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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悠悠歌谣(28)

作者:酷暑不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怎么定义历史呢,真是一个值得沉思的问题,从定义上来说,历史指对人类社会过去的事件和活动,以及对这些事件行为有系统地记录、研究和诠释。


    从存在上看,历史是客观存在的,无论文学家们如何书写历史,历史都以自己的方式存在,不可改变【注】。


    人无法穿越时空真实的感受到那段历史究竟是怎么样的,即便真能穿越时空,因为人本身的局限性,你只能看到同一时间其中一个地方正在发生的事情,而无法知晓同一时间中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


    所以仍然无法获知同一时间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那些被称为历史的事件。”


    伊栀艰难的睁开眼睛,心里有了一个疑问,谁……谁在自己的耳边说话,她茫然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处在水中,而身体正在不断的往下沉去,映入眼帘的是亮着光的水面。


    伊栀猛的睁大眼睛,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但是无数的水朝着她涌来,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无法呼吸,伊栀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丢进了一个黑洞里,拼命挣扎却什么也抓不住。


    溺水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她试图向上伸出手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无功,伊栀屏住呼吸,还想挣扎一下。


    就在这时,原本朝着天空挥出去的手居然真的抓住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柔软而又黏腻。


    随着伊栀的手触碰到这东西,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东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顺着她的手臂覆盖至全身。


    等到她的全身被这层黏腻的东西包裹后,久违的空气也随之朝她涌来,得到久违的空气后伊栀跪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在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她才艰难的起身,堪堪站稳身体后,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伊栀只记得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她被那些字符洞穿,那些庞大的记忆和过去顺着那个伤口以极快的速度一同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或许正如塔塔尔鸣伊先前所说的那样,以人脑的容量并不能容纳‘深绿’智库庞大的历史资料。


    以至于在那些记忆刚刚涌入的时候,伊栀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好像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


    这种钝痛感又是持续产生,痛的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所以她晕过去完全就是被痛晕过去的吧?


    伊栀低头扶额,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谨慎的看向四周,既然自己是昏过去的,且昏迷之前身边还有塔塔尔鸣伊。


    倘若自己真的醒过来身边想必也会有她的存在,至少自己会身处在医院之类的地方,不可能会是在这种差点要把她溺死的地方,所以她应该还没完全醒过来,这里也许是她的梦境。


    而且那些记忆应该还没从她的身体中被驱逐出去,那么这里大概率是那些记忆想让自己看到的。


    只是刚才的声音……怎么听上去那么耳熟,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并且伊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些果实忽然又开启了暴走进攻模式,并且还只对着自己一个人发动这种技能,她刚才似乎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就在伊栀思考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伊栀耳边,和上一次一样,这个声音并没有直接和她对话,反倒是像某人留在这里的回音,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这个声音更加清晰,而且伊栀一下就确认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刚才见过面的姬浔江。


    “在远古时代,莫说人类就是最低等的生命都还未出现,人类若想回顾那段历史,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通过对地层以及地层中生物骨骼的化石研究去追溯那个时代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这只是个非常笼统的追溯办法,只能大致了解那个时代的这个物种习性和身体构造。


    可是人类目前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追溯那个没有文字记录的年代,去探寻那个时代的这片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历史不该局限于此,记忆也可以成为作证历史的一种方法,而我相信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名为阿特拉斯的大地母亲啊,定然留下了记录这一切的记忆,只待我们去采撷。”


    这段声音忽然消失了,伊栀像有预感一般转过身,紧接着属于姬浔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的独白和先前的并不能很好的衔接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不同时间线的独白。


    “神思意匠吗?他们也愿意相信我的研究吗?有了他们的助力,相信我很快就能找到被祖先们藏起来的进入阿特拉斯生命树核心的办法。


    唉,只是他们带来的那个植物灵小姐为什么总觉得我在做无用功?神思意匠的前辈们说她是个孤儿,又比我小,算了,让让她吧。”


    “实验失败多少次了呢?数不清了呢,我能做实验的时间还剩下多久呢?十年,五年?为什么要让我继任域主之位?


