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自己老家,她虽然早早就通过上学离开了这里,平日里也很少回来,她小时候也看到过一些黑暗,但从未往自己身上想过,也从未想过,自己的老家可以这么可怕。
她甚至以为有了防狼电棍和辣椒水,就足以在这个时代面对一些特殊状况时,进行自保,从未想过用更过激的手段保护自己。
比如今天的那种情况,如果她被吴家村的人包围起来,给拉到那妇人家锁起来,或者被人打晕关起来,她能不能逃得出去。
有她的车子在,她自忖是能逃出去的,可在这之前受到的伤害呢?
毕竟从和平年代而来,哪怕她已经足够的低调和谨慎,但她的思想和骨子里的东西,和这个时代依然是格格不入的。
可从这一刻起,她会学的更加谨慎的保护自己和小阿锦。
许是今天孟技术员回了与种田无关的话,许明月也不好尴尬的站着,便好奇的问他:“孟技术员来我们大队也快两个月了,你的腿好像一直没好,不去医院看看吗?”
距离临河大队最近的医院,就在邻市。
此前孟福生经历重大变故,心如死灰,加上身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语言不通、道路不通,若没有人带路,他连出都出不去,天大地大,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牢笼,将他的残躯牢牢的困在这座小山村里,不得逃脱。
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神色冷淡的模样,许明月也不在意。
她以为这事对她没什么影响的,谁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做了个噩梦,梦到小阿锦穿着她训练时穿的专业泳衣出门玩,她急的朝小阿锦发脾气:“泳衣只能在游泳池穿,出门要穿我们日常的衣服,你这样穿着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在外面套个浴袍!”
明明周围一切很正常,可她却有种说不出的被人恶意凝视的感觉,那种感觉清晰可见,犹如跗骨之蛆。
可她回头去看周围的人,那些人有手里拿着木匠工具在刨木头的,有在田里插秧、割稻的,有低着头摘菱角的,周围正常的要命,而她那种被人恶意凝视的感觉,仿佛是一种错觉。
她急切的想回到自己家,终于抱着小阿锦找到自己现代的房子,可打开房门,不知为何,竟是两扇出租门,门口十分狭窄,本来还怕打不开门,刷上电子卡居然进去了。
还没等她为回到家感到惊喜她家房子里的床上却躺着一个陌生男人说是她的租客。
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
其实在梦里她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害怕只是感受到了恶意和找不到家的恐慌。
她从炕上醒来小阿锦还在睡天还黑着外面只有漫天星光闪烁。
她望着建设大队的方向想着手里没有爆竹也不知道那妇人家是哪个不然三更半夜划船过去扔一串爆竹去她家里吓死她!
又有种架着小船去吴家村把她久未使用过的假人挂到那家人门楼上然后把那妇人喊出来吓死她!
可惜大晚上的一个人黑漆漆的她划船还真有那么点害怕而且她自己家没有船昨天借的大伯家的船大晚上的她总不能三更半夜去借船。
此时已经是九月夜里已经不像七八月份那么炎热夜风里一阵小风吹来带来一阵些微的凉意吹的人不想进闷热的屋子。
又坐了会儿才又进了房间摸摸小阿锦额头上的细汗给她扇了会儿风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小阿锦已经醒来在玩磁力安静书她从出生开始就是天使宝宝早上睡醒从不吵她一个人睁着大眼睛安静的看着她睡要么就玩自己的。
许明月醒来还有些恍惚她坐在炕沿上发了会儿呆
小阿锦奶呼呼地说:“妈妈帮我刷。”
牙医说小孩子七岁前都要父母帮着刷牙七岁后才要她们自己刷牙。所以小阿锦七岁前都是她在帮着刷牙自从让她自己刷牙后很快就蛀了两颗牙补了两颗牙。
这里可没有牙医给她补牙所以给小阿锦刷牙的事又落到许明月头上拿着她的电动牙刷给小阿锦刷牙。
小阿锦有两把牙刷一把是她从小用到大只需要换刷头的电动牙刷一把是后来给她买的普通牙刷她自己喜欢用普通牙刷许明月却觉得电动牙刷刷的干净又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刷完了。
