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个长着和邢宙一模一样脸的人低着头不说话,邢桉也不恼火,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抬头用眼神示意严汲。
接收到邢桉眼神示意的严汲轻轻点头,那只钳制着那人的手稍微用了用力,就听见了清脆的“咔嚓”一声。
紧接着那个被严汲按在地上的人忍不住张大嘴巴,手一软上半身被迫倒在地上,一张脸被按在地上,脸色惨白甚至已经开始在冒冷汗。
只是奇怪的是,尽管他能发出一些声音,但他并没有如同正常人一样在受到痛苦折磨时发出尖叫,只是无声的嘶吼,发出类似汽笛的声音。
邢桉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迫倒在地上的男人,那双灰色的眸中有浮光略过,他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差不多。
但是一向对周围环境变化极为敏感的严汲却觉得邢桉周围的气压正在急剧降低,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生气了。
他为什么生气,因为对方长着一张和邢桉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吗?不,不会是这种原因。
即使是先前在秋珏山脉碰到先导者邢桉留下的影像,邢桉本人对其的态度更多的也是震惊。
可见对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的态度并不是绝对排斥的,但此刻的他却给严汲一种在怒火边缘且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感觉。
再加上之前邢桉说过的话,可以推测出,在邢桉眼中那张脸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脸,但能让他那么大火气,这张脸的主人只有可能是他最重要最亲近的人。
而邢桉心中认为最亲近的人,元絮、邢灏、伊栀以及……邢宙,会是谁呢?除此以外,还有一件事让严汲所困惑,他看着被他按在地上的那人,纯黑色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蓝光,即使是已经使用透视能力的现在,在他眼中呈现的依然是邢桉的脸,幻术依旧没有解除,足以可见这家伙能力的厉害之处。
能有这种就连他也看不透的幻术能力,又能无视时空停滞的局限,说不定还偷听了他们不少对话,你说这人和此次事件毫无关系,严汲是信不了一点的。
能出现在如今形式复杂的「桫椤域境」,又能有如此能力,就算一点儿也不参与这世间的纷争,也必然在局中,就算不在,他也能把这人拉进来,毕竟是他先触及了他们的利益的。
这样想着,严汲的目光下移,落到了邢桉手中的那把匕首,差点忘了,还有邢桉手中的刀……
严汲的目光一直落在邢桉一直转动刀的手中,抿了抿唇,一种不安的感觉在他心中产生。
他总觉得邢桉这一次从紫缘出来后,行事作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正常的时候会展现出不安,但是一遇到一些严汲暂时说不上来的事情的时候,邢桉会变得格外暴躁。
这种暴躁不是在情绪上,而是在处理问题上,就比如说现在,手中的刀可以立马就对准对他有威胁的人。
明明之前在添海中学那场差点走不出的幻境中,他还会因为控制不住手中的刀误伤温渺而吓到,但现在却完全不怕手中的刀有可能把刀下之人弄死的可能。
这根本就不是邢桉原本的处事风格,更像是……他的,他不禁想起严鸥之前说过的,他的一缕记忆和邢桉的身体就像餐巾纸包裹着口香糖一样粘合的难以分离,但邢桉只是普通人类。
哪怕现在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能完美的控制这股力量,但是本质上以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种力量,这就会造成那缕记忆会不断侵蚀他的身体,同化他的认知和情感。
渐渐的作为邢桉这个独立人格的存在就会完全消失,那缕记忆就会把这具身体变成另一个严汲,而且已经觉醒的Enforcer传承血脉也在其中起着作用,只会加速这种同化。
不过和一般人不一样的是,即使属于邢桉这个独立人格会消亡,但邢桉这具身体却会因为神灵「记忆」的存在而永远存在。
所以他现在变得这么暴躁,做事看上去已经在往心狠手辣方向变化是因为那缕神灵「记忆」吗?
