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皇城
赵佶正斜椅在花园软榻之上,手里拿着纸笔,看面前两位爱妃。
周娘娘和赵娘娘正一人看本刊物,仔细看去,正是那《京东蹴鞠广招示》的第四期,两位娘娘看的痴迷,时不时还把手里刊物放下,拿起另一期看。
赵佶笑道:“二位爱妃可看好了?”
那周娘娘说:“还没呢,官家,我见这‘霹雳队’所写甚多,这叫‘月下影蹴鞠团’的,只寥寥几笔呢,都不多写写,叫我如何抉择?”
赵娘娘便说道,“可见那月下影没甚么好蹴鞠手,你不见霹雳队各个蹴鞠手都写了,有这‘穿云脚孙进’,‘飞毛腿庞伯’,还有这个……‘铁拐钱起’,还有个‘铁门槛索宁’呢!”
周娘娘凝这手绢,“……上个月,你不见那龙腾碧波队也有些个好球手,当时都说他们赢呢,最后还是输给了风云社。”
赵娘娘想了一阵,“……那‘霹雳队’比那‘月下影’听着就威风呢!”
周娘娘这下极为认同,“是了,我还是下注霹雳队。”
赵佶又看赵娘娘。
赵娘娘自然也下注霹雳队。
这下就赵佶一个人下注“月下影”了,两位娘娘都劝他,“官家何必下这无名小队,那霹雳队多威风呢。”
赵佶却微微一笑,“你等只见写那霹雳队篇幅甚多,写月下影便寥寥几笔,我却看这正好是为的月下影球技高超,游刃有余,速战速决。”
二位娘娘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忐忑了一阵,又想到官家已连输两次,复又重拾自信。
一边的小黄门选择坚定不移地相信官家,“奴婢也下月下影队。”
周娘娘都不忍心了,看那小黄门,“张宝,已输了两回了。”
赵佶却不让周娘娘说话,“莫说丧气话,这局定会赢,张宝,你把钱钞拿着,替你爷娘去柜坊下注!”
张宝麻溜地应了,拿着银钱出了宫。
几人在花园内下注赌球,有人来报,“皇上,高太尉来了。”
赵佶一骨碌坐起来,“去蹴鞠场,两位爱妃,也换衣裳,陪朕踢球罢。”
二位娘娘应下,回去换衣裳,同高太尉和蹴鞠队一块陪官家踢球。
赵佶这些时日着实回味了一番自己还是端王时的年少时光,那时整日蹴鞠也无人管,不像现在,周围的人动不动就是“官家不可轻动”,无趣得紧。
他每日快活,朝中大臣可坐不住了,第二天枢密院使郑居中便上书,弹劾陈文昭。
“臣有本奏。”
郑居中满目正气,“臣闻治国之道,首在正名定分,使上下有序,内外有别。今有东平府尹陈文昭,不思报效朝廷,竟纵容治下私设报馆,此风一开,恐民间纷纷效仿,各行其事,混淆视听,霍乱民心,朝廷之威严何在?法纪之尊严何存?”
“且陈文身为府尹,当勤政爱民,却见利忘义,借球赛之名,行敛财之实。此等行径,非但有损官箴,更令朝廷蒙羞。若不严加惩处,何以正风气?”
“陛下,臣恳请圣裁,罢免陈文昭,以儆效尤。并严令禁止民间私办报馆,保我朝纲纪严明,法度昭彰!”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众人都敬佩郑枢密是个直臣,如今这局势,竟还敢直言相劝呢。
看不出官家也喜欢这球赛吗?
赵佶合了合眼,“蔡京,你说呢?”
蔡京出列,缓缓说道,“东平府尹陈文昭,乃是先帝亲誉之能臣,历岁政绩,昭然在目。现任东平府尹,兴球赛、办小报,皆为府库生计,欲增赋税,多行慈善,养育孤儿,月前已上书,得批准后才行事。况且小报所载,多扬清激浊,宣扬正义,何错之有?”
郑居中不甘示弱,“臣闻礼记有云:‘君子慎始,差若毫厘,谬以千里。’今陈文昭之始,已是差之千里,若不及早纠正,其流弊将不可胜言!”
蔡京依旧八风不动,“达夫以为有何流弊?”
郑居中不看蔡京那张老脸,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蔡京叹了口气,“达夫所言,泛泛而已,文昭之行,深耕民心。”
郑居中没想他竟如此贬损自己,“你这……”
蔡京却没叫他说完,“……君不闻‘士大夫诚善,唯以实而不刻为尚’?陈文诏之所为,岂不正合此意,行之有道,不图虚名,惟求实绩乎?他若只图虚名,不管那东平人,又何必做这许多事?”
蔡京叹了口气,语气惋惜,“此乃真能臣也,达夫若真看了那小报,必不会如此说了。”
赵佶也说道:“是了,那小报朕也看了,没个甚么不好的事,都记些球赛,好人好事呢。”
心中却道,这小报如何能不印了,他那盘口还没开呢,下期若不出来,怎知道输赢?