刷好牙她拍拍小阿锦的小屁股:“到走廊下晨读去。”
小阿锦又拿起她自己的普通小牙刷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的刷了一遍这才漱口拿着自己的书和小椅子
,出去晨读了。
她们语文老师一共给她们安排了五本书的阅读,小阿锦自己带了一本每日朗读打卡的《日有所诵》和《唐诗三百首》,以及她自己喜欢的小说《西游记》。
她每天晨读就是背诵《日有所诵》和《唐诗三百首》。
虽然穿越到了这里,但她的学习习惯却不能打破,每天都严格按照现代的班主任的要求,语文阅读力测试、数学天天练加口算、英语单词默写和绘本阅读、打腿打卡、跳绳打卡等等,将她每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小阿锦已经习惯了这样每日一样一样打卡的生活,很自然的走到外面的长廊下,就着夏末的晨光,坐在小椅子上,乖乖的晨读。
许明月就去厨房,给小阿锦做早餐。
早餐她是不帮许凤台、许凤莲他们准备的,只在双抢那段时间多煮几个鸡蛋,藏在口袋里,偶尔拿出来一个塞给许凤台、许凤莲、许凤发,尤其是许凤莲和许凤发,他们俩不是记工员,是要到田里割稻插秧的,非常辛苦。
现在秋季农作物都已经种完,到了除草、施肥、浇水灌溉的时候,虽依旧忙碌,却不像双抢时候那么辛苦了,她除了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投喂,白天是不给他们准备任何东西的。
从入了夏,炕灶和火墙就再没使用过,许明月用石头和碎砖,在厨房的另一角,砌了个小炉子,日常烧水做饭就在这里,小炉子没有烟囱,烧饭厨房内味道有点大。
她用松针引了火,拿出只够两三个人吃的露营锅,先煎了两个荷包蛋,就着锅里的一点油将切好的西蓝花、荷兰豆、胡萝卜片,用筷子稍微搅拌几下,撒上点调料,再倒出来,倒入水,煮面条,面条煮好后,弄个小碗,盛一碗面条,上面盖一个荷包蛋,再配些红的胡萝卜,绿的西蓝花荷兰豆,摆的漂漂亮亮的晾在那。
早餐做完,正好是小阿锦晨读结束的时间,她将小方桌端到院子的廊檐下,将面条端出来,放在小方桌上晾凉,自己带着晨读完的小阿锦去井边打水洗脸。
井里的水位还在下降,从刚打出井水时,到井口的满满的水,到现在越打水水位越低,快有三四米深了。
她摇着井上的把手,打了一桶水上来,也不敢浪费,只舀半勺到洗脸盆里,让小阿锦洗脸,自己则去刷牙,洗完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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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也不能浪费要浇在院子里的菜园子里。
小阿锦已经知道水的珍贵拿着院子里今年新长出来的小葫芦瓢很仔细的给院子里的蔬菜瓜果们浇水。
那些被移栽过来的蔷薇、月季、枸杞子都活了。
许明月洗完脸就将洗脸水浇到院子外面的荆棘丛里。
外面移栽的荆棘丛郁郁葱葱宛如一个个大将军一般捍卫着荒山小院。
两人洗漱完坐在廊檐下的小椅子上专心的吃着各自的早饭。
已经在食堂吃够了各种苦菜粥、苦荷叶粥的小阿锦再不像过去那样挑食
吃完早餐她开始写数学作业写完数学作业便站在墙边靠墙做着拉伸动作。
她突然道:“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我感觉这个暑假好长啊我都好久没见过笙笙了还有欣然我都想她们了!”
欣然和笙笙是她最好的两个朋友从幼儿园到小学一直同班同学。
“还有赵老师李老师木瓜老师、张教练……”她看着许明月:“妈妈我生日什么时候才到啊?”
她是八月底的生日正是班里小朋友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思维还停留在幼儿园的时候班里别的小朋友刷抖音玩蛋仔派对她还在玩幼儿园小朋友玩的识字游戏宝宝巴士和小伴龙。
许明月来这里这么久每天天一亮就去河滩上工要记每个人的工分真的是一件很细致琐碎的事情加上这里没有日历也没有网络她已经很久没玩手机了被小阿锦这么一问懵了。
“糟糕我忘了你生日了!”