    就因为我植合力高?就因为前代域主举荐?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的人生就要终结在最年轻的时候了,好不甘心,但我又不能表现出来。”


    到这里,伊栀像感同身受般感受到了姬浔江的愤怒和不甘,其实也能理解,在姬将晚之前的域主们几乎都英年早逝。


    到姬浔江那一代域主早逝早就成为了一种常态,选中成为域主看似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却是用寿命换来的。


    而根据姬浔江先前的独白来看,他应当是一个史学家,且非常热爱自己的事业,结果却被推举当上了「桫椤域境」的域主。


    本来拥有几十年的时光专注投入自己擅长且喜欢的领域,结果有一天有人告诉自己你要去做一份折寿的工作,这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的吧?而对那个时候年轻气盛的姬浔江来说必然也是不能接受的,更不要说他还那么有天分。


    随着对姬浔江的了解逐渐增多,伊栀渐渐想起来了脑海中那些模糊的对姬浔江的评价,他是「桫椤域境」史学的奠定人,国际著名史学家。


    虽然英年早逝,但是一生都在研究「桫椤域境」的历史,为「桫椤域境」追本溯源贡献颇多,即便是在整个主神世界,他的地位也是无可撼动的。


    除了他的个人成就外,他在域主方面的成就也让人无可挑剔,在位期间加强与其他域境的经济文化交流,为「桫椤域境」的发展同样贡献颇多。


    如果他能活的更久一点,大概可以为「桫椤域境」作出更多贡献,只是可惜,从他们现在所处的年代来看,姬浔江的牺牲成为了一种必然。


    从历史的角度来说,总会有一个人会在那个时代被选为「桫椤域境」的域主并奉献自己的生命,这是必然的,但是是谁成为这个域主却是偶然的,而姬浔江成为了这个偶然。


    伊栀刚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的时候,周围又传来姬浔江的独白声:“我是学历史的,知道历史上总会有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就像每代域主的死亡就是一个必然发生的事情。


    但是最初的我对为什么是自己成为了这个被牺牲的必然感到愤懑,因为是谁成为这个必然其实是偶然事件,我只是恨这个偶然事件落到了我自己头上。


    人就是这样总是会慷他人之慨,但只要刀子落在自己身上,便是万般不肯了。


    只是没有处在这个位置,我并不知道域主的牺牲代表着什么,在最初成为域主的时候,我只感觉自己的一生都毁在了域主这个身份上,现在看来,有好有坏吧。


    至少……这个身份能让我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还能……在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下找到自己的研究方向。


    紫缘的图书系统……给了我极大的灵感,幸好我是域主,有权力介入这个图书系统……”


    图书系统,是指‘深绿’智库吗?也对,那个时候的‘深绿’智库尚且在紫缘,还没有被塔塔尔鸣伊带到「保障局」总局地下。


    就在伊栀思索过程中,包裹着她的泡泡慢慢的下沉,将她带到了最深处,在她的双脚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周围的迷雾一下子包围住了她,等到迷雾散去后,熟悉的‘深绿’智库出现在了伊栀面前,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姬浔江以及塔塔尔鸣伊。


    一瞬间伊栀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昏迷前的地方,但是塔塔尔鸣伊尚显青涩的脸却提醒着伊栀时间线不对,且仔细一看‘深绿’智库周遭的环境也与她记忆中的有细微差别,这里应该属于姬浔江的过去。


    塔塔尔鸣伊抱臂看着姬浔江,此刻的她还没有成为「保障局」局长,但已经具备领袖气质,她对姬浔江道:“虽然域主能介入紫缘,但是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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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今来的域主都不会刻意来这里,你还是头一个敢正大光明要求借阅‘深绿’的呢。”


    “据说这里藏着整个「桫椤域境」的历史,我当然要来一探究竟,幸好你现在是紫缘的负责人。”这个时间段的姬浔江气质看上去已经和她初次见到的差不多了,语气也没有之前刚被选中域主那个声音那么暴躁了,看来岁月和工作磨平了他的棱角,让他对发生的一切更加淡然。


    塔塔尔鸣伊:“我可不是帮你走后门的。”


    姬浔江走上前,伸手碰着树干,语气轻松随意:“我听说你考了「保障局」?”


