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说是春贵人自打上回小产后,陛下开了金口,嘱咐宫里要好生伺候着,给春贵人调养身子。御膳房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可春贵人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口味越发刁钻、挑剔起来。”
“昨晚她突然心血来潮,指名道姓非要叫小秦子过去问话。只因小秦子早年随他师父去过西域,见识过些那边的风物。”
“春贵人把他叫去,细细盘问了小半个时辰,问御膳库房近来都进了哪些新奇食材,有哪些新琢磨出的菜式。”
“又问能不能根据她的描述,试着做出几道她家乡风味的点心来。春贵人说,宫里御厨做的总不对味,勾得她心里头发慌,却又想吃得很。”
“小秦子今早跟人抱怨,说春贵人描述得天花乱坠,可把他给难为坏了。他绞尽脑汁想了大半宿,记录了好几页纸,才勉强应付过去。”
“从水溪阁出来时,他头昏脑涨,直叹这差事难当。发愁要是这几日做出来的东西,还不能让春贵人满意,只怕还得被叫去反复折腾……”
小明子的一番话说完,殿内静了片刻。
菡萏摇摇头道:“娘娘您听听,春贵人可真能折腾人!”
“御膳房的那些大师傅,哪个不是好手?连他们都做不出春贵人地道的家乡味,她竟指着一个太监能想出法子来?”
“奴婢看,她根本不是想吃东西,就是心里不痛快,变着法地拿底下人撒气呢。”
芙蕖闻言微微蹙眉:“菡萏说得有理,春贵人也太不知分寸了些。”
“陛下怜她失子之痛,多有抚慰,她怎能拿着鸡毛当令箭,这般作践底下人?”
“御膳房关系复杂,春贵人这般行事,平白给自己树敌。”
菡萏看向沈知念,轻声道:“娘娘,您看要不要寻个机会,稍稍敲打春贵人一下?免得她愈发不知收敛,带坏了宫里的风气。”
沈知念却没有立刻说话,眸色深沉,若有所思。
这番说辞,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严丝合缝。
春贵人出身西
域思乡情切借美食排解是人之常情。
而且她性子骄纵借着陛下的口谕折腾御膳房的太监更是符合她一贯作天作地的行事风格。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后宫妃嫔无事生非的闹剧。
可不知为何沈知念心底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太合理了反而让人感到有些不自在。
沈知念想起晋王与春贵人之间那丝若有似无的联系……
虽然一直抓不到切实的把柄但她从未真正放下过疑心。
“小秦子……”
沈知念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问道:“他的底细都清楚吗?”
小明子忙道:“回娘娘奴才查过了。”
“小秦子是内务府三年前拨去御膳房的家里是京郊的农户背景干净。”
“他平日里还算机灵但也没什么太出挑的地方就是个普通当差的太监。没听说他跟哪位主子或者宫外有什么特别的牵扯。”
沈知念沉吟片刻她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罢了。”
“既然陛下有旨意让春贵人好生将养她想吃什么要折腾什么由着她去便是。只要不过分不必插手。”
说到这里沈知念抬眸看向小明子眼神平静无波:“不过水溪阁那边依旧要给本宫盯紧了。”
“不仅是春贵人还有进出水溪阁的所有人尤其是……这个小秦子。”
“他日后若再去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哪怕只是细微异样都要立刻报与本宫知晓。”
小明子心头一凛知道娘娘并未完全相信那套说辞立刻躬身应下:“是!奴才明白!”
“还有御膳房那边……”
沈知念唇角微勾
“本宫也好奇得很西域的美食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芙蕖瞬间领会了沈知念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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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退为进看看春贵人究竟想借着美食的由头搅动怎样的浑水。
她立刻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吩咐。”
菡萏眨眨眼也明白过来:“娘娘英明!”
“咱们就看看春贵人到底是想吃西域的馕还是想搞什么鬼!”
沈知念眼中闪过了一丝沉思。
春贵人这番举动是真的无理取闹还是晋王借着她的手在布另一枚暗棋?
御膳房……
那里负责各宫饮食采买人员往来繁杂消息流通极快确实是个传递信息的好地方。
春贵人借着讨论菜谱的名义的确能掩人耳目说许多话。
小秦子当真是那个关键的点吗?
沈知念端起手边的温茶轻轻呷了一口眸底寒光微闪。
不管对方想做什么这潭水她都不介意让它更浑一些。
唯有水浑了那些藏在深处的鱼才会忍不住冒出头来。
……
长春宫。
小佛堂里檀香袅袅。
庄贵妃跪坐在蒲团上手持一串光滑的紫檀木佛珠眼眸微阖默诵着经文。
阳光透过高窗落在她素净的衣袍上勾勒出一幅宝相庄严的侧影。
若即轻轻过来站在门边并未出声打扰只安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庄贵妃诵经的声音渐歇。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平和地看向若即:“何事?”
若即这才上前一步低声道:“娘娘小蔡子回来了说有要事回禀。”
庄贵妃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让他进来。”
“是。”
小蔡子很快躬身入内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愤慨利落地行礼:“奴才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
庄妃的声音依旧温和:“可是又查出什么了?”
这些日子
那盆脏水泼得又狠又毒几乎将她逼入绝境。不查清楚庄贵妃心中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