小阿锦简直不敢相信般瞪大了眼睛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哭的好大声:“你说过我过生日的时候给我买库洛米的吸猫杯还有库洛米王冠还要请所有的好朋友来家里玩的你都说话不算话!”她哭着说:“我都跟朋友们约好了!”
她哭的时候还不忘站的笔直的脚后跟和屁股贴着墙壁双手直直的举过头顶一丝不苟的完成着她今日的拉伸打卡。
许明月是真的很抱歉忙过来和小阿锦道歉:“抱歉宝贝你
生日才刚过去几天不如我今天给你补上?”
小阿锦哭着眨眨眼睛吸吸鼻子:“这还差不多。”
许明月有些歉意地说:“我们暂时困在这里回不去了答应你的生日礼物也没有了妈妈给你做个蛋糕吧?好不好?”
小阿锦似懂非懂地问:“就像疫情时候我们也被困在小区里出不去吗?”疫情三年可是给小家伙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许明月连连点头:“对啊!”
小阿锦小大人似的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向我道歉这是不可抗力因素导致的!”
许明月答应完了才想到擦没有面粉想给她做个鸡蛋糕都做不到!
只好锁上大门再锁上荒山院子的大门也不惊动村里的任何人抱着小阿锦沿着荒山溪沟的方向往山上走拎着个小竹篓子一边走一边采摘溪沟两边生长的刺梅和树莓。
此时正是刺梅和树莓生长的最好的时节山上、溪沟两旁到处都是刺梅和树莓。
只是刺梅满身都是利刺若不穿上厚裤子和袖套很快腿上、胳膊上就跟被无数只大公鸡用鸡爪子挠过似的全都是被刺挠花的血痕一道一道密密麻麻。
小时候的许明月可是吃足了这样的苦头。
这个时节本该是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溪水潺潺可此时的溪沟已经快干透了只零星的还有几个出水点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形成一块细小的水洼大多数石头已经被晒的又干又白。
许明月想到在吴家村遭遇的事顺手从溪沟里捞了几块大石头放到了车子后备箱里到时候假如真遇到危险打不过砸也能砸死人家。
途中她还看到几棵姑娘果树上面结满了尚还青涩外皮的姑娘果她扒开其中一个姑娘果的外皮看了里面的果子又小又青想等它们成熟
她和小阿锦两人用或金黄或橙红色的刺梅围着菜盘子一圈一圈一层一层给她搭了个简陋的蛋糕连蜡烛都没有。
但她还是很认真的对她唱着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
最后的许愿望环节小阿锦许愿说:“我想快点开学!我想赵老师、李老师、张教练了。”说着
她眨巴着大眼睛又伤心的泪目了。
赵老师、李老师是她的班主任张教练是她的游泳教练原本她还觉得每天游三千米好累现在她好想张教练。
听的许明月心里也不好受。
来到这里最不开心的就是小阿锦了虽然大多数时候小阿锦都是没心没肺傻乐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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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状态许明月过去总调侃她说自己生了个哈士奇。
除此外许明月也担心小阿锦接下来的学习问题。
临河大队过去是有私塾的就在隔壁的江家村是江家村地主家开办的私塾虽然上学要钱村里去读书的孩子很少但总归是有可以读书的地方的现在整个临河大队只有一个可以读书认字的地方就是隔壁江家村大队部的扫盲班。
扫盲扫盲真的就只是教你常用字和一百以内的加减法最多再交个乘法口诀就没有了。
小阿锦二年级的学历都能秒杀扫盲班所有同学了她要去扫盲班学习那简直是学了个寂寞。
河对岸的炭山倒是有学校可炭山因为开采煤矿和制造水泥的事炭山周围常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碳灰空气质量很不好。
许明月并不想让小阿锦去那样的环境里读书上学剩下的就只有送到水埠公社了。
水埠公社又太远了小阿锦又太小她怕小阿锦受欺负她不在身边会出什么意外。
她暑假过完本来该升到三年级她的两个班主任非常重视学生的学习成绩二年级的暑假就在做三年级的阅读力测试和数学天天练、口算、英语等作业
小阿锦急需一个学校或者一个老师带着她学习。
她自己倒是也可以教可她根本不是教书的料。
她和小阿锦日常母慈女孝一到辅导作业时就鸡飞狗跳!