    塔塔尔鸣伊头疼的碰碰额头,用人机音说:“可恶,乌尔蜃还有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是,我还考上了,意不意外?马上就要惩奸除恶,并准备把你拉下马了。”


    姬浔江松开树干,退后一步,眼中流露出喜悦的情绪:“不知道的事?比如说眼前的智库,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让我了解到了那么多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会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至于拉下马,正好,求之不得,请立马拉我下马。”


    塔塔尔鸣伊沉默半晌,才道:“……哈?不嚯嚯神思意匠改嚯嚯‘深绿’智库了?”


    姬浔江点头:“嗯,值得嚯嚯。”然后又继续一头钻进智库的全面信息中,完全不理塔塔尔鸣伊了。


    塔塔尔鸣伊:“……”行,我走。


    随着塔塔尔鸣伊离开,迷雾再一次出现笼罩在了伊栀周围,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出现画面,而是像之前一样只出现了声音。


    基本上都只是姬浔江一个人的独白,大部分都是他在这之后对‘深绿’智库丰富内容的研究以及他将自己所收集到的成果加入到‘深绿’智库中。


    想来,他之后绝大部分成就都靠着对‘深绿’智库的探索所得,并且姬浔江在这方面也确实是个天才。


    在这些独白中伊栀了解到‘深绿’智库本身留存的资料都是它通过这片土地所得,相当于被动输送的各种各样的信息,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但是姬浔江不一样,他居然能将自己找到的东西收拢归纳于‘深绿’智库之中,并且还不受到‘深绿’智库的排斥。


    因为在这之前也有神思意匠想将一些难能可贵的记忆存入‘深绿’智库,但全部都失败了,智库的防御机制确实强的可怕,稍有不慎便会丢掉小命。


    可姬浔江却攻克了这个难题,甚至到最后他能将自己的意识投放到‘深绿’智库中,成为一个独立运行的管理员。


    但这些超乎想象的贡献却没有在兔神百科中被提及,或许是因为官方对‘深绿’智库的隐瞒,如果公之于众,姬浔江在史学界的地位会更上一层楼。


    不过对逝去之人来说,这些功名利禄都没什么用了吧?


    迷雾中的时间线过的非常快,但很长一段时间姬浔江一直窝在紫缘研究‘深绿’智库,而塔塔尔鸣伊也因为「保障局」的诸多事务不再频频出现。


    不过从姬浔江的记忆来看,塔塔尔鸣伊一直在帮着他处理各种事情,姬浔江也默许了这种行为,很大程度奠定了之后塔塔尔鸣伊负责教育每一代域主的形式。


    而在这段时间里,伊栀发现姬浔江开始对那首歌谣产生浓厚的兴趣,并由此开始了对这首歌谣的漫长研究。


    不知道为什么,通过那些独白,伊栀总感觉或许他不是对这首歌谣感兴趣,只是对域主所背负的命运感到不公,他拼命的研究历史,或许也只是想从中找到打破域主早逝诅咒的解决办法,只是可惜从他本人的生命历程来看,他到最后也还是没成功。


    就在伊栀愣神的片刻,迷雾逐渐散去,场地依旧是紫缘的‘深绿’智库,这一次出现的依然是姬浔江,却不见了塔塔尔鸣伊。


    只是这一次的姬浔江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按时间算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却无端长出了白发,伊栀意识到,可能姬浔江的时间不多了。


    而姬浔江自己可能也清楚这件事,但他貌似并不在意,在他的身边,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管理员缓缓出现,睁开眼睛看到姬浔江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个重磅炸弹:“确定要打开进入阿特拉斯生命树无边之塔的通道吗?”


    伊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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