜希苗耳力好,成功听到了后半句。
不管是学业还是比赛,杜希苗向来不用怎么付出就能拿到好成绩,过了十几年顺遂日子,杜希苗哪听得了这种话,当即道:“弟弟,要不要跟我比一场?”
这下小孩的目光变成了明晃晃地嫌弃,仿佛在说“没事找事真有病”。
“这种东西比了有什么用,你都多大了,有这时间去街上扫个地我都算你厉害。”
小孩说完,利落把手上剩下的弩箭射完,拍拍手潇洒走了。
徒留杜希苗尴尬地留在原地。但原厂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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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她的岔,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开始比赛,谁扎破的气球多谁赢,输了没惩罚,赢了也没奖励。
或许是跟杜松溪待的久,杜希苗“唯心”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了。
杜松溪看着,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开心。训机警时刻在周边巡逻,他抬手,让杜希苗把过于开心的笑声压住。
然后他看向沈从:“看出什么了?”
沈从回得很简短:“没看。”
“你这脾气。”杜松溪不恼,自顾自说下去,“一百多年了,除了科技上有点发展,新社会的其他方面和上世纪有什么区别。天性被抑制,毫无自由选择的权利,连开心一点笑都被禁止。”
这是又游说他来了。
总是要给个回答的。沈从没兴趣搅和这些事,张口正要拒绝。就听杜松溪问:“你为什么不看我?”
“为什么要看你?”
沈从没有说话看人的习惯,准确点来说是没有看人脸的习惯。他更喜欢边说话边观察周围环境,观察肢体语言,这样能让他分析和掌握更多东西,不至于除了谈话内容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这样能很好的掩藏想法,不会让人轻易看透拿捏,会让沈从觉得更安全。虽然陈岚认为这样会在人面前显得弱势,一度想让他改掉,并为此做出过不少努力,花费了不少休息时间。
但沈从反骨得厉害,他很抗拒非自愿地为了别人改变,不反对不配合,我行我素,硬生生让陈岚自我安慰,把弱势转换成了高深莫测。好在沈从本人也称得起这四个字。
很多时候,除了必要,沈从不会看人。但杜松溪这么说了,他也就随意扫过去一眼。
杜松溪的眼神还是温和的,盯着人看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但沈从这次并不觉得放松,反而感到意味深长起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看我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啊。”杜松溪温柔解释着。
训机警哒哒哒从旁边走过,杜希苗也哒哒哒换了个小摊,沈从和杜松溪对视着,脑中回放着徐成竹的话,突然有些领会到他的意思,虽然有些离谱,但不是没有可能。
沈从足够自信,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敢试一试。但他并不盲目,永远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沈从有了其他考量。
揣摩了下人物特点,沈从想了个不崩人设又能让话题继续下去的方式:“你想怎么自由?”
杜松溪收回视线,看向和原厂互放狠话的杜希苗:“自我选择权。不管是笑是哭,是死是活,是奉献社会还是以我为主,都由我自己选择”
顿了顿,杜松溪又说:“记得百年前命运论很火,有条件的花钱消灾,没条件的电子算命。说什么人生是剧本,无论怎么选择怎么折腾都早有定数。
现在没有命运论了,但我们依然不能选择,甚至被抑制得更狠。你说,我们到底为什么活着?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们活一遭只是为了按照剧本死板地走一遍吗?
——我不要这样。”
“杜老师教书教傻了?我们活着是进化的结果,有没有意思都会活着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的一切就都是偶然的,为什么还有命运论,为什么还要求我们成为铆钉,成为接棒人?不管是进化还是别的什么,既然我活着了,那就要按照我的意思活。”
“我不跟你讨论这些,帮我个忙,我加入。”杜希苗囔着要去吃饭,沈从快速结束话题。
“什么忙?”
“帮周幸。”沈从戴上浅绿色手环,给杜松溪展示了他的大作,“帮他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