搞得她现在都不敢辅导作业了用倒计时的闹钟规定个时间让她自己写写完了她再去检查期间她一点都不打扰也不敢过来辅导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为了不影响母女感情她还是不自己教了。
可从哪儿给她找个老师继续学习呢?
许明月把整个临河大队扒拉了个遍发现学历最
高的还是自己另外就是江家村的两个初中生。
可怜许家村小学学历的都找不出来一个只有大队长小时候在江家村地主家的私塾里念过两年书。
想到小阿锦读书的事许明月就坐不住了第二天来到大队部问江家村的两个记工员想向他们买他们小学课本的事。
他们还以为是许明月自己想要读书学习呢心里感叹她的好学对于他们已经不用的小学课本居然还能卖钱自然不会不卖其中一个记工员还问她:“初中的你要不要?”
许明月:“要!”
另外一个和许明月一样考了满分的记工员却没舍得卖他的初中课本只同意卖了他的小学课本。
许明月翻了翻只要了四五两个年级的他们三年级课本小阿锦二年级就学完了。
小阿锦原来所读得小学是她们区最好的私立小学她们这一届的班主任老师又是最好的老师两个班主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仅教学质量高还把学生们制得服服帖帖的同时还让小孩子们保持着他们原来活泼天真的性格。
许明月不是没想过请许家村的两个记工员来当小阿锦的老师可她又怕他们发现小阿锦的异常。
她看着三岁内里却是个八岁的小朋友幼儿园三年小学两年学那可不是白上的他们一教就会发现不同。
许明月想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新来的孟技术员身上。
孟技术员毕竟是从京城来的一来人家见过大世面不至于一点小事就惊讶万分人家见过的人和事说不定比她走过的桥都多。
二来他和村子里的人语言不通想和村里传达什么事都要靠她这个翻译员即使他发现小阿锦有什么不对依照那天小阿锦脱口而出的英语他去捂嘴的反应应该也不会和别人说。
三来她就是看中他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一天到晚一张死人脸不说话的性格了。
就是不知道他什么学历同不同意这事。
实际上对于他学历上的事许明月并不担心对于他一个从京城调派到他们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地方来的技术员许明月心底是有些猜测的毕竟那十年混乱还没有到来
配到这里,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是受了与‘苏州联合会(故意这么写的,大家意会到了就行)’关系恶劣的影响;要么就是受到现在京城‘反右’斗争的影响。
谁都知道,在这一年,顶头的几个大佬经历了怎样的权利争斗与权利交割。
当然,这也是她瞎猜。
而她敢打请他当老师的主意,不怕被牵累,也是因为,他虽可能是被发配过来,却是以技术员的身份,而不是过些年,那些臭老九的身份。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是天差地别。
至少技术员,在临河大队,现在是大队干部的身份,是拿工资的,村里人虽不与他交流,离的远远的,对他也还算尊敬。
不过他和许明月一样,颇有些离群索居,不与任何人来往的意思。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许明月没有立刻去找孟技术员,而是先和小阿锦通了气,问她:“如果我想请孟技术员给你当老师的话,你愿意吗?
小阿锦眼睛一亮,对于这个在这里唯一能和她用普通话交流的人当老师很是高兴,当下就拍手兴奋地蹦跳着说:“愿意愿意愿意!
许明月就告诉她:“这件事妈妈现在只和你商量了,还没和孟技术员说,也没有征询人家的同意,还是个秘密,你不能对外说,知道吗?
小阿锦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力点头!
许明月还在思索,要怎么侧面的问一下人家孟技术员的学历,以前是学什么的,愿不愿意给小阿锦暂时当个老师,教下她小学三四年级的数学什么的,该给什么报酬啥的。
小阿锦在她上工的时候,就已经一个直球打过去了,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拽着孟技术员的衣摆,双目明亮清澈带着期待地看着他:“大胡子叔叔,你能当我的老师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