严汲无言的看着半蹲在地上看着那个人的邢桉,心中却在想着缓解办法。
同化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但这个结果在目前又是不可逆转的,要想缓解他只能尽快促成言迹和自己的融合,以言迹身上的同源力量去压邢桉身上那逐渐觉醒的意识。
这件事至关重要,他必须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和邢桉伊栀说这件事,毕竟……本人有知情的权利。
邢桉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随后揪住他的头发,直接将那人的头提了起来迫使他仰视自己,他的声音听不上去不算太友好:“……你说不说?”
邢桉看到那张和邢宙一模一样的脸此刻非常狼狈,因为手臂的突然脱臼,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偏偏邢宙的脸顶着这样的痛苦让邢桉想起了昨天在夏季视界中看到的奄奄一息甚至已经停止呼吸的邢宙的尸体。
邢桉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开始痛了起来,情绪也在大幅波动,但很快这种波动的不稳定状态被另一种未知的情绪所抚平,痛苦在一瞬间消失。
邢桉低下头,随后用力摇了摇头,并不愿意再去看那张脸,他看着手中浸血的刀,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重新插回了刀鞘之中。
一只手下意识的覆上了胸口离心最近的地方,疼痛消失仿佛只是一瞬间。
他这具身体也不知道怎么的,只是看到一个和邢宙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露出受伤痛苦的神情就会心痛。
虽然很快被一种未知的力量抚平这种疼痛,但那也只是一瞬,很快这种痛苦又会像电流一般蔓延开来。
很显然,他的身体比他的记忆记得更多,邢桉低着头扶着额头,忽然想起了先导者邢桉,所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具身体曾经经历过什么吗?
难道在这个世界邢宙会出什么事情吗?但即使他认可邢宙作为自己的哥哥作为自己的家人。
他们的关系和牵绊应该还比不上自己和父母的牵绊,牵绊这种东西是要靠时间和经历的事件一点一点堆积起来,不可能一蹴而就。
所以……是在未来抑或是过去……他和邢宙建立了深厚的牵绊吗?以至于这具身体见不得哪怕不是邢宙本人,就只是有邢宙容貌的人受伤吗?
而且……邢桉忽然想起了那位「保障局」局长,塔塔尔鸣伊,也提到过邢宙,话里话外以及那个眼神,都透露着她对邢宙的熟悉,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邢宙是「怪物代理人」不假,怪物代理协会算是「临海域境」的半官方组织,邢桉查过这个组织。
由于其工作及身份的特殊性,一般只在「临海域境」边境活动,组织成员非必要不会出境,而邢宙……在得知他是「怪物代理人」之后,他也在第一时间拜托过严鸥查过他的行程记录。
结果显示,他近十年来都没有离开「临海域境」的出行记录,更多的是在鹤鸣和添海两个地方之间来回。
当时邢桉还觉得鹤鸣这个地方危险频发才会需要「怪物代理人」前往,但是现在想想可能不是这样。
虽然邢宙轻易不能离开「临海域境」,但没说塔塔尔鸣伊不能离开乌尔蜃,「保障局」应该没有南雍国的公安机关那样对在职人员的出入境那么严格。
更何况塔塔尔鸣伊还在「保障局」总局局长的位置坐了那么长时间,总有办法让自己不留痕迹的离开乌尔蜃,但……他们为什么会认识呢?
虽然有认识的可能,但是他们之间应该不只是一面之缘,甚至可能还保持着长期的联系,所以究竟是为什么让这两个毫不相关甚至在立场上相对的人会联系到一起,这也是邢桉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看来等这次「桫椤域境」的事情结束以后,他需要抽空回趟鹤鸣,好好的问一问邢宙这其中的事情,塔塔尔鸣伊当然也要问,只是……她未必会说真话,他要做两手准备。
不过……这些事都是很久之后要办的了,现在他的紧要问题是如何解决这个抄袭邢宙脸的家伙。
就在邢桉发出质问的一瞬间,严汲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被按在地上的那个人却仍然不说话,只是艰难的抬头看着邢桉,张了张嘴,声嘶力竭的喊着,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这个时候邢桉才意识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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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人是个哑巴。
同时,邢桉也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决定不会是邢宙,因为他那远在千里之外的亲哥哥,还是会说话的。
在视线交错的一瞬间,严汲的声音从邢桉脑海中响起:“你是不是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不属于这个人的脸?”
