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峰一早醒来,刚要出门透透风,就见猴子正呆愣愣的坐在院中的石椅上。
他很是惊喜:“啵啵?”
啵啵回头看他,脸上满是脏污,目光之中则尽显疲惫。
见它这样,李青峰有些心疼,急忙上前问出了什么事?
猴子咿咿呀呀一通叫,叫声着急又带着几分慌张。
它说了很多很多,它说自己找不到回去族群的路了。
它甚至觉得自己跟奶爸此时所处的世界跟它的族群所处的世界不在同一个世界!
不然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它说得太多,太复杂,以至于李青峰一个字都没能理解。
只当它是改变了主意,决定要留在这里,因此心生愧疚,所以才面色惶惶。
他安慰猴子:“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过的生活,你选择留下来不是你的错,就算你的兄弟姐妹们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的。”
啵啵急得只挠头,又咿咿呀呀的比划着一通乱说。
可不管它怎么说,奶爸都不能理解它的意思。
最后,它认命的叹口气,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它好累,它要睡觉。
昨晚它在悬崖边反复尝试了不少于十次,真的已经精疲力尽了。
它也认清现实了,它就是回不去自己的族群了。
甚至,它已经相信,这个世界跟那个世界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
它记得,它当时逃出来的时候天空下着瓢泼大雨。
难道说,只有在下着瓢泼大雨的时候才能进入另一个世界吗?
唉,算了,先不想了,睡觉保命要紧。
猴子闭上眼睛睡下。
李青峰见它筋疲力尽的也没再打扰他。
他昨晚找到了不少有毒的药材,今天得做不少毒丸。
种类繁多,而且毒性也各有不同。
这些东西不管用得上用不上,总归是有备无患的好。
另一边,俸如昌刚刚吃了早饭准备出门干活,结果就被大伯俸村长拦住了去路。
俸村长今时不同往日。
往日他见了俸如昌,那都是要把鼻孔朝天的。
但如今随着俸如昌在村中的声望逐渐升高,他心中虽然仍旧不屑,但却不得不做做表面功夫,以免关系破裂后俸如昌直接推翻他。
于是,两人站在院子里,一个脸上堆着笑,一个眉眼带着疏离。
俸村长努力克制情绪,用尽量讨好的语气开口:“如昌啊,这么早就出门呐?又准备进山干活了是不是?”
“哎呀,现在像你这么勤快的年轻人可真不多了。”
“村长,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俸如昌可不信他一早过来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些屁话的。
面对俸如昌如此态度,俸村长的神情几乎失控,可他还是强忍着心中怒火,继续用讨好的语气说:
“嗨,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拐弯抹角?我关心关心你,难道还关心错了呀。”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大伯不是?”
俸如昌抬脚就要往外走。
俸村长急了:“如昌,我问你,那个叫小帅的老板是不是让你找人帮他做事?”
“听村里人说,他在咱们镇长置办了五百亩山地准备种东西,需要一个管事的帮他看顾山地跟干活的工人对吗?”
俸如昌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怎么,你有想法?”
“嗨,我当然不行,村里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哪有时间去做这些事?”俸村长笑呵呵的摆着手,顿了顿,又话锋一转,
“不过,你大哥行啊。”
“你去跟小帅老板说,让你大哥去做这事,工钱方面也没太大要求,只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五百就行。”
俸如昌看傻子一样看他:“呵,还加五百呢,你怎么不让他直接给你们一成分红?”
俸村长皱眉:“那肯定不行,要是他亏本了,一成分红说不定还没有五百块钱多呢。”
“我们也不贪心,加五百就行。”
“人家凭什么给你加五百?”俸如昌问。
“这还不简单嘛,虽说名义上是我儿子领下了这份工作,但实际上我背地里肯定也会帮忙的。那就等于是我们父子两人一起帮他干活。”
“两人共领一份工钱,只要他加五百块钱即可,这不是很划算嘛。”
俸如昌差点气笑,直接回绝:“你儿子不合适!”
说完就要走,但又被俸村长伸手拦住。
俸村长不满:“我儿子怎么不合适了?”
“如昌你把话说清楚,你说说,我儿子哪个地方不合适?”
“他年纪才三十多,高中毕业,还会开车,难道咱村里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还是说,你小子想把这么好的工作便宜给外人?”
“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大伯!”
俸如昌凉凉扫他一眼:“你就是我爷爷都不合适!”
俸村长气结:“不合适的点在哪里,你说清楚。”
就在这时,屋内走出一个人影,赫然是俸老三。
俸老三看着自家大哥拦在自家儿子前面,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因为看到了俸村长脸上的急色而笑染眉睫。
他就喜欢看他大哥着急上火的样子。
多虚伪的一个人呐,现在为了自家利益急成这样,真好玩!
看到俸老三依靠在门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俸村长不知怎的竟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
这木头人今天居然笑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从前俸老三在他的阴影下就跟蝼蚁一样,很少有笑的时候,就算是笑,也笑得牵强含蓄。
可现在,他就那么大咧咧的笑看着自己。
感觉,好像,在看马戏一样。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横眉倒竖,冷声呵斥俸老三:
“老三,你笑什么?”
“你儿子这么不懂事,都是你们教不好,你还有脸笑?”
俸如昌往日要是听到村长这么说自己老爸肯定恼火,但今天他非但没有恼火,反而饶有兴趣的看向自己老爸。
俸老三呵呵笑出声来:“村长,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们说话?”
“如果是以村长的身份在跟我们说话,那你就是在以权压人,强人所难。”
“如果你是以如昌大伯的身份在跟我们说话,那我家如昌举贤避亲,我觉得他很好。”
俸村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俸老三。
这木头今天怎么说话了?
而且,还一次性说了这么多!
更重要的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的窘迫,整个人都显得尤为轻松。
他张着嘴,想说点什么,但却被俸老三抢了先机:
“还有,人家小帅老板说了,年龄学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人品!”
“你觉得你儿子有人品不?”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儿子有人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