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紫缘后,塔塔尔鸣伊将伊栀和姬将晚带到了一处私宅,但这处私宅处于乌尔蜃中心地带,距离紫缘并不远,这里的一切都由丰富的植物元素构成。
而刚一进门就能在边上的墙壁上看到密密麻麻摆满的照片,这些照片上的人物相当之多,但不约而同的都有同有一个人,从排序上看贯穿着这个人的前半生,是姬将晚。
这里应该是姬将晚住的地方,看起来她还挺喜欢拍照,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明知道自己活不长,想靠这些照片让那些人记住自己。
伊栀这样想着,将姬将晚轻轻放到了床上,并盖好被子,让重力和洛普看着姬将晚,有什么事就叫她,然后轻轻带上了门,走了出来,来到了隔壁的书房。
书房里,塔塔尔鸣伊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玻璃上映射出她有些凝重的脸,听到动静后,卡戎先是慢慢回头,对着伊栀点了点头,示意伊栀坐下。
伊栀看到旁边有沙发以及正在冒着热气的茶水,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偏头看向塔塔尔鸣伊:“现在您可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你说姬将晚不能死,还说「桫椤域境」不能缺她和阿斯那克当中任何一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压根就没有选好下一任域主人选。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因为传承域主不仅需要植合力高,最重要的是那份规则之力的传承。
若是没猜错,属于「桫椤域境」的那份规则之力被拆分成了两份,一份在姬将晚身上,而另一份就在阿斯那克身上,并且……可能姬将晚和阿斯那克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塔塔尔鸣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坐到了伊栀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空着的杯子,神情复杂,然后重新看向伊栀:“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就像提前拿了剧本,只是凭借着旁人口中的三言两语就能将事情最重要的部分推断出个七七八八。”
伊栀将茶杯放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摇摇头道:“如果真能拿到这个世界的剧本,姬将晚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桫椤域境」直到现在也不会活在要被毁灭的噩梦之中。
说到底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只是在推断上比较大胆,毕竟今时今日的这里,推理错了也不需要什么代价的不是吗?
你既然这么说,就代表我说的是对的,可是我有疑问……被瓜分之后的规则之力还能再被拆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塔塔尔鸣伊单手撑着低下去的头:“当然能,而且拆分下来其实对两个人都好,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该从什么地方说呢?这件事还得起源于上一代域主。”
伊栀皱眉,开始回忆自己看到的域境域主册,然后在脑中迅速检索到了关键词:“上一代域主?闻人未熹?难道说……这力量一分为二是她有意为之?”
在姬将晚和卡萨西西里还未上位之前,这位域主就在曾经的七位域主综合实力中排名第一。
甚至她的故事比如今的郁泱泱还要传奇,因为她登上域主之位的时候只有16岁。
即便在这样的年纪坐上域主之位,但是在闻人未熹理政期间的「桫椤域境」呈现欣欣向荣之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桫椤域境」为其他域境势力所忌惮,姬将晚担任域主之后,这份忌惮也延续至了现在。
毕竟是整个主神世界最大的木材出口国,也没有哪个域境真的愿意和「桫椤域境」撕破脸皮,尤其姬将晚走的理政路线还和闻人未熹一样。
虽然这位闻人未熹十分传奇,但是也避免不了英年早逝的悲剧,24岁就早早的过世,随后「桫椤域境」进入了一段时间的无域主时期。
在这期间「桫椤域境」虽然没有直接的领导者,却由「保障局」把持着「桫椤域境」的政局,但是「保障局」并不完全由塔塔尔鸣伊管辖。
所以「桫椤域境」的政局又由「保障局」内部多股势力把持,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然后由紫缘和超能兔神从旁协助,行监督之权,「桫椤域境」就这么不上不下的过了好几年,直到姬将晚18岁继任才又将「桫椤域境」拉入正轨。
一切都非常顺理成章,但这其中一定还有伊栀不知道的秘辛,比如说……在「桫椤域境」没有域主的那个时期,「桫椤域境」是怎么抵抗来自阿特拉斯生命树腐败的冲击的?
