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夫一脸严肃,径直快步离开。
待到几人走后。
一众百姓也炸开了锅。
“我听到了什么?朱大夫说活阎王快不行了,这……这肯定是我耳朵听错了!”
“我也听到了,是说活阎王快不行了,让朱大夫快去!”
“方才不久,我听闻陛下又去了一趟定国公府,这么快活阎王就出了事,这背后是不是……”
“住嘴,这种话也敢说,不要命了?”
“走,去看看!”
一时间,众人也顾不得许多了,快速朝着定国公府而去。
那面色发白,一看就很虚的公子哥也一脸骇然,满脸难以置信,“活阎王……要死了?”
他的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但他再一看面前空白一片的方子,顿时不淡定了,“我朋友的补肾药方还没写啊!”
他也快速追了过去。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活阎王要死的传言瞬间席卷了邻近街巷,几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回春堂,妙手阁,一针堂诸多长安有名的大夫,带着各自的药童,匆匆赶到了定国公府。
外面,更是围满了一脸焦急的长安百姓!
众人被福伯等下人心急如焚的引着,一路穿廊过院,进入了内室,沿途,下人们全都惊慌失措,一些女眷还擦着眼泪,这种种迹象都令朱大夫等人心头一沉。
活阎王……真出了事!
很快。
房间内,高阳面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直挺挺的躺在榻上,唇边和衣襟上还有一些暗红色的血迹。
上官婉儿,楚青鸾等人则是围在榻边,哭声悲切,令人动容。
“屏退左右,让老夫把脉!”
朱大夫急了,面色严肃,出声道。
众人顿时退去,朱大夫第一个上前,快速将两指放在高阳的手腕处。
但这一听,他的心便骤然一沉。
脉象死寂……
这是死兆!
他不死心,搭上又搭,妄图推翻行医四十载的自己。
但结果……注定是徒劳的!
朱大夫望着高阳苍白的脸,纵然是过了花甲之年,心中还是没来由的泛起一股酸涩,他越是想竭力忍住,老泪就越是控制不住的往下。
朱大夫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如五雷轰顶!
“没了……”
“高相真的没了!”
其他大夫也坐不住了,纷纷上前,为高阳号脉,但却一个个脸色难看的退下。
这死脉,连扎针都是白费!
朱大夫浊泪滚滚而下。
大楚十万铁骑压城的那一次,他就在长安城内,心中甚至一度绝望,做好了被屠的准备。
是高阳!
他站了出来,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救了长安数百万的百姓!
毫不夸张的说,当初朝大楚滚滚而去的大粪,他也是出了一份大力!
柴炭价格大涨之时,他出城行医,看到那些穿着单薄,瘦骨嶙峋的百姓,心中感叹世道不公,奸商可恨,今年冬天不知要死多少人!
还是高阳!
他弄出了蜂窝煤,生生将柴炭的价格压了下去!
无数难民因此,度过了寒冬!
北击河西时,当那前所未有的大胜传来之时,他与满城百姓一同狂欢,心底说不出的畅快。
此次,他也在期待高阳出山,痛击匈奴。
但他万万没想到,高阳……没了!
他就静静地躺在这,周身没了一丁点的气息!
朱大夫一想到这,便止不住的痛哭!
苍天无眼,好人没好报啊!陛下,你糊涂啊,你怎么打着灯笼,还走错了路啊!
宋府。
后院。
宋青青一身素雅青衣,正拿着一个陶制水瓢,细致地为花草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