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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第六百五十章

作者:林棠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岸立在屏风处,烛火影影绰绰,让他英俊的面容之上有了一层暖光。


    侧颜之上,鼻梁高挺。


    睫羽浓密,却又敛住了一双深邃眼眸里的失落。


    “娘子,我不喜你这般糟践自己身子,但却又甚是无奈,因为夫知晓,好似没资格这般说你,毕竟,你是因着我才生了这场病的。”


    他声音略带嘶哑,眼眸微垂,好似在等待宋观舟给他一句话,一句让他能继续留下来的话。


    宋观舟立在原地,这一刻,她很想撕开所有面具,告诉眼前的男人——


    是,我不喜欢你偏袒金拂云。


    我也不喜你权衡利弊,斟酌再三。


    可话到嘴边,宋观舟露出一丝犹豫,她说来有何用,难不成裴岸就能遂了她的心愿,彻底解决金拂云。


    不能的!


    宋观舟看向离着不过三尺远的距离,心生疲惫,他与金拂云在原著里恩爱了一辈子,自然是彼此情根深种。


    她算什么?


    六十章都写不满的炮灰女配,争些什么来着?


    可是,裴岸如今心中只怕也是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真是不管不顾,岂不是真正的太过冷漠自私……


    这一抹踌躇,裴岸俱是看在眼中。


    他心中起了无助,转头往外走去,宋观舟再没有喊住他,可他几步踏出正房,忍冬与蝶舞立在门畔,见到他马上行礼,“四公子,可是摆饭了?”


    “你家少夫人吃了不曾?”


    忍冬摇头,“说是候着四公子您呢。”


    “摆吧。”


    裴岸最终没有任性的踏出韶华苑,重新回到饭桌跟前,两荤三素,一个凉菜一个汤菜,忍冬差蝶舞去内屋请宋观舟。


    蝶舞刚掀开软纱帘,就瞧着宋观舟呆呆立在屏风里头。


    她低呼一声,“少夫人,您怎地站在这里,外头摆饭了,奴扶着您出去。”


    原来,自裴岸出去,宋观舟就不曾挪过地儿,刚才裴岸那般失落离去,她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


    可裴岸那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把不小心咽下去的针,让她如鲠在喉,上下不能时,心里还涌起了难过。


    她双肩垂落,眼眸失神。


    想到噩梦之中,她被同床共枕,朝夕相处的裴岸叫了回来……


    半梦半醒之间,宋观舟依稀记得裴岸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脖颈之中,这是裴岸的眼泪,它几乎砸到了宋观舟平静无波的心湖之中,她一度以为惊不起半点涟漪。


    可看到裴岸失落离去,宋观舟呆愣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这般护住真心有用不……,毕竟,她听到她的心在说,宋词,这个男人真是没有半分打动你吗?


    宋观舟说不出没有二字。


    蝶舞见她依然呆愣在原地,小心翼翼上前,扶着她手臂之处,低声再次说道,“少夫人,四公子在外等您一起用饭呢。”


    片刻之后,宋观舟才软着腿脚,扶着蝶舞从内屋出来。


    饭桌跟前,裴岸已净了手,瞧着她坐下,方才动筷,第一筷子雪里红煨杂鱼片,还是稳稳当当落在宋观舟碗中。


    宋观舟看了过去,裴岸依然淡漠不语。


    之后,夫妻二人相顾无言,吃完一顿烦闷的晚饭。期间,宋观舟意图想打破沉寂,可话到嘴边,又囫囵咽了下去。


    因此,她胃口也受了影响。


    半碗米饭,都不曾吃完,裴岸取来珍珠白小汤碗,给她盛了半碗石榴粉银丝羹。


    梅水与胭脂染出来的藕丁,像石榴仔一样。


    宋观舟却因胃口不佳,汤匙搅动三两下,每每舀起半勺,欲要送到唇边,又觉胸口烦闷,屡屡放回。


    裴岸侧目,瞧了清楚。


    左手一伸,连着汤匙带碗,取到跟前,自顾自的,三两口吃了个干净。


    宋观舟:……我不是嫌弃。


    可男人已漱了漱口,起身往自己的书房去了。


    待门帘落下,端着汤药进来的蝶舞满脸错愕,“少夫人,四公子这就吃完了?”


    再看少夫人碗碟之中,还有两口饭,碟子里也放着半个蟹黄肉丸,少夫人这是还没吃完?


    这是怎地?


    蝶舞回眸往四公子离去的地儿看去,只是门帘与窗棂拦住,她也看不到那个挺拔瘦削身影。


    再转过头来,看到少夫人也慢慢放下筷子。


    “少夫人,这是怎地了?四公子……,吃好了?”


    往常夫妻二人都是一起坐下吃饭,一起起身回屋,少有四公子先行离席的事儿发生。


    她小心来到宋观舟跟前,两口子这是吵嘴了?


    这……


    不合适吧,少夫人如今身子还不好呢。


    蝶舞准备要宽慰宋观舟,但宋观舟短叹一声,看向她托盘上冒着热气的药汁,“……这药还要吃几日?”


    “回少夫人,胡太医嘱咐,要吃三个疗程,约莫还有十来日。”


    一听这话,宋观舟就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门帘又掀开来,忍冬抱着个小包袱入内,瞧着饭桌跟前,就宋观舟一人,难掩讶异。


    “少夫人,怎地就您在,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宋观舟微微摇头,瞧了瞧那黢黑汤药,再看旁侧,空了身影的凳子。


    心生烦躁,起身往内屋而去。


    忍冬见她意兴阑珊,神情恹恹,连忙低声问蝶舞,“怎地了?就是去表姑娘那里取了点物件儿回来的功夫,怎地一个去书房,一个呆坐饭桌前?”


    蝶舞摇头。


    “姐姐,我也不知,四公子少夫人用饭时,不喜我等在旁侧伺候,你也是知晓的,待我送来汤药,准备凉一会儿,少夫人正好吃完饭,不就一并服用,可刚进门,就瞧着四公子径直离去。”


    “你们在外头,可听到吵嘴的声儿?”


    “不曾听到……”


    忍冬低声喊了一句,“这事儿只怕也怨不得四公子,是咱们那祖宗闹的。”


    蝶舞回想摆饭时所见,压着嗓子说道,“可用饭时,四公子也给少夫人布菜盛汤了……”


    忍冬叹道,“罢了,定然是咱家少夫人又走到死胡同里头,你我进去,好生劝慰一二。”


    蝶舞应了好,喊了庆芳壮姑进来撤了饭菜。


    待忍冬备好蜂蜜甜水,方才入了内屋,宋观舟歪靠在炕床上,透过半支棱起来的窗棂,望着小院之中的景色。


    ——宋词,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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