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想要知道……
老人刚才的那些话……
是故意的？
还是无意的？
……
老人是在反击吗？
……
很遗憾。
他的眼睛没有透视能力。
他看不清楚被雨雾遮挡、又被雨水糊了一脸的老人的表情。
……
算了。
大叔不勉强自己了。
他的眼睛都要抽筋了。
……
“老爷爷，你讨厌我？”
大叔直接问道。
……
“为什么？”
老人不解。
……
为什么……
大叔苦笑。
“因为你一直对我不太友好。”
“不说因为两个桃子就让你对我施加报复的事……”
“刚才你对我说的话攻击性就很强。”
“我没有不好的意思。”
“我刚才那么问只是想知道……”
“你说的你的朋友送给你的两个桃子的含金量……”
“若这两个桃子只是你的朋友送给你的一份寻常的礼物……”
“意外被我吃了就不是很大的问题。”
“你对我做的远比我不小心吃了你的桃子这件事要过分很多。”
“我那时候还是小孩子。”
大叔为儿时的自己抱不平。
“很小。”
“你让我吃了不少的苦头。”
“……那段时间我摔的跤比我活到现在所有其它时间里摔的跤加起来还要多。”
这是真的…..
当他意识到一点，他自己都有些愣了。
那段时间，他真是辛苦了。
“摔跤很痛的。”
大叔咧了咧嘴角。
那段时间，他的脚上一直青青紫紫的。
身上带着药水的味道。
……
“……你把我的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
第一次坐在教室里翻来覆去的在自己的书包里找要交的作业本……
课代表已经站在了他的位置边上。
看着他。
他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还是没有找到作业本。
……
“你知道我当时多尴尬与慌张吗？”
小孩子都是怕老师的。
知道自己的作业本不见了、没法交作业了……
谁来安慰那时候惊慌失措甚至还有些不安害怕的孩子？
……
“我被老师点名了。”
即使他跟老师解释了，他真的做完作业了、也记得昨晚做完作业就把作业本放进书包里了…..
老师相信他了。
这次就算了。
提醒他下次不要忘记带作业了。
坐下的他仍旧脸颊发烫。
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真的没有不做作业……
……
大叔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
老人堪称冷淡的反应让他有些生气想要爆发，随即又觉得有几分的意兴阑珊。
罢了。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当时再浓烈的情绪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稀释……
还剩下多少呢？
……
“算了。”
大叔摇头，“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你真的一点都里没有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吗？”
大叔还是没忍住问道。
虽然他一再在心里告诉自己别跟一位老人计较了……
反正都过去了。
……
“你……两个桃子……”
就两个桃子。
就两个朋友送的普通桃子。
“……让我吃了这么多的苦…..”
大叔简直有些气笑了。
听听。
多荒谬啊。
……
老人略微歪了歪脑袋。
“你活该。”
……
大叔：……
不是……
这位老人的攻击性真的太强了。
他招他惹他了？
呃…….两个桃子吗？
……
大叔无语了。
他感觉自己都要对两个桃子ptsd了。
……
大叔深吸一口气。
真的……
他本来不想继续跟老人掰扯这个问题了。
老人年纪大了。
记性不好……
他完全理解。
但他说自己活该这件事……
他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我吃了你的桃子是我不对。”
“但我不是故意的。”
“我跟你道歉。”
大叔也不想一次次的解释自己是怎么在野外的树林里发现桃子、以为这两个桃子被它们的主人落在了这里……
他并非有意吃了这两个桃子……
要是知道这两个桃子的主人没有抛弃它们，他是绝对不会吃了这两个桃子的。
他直接道歉。
但是……
“我觉得你也应该跟我道歉。”
大叔眼神灼灼的盯着墙上的老人。
此时在他的眼里，老人已经没有了那份让他恍惚的不知道真实与否的虚幻感。
他想为那时候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道歉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
那些让他倒霉的事情。
那段时间，他真的每天都活得心惊胆战的。
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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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即使他注意了，他还是摆脱不了倒霉的命运。
他以为自己就是这么的倒霉…….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是有“幕后黑手”害得他如此的倒霉……
……
“老爷爷，你听到了吗？”
大叔直面出击。
不给老人顾左右而言它的机会。
……
“老爷爷。”
大叔执着的盯着老人。
“你听到了吗？”
大叔再次问道。
“我们互相道歉。”
这件事他们都有做错的地方。
他做的不对。
老人做的又何尝对了？
……
事情过去很久了。
他不想继续纠结在这件事上了。
只要老人给他道个歉。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
“虽然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
大叔微微抿了抿嘴角，“我再给你说一次。”
“吃了你的两个桃子。”
“我很抱歉。”
不说理由了。
结果的确是他吃了老人的两个桃子他道歉。
……
好了。
大叔的眼里露出几分催促之意。
“到你了。”
“该你给我道歉了。”
……
大雨哗啦。
在稍显幽暗晦涩的巷子里愈发的清晰可辨。
老人没有开口。
大叔也没有出声。
他只是看着老人。
等着老人对他的道歉。
……
“……”
……
大叔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好的。
他承认……
比耐性，他真比不过老人。
尤其老人还暴露在雨里。
在他看来，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
但老人却可以始终保持着不急不缓、淡定自若、像是这天没下雨一样的姿态。
怎么做到的？
老人的内心真的太强大了。
他一开始还有些怀疑老人在打肿脸充胖子……
结果……
是他小看老人了。
……
现在着急烦躁的反倒是他。
跟俨然老江湖的老人比起来，虽然不想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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