郑居中却不能就这样松口,“臣恳请圣裁,罢办小报,保我朝纲纪严明,法度昭彰!”
赵佶也没办法了,左看右看,竟没人说话,只得自己开口:“郑爱卿所言,也有道理,只是如今百姓喜看此报,真要禁了,我朝祖宗以来,没哪个皇帝做此扫兴事,朕亦不可自破此例。今命东平府,暂许其再办小报几期,俟球赛事了,即令其停办。如此,既不违祖宗法度,亦不负爱卿之言……朕意已决,休要再议。”
退朝!
在皇城里还在因为禁小报吵架的时候,在汴京街头,小报早已风靡。
现在街上人打招呼的方式都不是“吃了吗?”,而是“看球了吗?”
有家有业人不能就无牵无挂地去东平,但各个盯着刊物,关注赛事呢!
“期刊期刊!”路上小经纪扯着嗓子喊道。
街上大门开了一个缝,那家家人扬声问:“第几期?”
“第四期!”
“哎呀,怎还没有第五期?是不是东平已经出了,你们没运来呢?”
“只要东平出了,我们这隔两天就有,没有便是没出呢!”
“急煞人了!”那家人接了指使,专门赶在最新的时候买期刊,孝敬爷娘呢,每回都多买好些本,有时自己也能看呢。
他看着小经纪远走的背影,心道第四期都出了许久了,大家都人手一本,谁还买你的?
却不料小经纪另有销路,只见他行路匆匆,推着那大车来到了书院门口,停车等待,今天可正是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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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的日子。
这次他可是涨了见识,直接来到武学门口,到这之后发现,已有另几个小经纪早推了小推车来等呢。
大门放开,监生们鱼贯而出,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散发着少年人的朝气蓬勃。
“快走,我待回家买那期刊看呢!”
“哎呀,纪兄,这就有卖的呢。”
纪岚一见,果然是期刊,凑近拿起一本,“正是这双枪将董平!”他又翻到里面,有那九纹龙史进的大图,还有他早就想看的武松打虎。
“给我拿五本。”
“也给我拿五本!”
“我要三本!”
那小经纪赶紧收钱找钱,忙得不亦乐乎。
几个学生没待回家,拿了刊物就到了最近的茶馆,翻开来看。
纪岚迫不及待地翻开刊物,小心翼翼地展开大张海报,露出武松打虎的真容来,当面直观,更觉英武非凡。
“真神俊!好威风!可让我得着了!那张霖不知怎么的,休沐回来就弄到了这第四期,还把这大图裁下来挂在墙上呢!”
他爱惜地又合上了,“如今我买它几本,叫我兄长找了好工匠裱上,在家里面卧房书房都挂上!”
另一监生不能再赞同,“唉,可惜当日我都没捞着看,今日可算一口气都读了,这武松真乃奇人也,你见他面目周正,是个真好汉,十八碗不倒,打虎之后还飒然离去,自有他潇洒风度,我们武学生就该如此,勤练武艺,日后也能擒虎!”
纪岚摩拳擦掌,“我自回家也喝它十八碗,去后山耍棍,做一回打虎好汉!”说着还亮个相,摆了个姿势,把手按在同学脑袋上,做武松按虎状。
被他按头的监生也不见恼,只抬起头说:“你们怎都爱看这武松打虎?竟没人看球赛,我看他这‘球赛转播’才是极妙,也不知从哪找的说球人,必是真名士,出口成章,还要懂得蹴鞠呢!”
“是了!我最爱林居士说球,他讲得慷慨激昂,让人见了字就能看见当日球场是何等盛状!”
“你们看这句结语,‘大将虽勇,彼等独行侠,不知协同,不谙配合,终难成大事。筑球之道,在于人心之和,犹如孙武用兵,阵法严整,进退有度,方能克敌制胜!’说得极对!”
“这龙腾碧波队虽有大将韩瑶,还有快脚蒋思,立地太岁,最终还是被那风云社你来我往,配合无间给克制住了,最终二对零获胜呢!”
“是了!我也最爱看林居士说球,他每场都有结语,别人的都没他说的那样好呢,你看这句‘蹴鞠非一人之戏,乃众人之乐。球场之上,须有前锋之锐,中锋之稳,后卫之坚,守门之固,各司其职。若前锋只知冲锋陷阵,不待队友之援;若后卫只顾自守,不思助攻;若守门只守一隅,不观全局,则虽有英雄之姿,亦难逃败北之命……’这不就是说蹴鞠场如战场吗。”
“‘胜则举杯同庆,败则携手共勉,此方显英雄本色,此乃真团也!’这句也极好!”
几人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这就组了球队,也去东平踢球,和各路英雄好汉较量一番。
“我实在是心痒难耐,咱们明天去踢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