总不能没有域主,危机也停了吧?那干脆现在就把姬将晚弄下台,以后也不要设立域主一职,这样危机就不会再出现了。
伊栀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脑子就好像开窍了一样,猛的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难不成……上一代域主早就预见了那段没有域主的空白期。
正因为如此才会分裂出规则之力,目的就是为了稳住「桫椤域境」?可是……桫椤域境这么多人?何至于连一个植合力高的人都找不到,还要等到姬将晚长大?”
塔塔尔鸣伊微微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卡戎给她倒了一杯茶,并递到了她手中,塔塔尔鸣伊望着茶杯中属于自己的倒影,惆怅道:“是,也不是,你看到的其实是我们掩人耳目的假象,为什么中间空了一段,这其实是有原因的……
也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继任域主之位,而唯一合适的人还没有长大,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为什么只有她,这就不得不提到闻人未熹和姬将晚的关系了。”
听到这里,伊栀已经知道了答案,她艰难的开口:“难道……”
塔塔尔鸣伊闭上眼睛:“没错,她们是一对亲姐妹,两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植合力极高的存在,或者说从她们出生起就注定了要为这个域境……燃烧自己。”
伊栀放在膝盖处的手慢慢握拳,她咬了咬唇:“她俩是亲姐妹,那……所以,其实大众都不知道她们的真实关系吗?”
“这件事被她们的父母隐瞒下来了,因为她们的父母早逝,早早的就将两姐妹的抚养权都交给了我,只是在姬将晚七岁之前,她一直和未熹那孩子一起生活,直到……未熹22岁病逝……”
伊栀张了张嘴:“等等,闻人未熹不是24岁去世的吗?”
塔塔尔鸣伊摇摇头:“这就是我们隐瞒的第二件事,闻人未熹……逝去的时候只有22岁,而我隐瞒了她的死讯将近两年。”
伊栀:“那这样的话,根据官方记录,姬将晚七岁正式被你收养,如果闻人未熹死的时候只有22岁,那么那两年里姬将晚去了哪里?”
姬将晚七岁被收养,这个应该不会错,兔神百科上有过相关报道,当时塔塔尔鸣伊还特意动用了自己的权力大肆宣传这件事。
但根据伊栀对塔塔尔鸣伊这人的了解,她应该是不喜欢张扬行事的。
能让她这么大张旗鼓的宣布姬将晚受她庇护,只能是为了姬将晚的安全,所以……那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塔塔尔鸣伊摇摇头,双手握紧手中的茶杯,闭上眼睛,似乎不愿意回忆过去的事情:“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也没和我说过,这个你得问她。
不过看她之前和你说的,我想她那失踪的两年,应该和你……或者长的和你相似的人有关。
至于闻人未熹,和前几代域主一样,她死于过度使用规则之力压制诅咒。
但是她明白如果不解决影响「桫椤域境」的源头威胁,下一任域主会和她有一样的下场。
所以在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本该将域主的力量传承给下一代域主。
但她却选择分裂了身上的规则之力,一半封入了「以明玉珠」,一半封存在了紫缘之中。
紫缘和「以明玉珠」休戚相关、一损俱损,但同时也在互相牵制,由紫缘和「以明玉珠」共掌这两份力量,可以为下一任域主尽快成长起来争取时间。”
伊栀不解的问:“难道就只能是姬将晚吗?”
塔塔尔鸣伊没有说话,卡戎则代替她回答了伊栀的问题:“不是姬将晚,也会是别人,如果没有合适的办法,总要有人牺牲。
只是当时适合的人也就只有姬将晚,早在她出生的时候,他的父母就预见了这个未来,不然也不会把这俩姐妹交给鸣伊。”
伊栀:“什么……意思?”