邢桉何其聪明,一下子就问出了关键:“你也是?听你的意思,难道你看到的脸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严汲无言的点点头:“你的脸,在我看来,那个人长着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邢桉微微张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被他眼中其他情绪所替代:“怎么可能?他明明长着一张和邢……咳咳,我哥一样的脸,怎么在你眼中就是我的脸?”
严汲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显然这家伙的道行挺高,至少连我也没看透他到底长什么样。”
邢桉在脑中极速风暴:“连你也不知道,那么只能是由规则之力铸成的存在,但这种高明的能力类似于幻术,在「桫椤域境」有这样的能力……会不会是‘骗子蜂兰’?”
严汲抬眸看向邢桉,反问道:“你是说有规则之力的‘骗子蜂兰’?但在「桫椤域境」能拥有规则之力存在的,你觉得有几个?”
邢桉皱眉:“你怀疑是姬将晚和言迹?这‘骗子蜂兰’其实是他们的人?出现在这里,也和那些「保障局」的烂人一样为了监视我们?用‘骗子蜂兰’来监视我们?不是说「桫椤域境」这个国度最不受待见的就是这个种族吗?姬将晚作为域主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严汲说:“但这个‘骗子蜂兰’很特殊,他不会说话,大多数‘骗子蜂兰’都以能说话为重要的媒介,通过这个媒介才能骗到别人。
而且这家伙还是人形,虽然我暂时看不透这家伙长什么样,但可以确定他也以人的形态存在着,能以人的形态存在的‘骗子蜂兰’其实是很少见的。
但这家伙太弱了,恐怕所有的技能都点在了完美的伪装能力上。”
邢桉问:“现在怎么办?他是个哑巴,我们怎么才能从他嘴里套出情报?”
严汲:“套情报的方式有很多,有笔就行,显然他为我们准备好了。”说着,严汲用眼神示意邢桉看向一边。
邢桉这才发现这旁边有一个摊位,但这个摊位上摆的并不是如流水一般的美食,而是一个叠起来的塔层模型,在塔层模型边上还有各色各样的棋子。
这些东西,邢桉并不觉得陌生,因为这正是塔博棋,他昨天可还在那个博弈空间看梦醒树和姬将晚玩过,短期内都不会忘记。
而在摆放着塔博棋的桌上还铺了一层黑色的布,而在这块布上用金色的线绘制了一个邢桉看不懂的法阵。
这法阵上放了几枚桫椤币,看起来有点像占卜算命的那种类型。
整个法阵看起来以植物元素组成,邢桉甚至能从这里面感受到蓬勃生机感。
他微微皱眉又看了看被按在地上的‘骗子蜂兰’,心想这家伙确实挺不简单的。
他再观察了一下,发现摊位面前也没有明说这里到底是干啥的,不过就邢桉找到的信息来看,这家伙可能在一众以美食小摊上以另类的方式在这里摆着给人算命,也属于是怪人一个了。
而且……看他这样子,即便是痛成这样也没有还手,估计是真的没有什么可战之力,这样想着,邢桉示意严汲松开他,而严汲则是点点头,松开了那人。
失去了严汲的桎梏,那人软弱无力的倒在地上,在地上缓了很久,才悠悠的爬起来,看向重新站在一起的邢桉和严汲。
他刚想用手势示意什么,一把光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偏过头一看,发现加勒K提着刀看着他。
邢桉则是从他的摊位上找到了一支笔和一张纸,说话示意:“你既然说不了话,就用纸笔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想着逃跑,加勒K会看着你,能不能做到?”
那人看了看加勒K,又看了看邢桉,最后只能抬起双手,无声的点点头。
“很好,那我开门见山了,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