卡戎:“塔塔尔鸣伊,不仅是「桫椤域境」资历最深的高阶植物灵,也是历代域主的老师,算是一个老传统了。
但正因为和历代域主的关系过分紧密,使得她在「保障局」上分到的权力并不多,也就处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塔塔尔鸣伊:“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光杆司令,受我直接指挥的嫡系部队就只有那支被姬将晚调遣去秋珏山脉的精英小队。”
伊栀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问:“那姬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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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失踪?按理说上一代域主在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应该会提前把姬将晚交给你照料,可为什么最后是她失踪了两年。”
塔塔尔鸣伊握紧拳头:“一个国家的政权体系中总会有几只臭虫,每一代域主都会有他们的政敌。
由于域主的人选一直都把持在我们这一派手中,让那些渴望通过控制域主继而把持桫椤域境的人起了歹心。
他们企图绑架小晚逼迫未熹将下一任域主人选的选择权交给他们,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次,加速了未熹的死亡。
而那时的我为了一项绝密任务,并不在乌尔蜃,等到回到乌尔蜃的时候,只来得及见到未熹最后一面,而小晚已下落不明。
未熹什么都来不及告诉我,只是让我找到小晚,因为那不仅是她的妹妹,也是「桫椤域境」下一任域主。
但是……未熹一死,新任域主不在,不止「桫椤域境」内部会乱,外部的六大域境也会趁机瓜分「桫椤域境」的资源,我没得选择,只能选择隐瞒再隐瞒。”
伊栀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可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能隐瞒闻人未熹的死讯将近两年。
而且我查过那段时间的资料,在那两年里……闻人未熹是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
卡戎抱臂,悬浮在半空中:“只是一点儿小小的障眼法,以灵魂催动肉身控制躯体,加上闻人未熹本来就是鸣伊教出来的,模仿她不难。
如若当初没有那人教给我们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方法,恐怕……我们也没法隐瞒未熹那小丫头的死将近两年。”
伊栀歪头不解:“诶?那个人?”
塔塔尔鸣伊却摇摇头,含糊着揭过了这个话题:“没有谁,你以后会知道这个人的,但现在还不行。”
伊栀直觉塔塔尔鸣伊有意掩饰那人的存在,但眼下重点也不是那个人,于是又问:“那……这力量为什么最后到了阿斯那克和姬将晚两个人身上?”
塔塔尔鸣伊直言:“是一个意外,那股力量存放在博弈空间,而阿斯那克是我培养的继承紫缘的最佳人选,所以一开始就被我放在了紫缘照料。
但是谁能想到……这孩子天生就和规则之力相互共鸣,在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博弈空间后,与那股力量相互融合,规则之力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哪怕只有一半的一半。
在他本身的力量和规则之力对冲下,阿斯那克失去了那段记忆,我想取出那股力量,但是失败了,规则之力完完全全依附在他的身上,就像……附骨之蛆。
规则之力对某些人来说是枷锁,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是诱惑,要是被别人知道阿斯那克身上的秘密,我……不确定能不能把他保护好,更何况那时候姬将晚还没找回来,我实在是分身乏术。
为了保护他,我只能隐瞒下来,但是紫缘失去了这力量……就无法压制「以明玉珠」的诅咒。
所以阿斯那克……在姬将晚继承那剩下半股力量前,不能离开紫缘,于是紫缘成了囚禁他的地方,而我因为工作忙,也不是很能经常去看他。”
卡戎无奈的摇摇头,像是感慨,又像是陈述:“时也,命也。”
伊栀沉默半晌,看向塔塔尔鸣伊,又看向姬将晚所在房间的方向,最后只是摇摇头,像是否认又像是惋惜。
过了许久,她缓缓开口:“其实真正痛苦的是您吧?”
即便拥有漫长的寿命,但是纵观塔塔尔鸣伊的过去,其实很大部分都是无能为力的。
她救不了闻人未熹,险些弄丢姬将晚,强制把阿斯那克关在紫缘,又独自一人面对来自内部和外部的恶意,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塔塔尔鸣伊苦笑着摇摇头:“痛苦……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我只是……想完成与某个人的约定罢了。
即便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但已经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而我和他有个约定。”
“……”
“伊栀,你知道吗?逝去之人,他留下的痕迹迹乃至音容笑貌都会在时间长河中被冲刷的越来越淡,到最后就连人的记忆也装不下他们了,渴望重逢却又求而不得,最后只能靠着一点回忆中的承诺让他们重现于世。
我就是这样做的,你会觉得很可笑吗?可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还年轻,别让自己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