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接起电话：“喂。”
素瓦夫人的声音直接响起，带着熟悉的冷意：“你怎么跑到清音寺去了？”
李二宝并不意外，语气依旧平静：“闲着没事，来转转。”
他顿了顿，反问一句：“那边谈完了？”
素瓦夫人轻轻嗯了一声，背景里传来车流声，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刚和林媛谈完，正在回家的路上。”
李二宝看了眼时间，和林媛之前说的差不多。
甚至还要早一点。
“我还以为得一会儿呢，还没走。”李二宝开口。
素瓦夫人的生意传来：“我怎么能让你的女人等那么久，慈善晚会没结束我就走了，和林媛聊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李二宝闻言眉头下意识挑了一下。
对于林媛这种抱着直接目的来见她的人而言，素瓦夫人愿意花半个小时的时间去聊，就是最好的结果。
也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至于聊到最后的成果……
“进展呢？”李二宝问道。
素瓦夫人轻声道：“她有分寸，也有胆识。话到了位，人也见到了。剩下的，顺势就好。”
又补了一句，像叮嘱也像关心：“你那边别急着落子，先把心稳住。”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在清音寺就好好待着。回城再说。”
电话就被挂断。
电话挂断，李二宝愣了一下。
“在清音寺就好好待着。”
是让他今晚别回城？
还是有别的安排？
她一向言简意赅，不会多余。
既然让他留下，就必然有她的用意。
白心察觉到他的神情变化，眨了眨眼，好奇地问：“怎么了？”
李二宝收回思绪，把手机放进口袋，语气淡淡：“没什么。这里风景不错，山下有酒店，就住一晚吧。”
白心怔了一下，眼神微微一动。
她原本只是随他走走看看，没想过会在这里留宿。
这一句话，让她心口轻轻一紧，手指在膝上不自觉绞了一下。
但很快，她垂下眼睫，轻轻点了点头：“也好……明天再回去也一样。”
语气淡淡的，像是在为自己找了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只是她知道，心底并没有那么平静。
夜色渐深，两人沿着石阶缓缓下山。
山风带着檀香和潮湿的凉意，吹得白心裙摆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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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宝走在前，她跟在身后，安静，却忍不住抬头望他背影。
车子很快驶下山路，灯光掠过一排排昏暗的寺庙墙影。
白心靠在副驾，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莫名安稳下来。
不久，车停在山下的一家酒店门口。大堂灯火通明，安静而雅致。
李二宝推门下车，淡声道：“走吧。”
白心轻轻“嗯”了一声，跟在他身边走进酒店。
李二宝在前台开了两个房间，这让跟在一旁的白心有些意外。
回到房间，李二宝把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坐在沙发上，低头点燃一支烟，随后拿起手机拨通了林媛的号码。
几声忙音后，电话那头传来林媛的声音。
嗓音带着一贯的磁性，清冷又低沉，即使隔着电波，依旧有一种勾人的张力。
“聊完了。”她开口，声音里透着刚刚结束一场硬仗后的疲惫，却依旧克制冷静。
李二宝弹了下烟灰，语气淡淡：“怎么样？”
林媛那边似乎在车里，风声和夜色的杂音间歇传来，她轻轻吐了口气，慢慢开口：
“和你猜的一样，素瓦夫人的态度明确，她不是不肯帮，而是觉得，我们给出的筹码，还不够让她心动。”
她停顿了一瞬，似乎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声音轻了些：
“她的眼神很冷，但那种冷并不是拒绝，而是提醒，提醒我们，这场博弈里，她还在等真正值得她出手的东西。”
李二宝眯起眼，淡淡道：“所以，没谈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不带温度，却极具穿透力：“也不完全是。”
林媛的嗓音低下去，带着一丝隐隐的冷艳：“虽然没直接答应，但她替我引荐了一个人。”
李二宝指尖敲了敲扶手，目光沉下：“谁？”
“首府这边一个很有分量的官员。”
林媛声音里带了点磁性的压低，缓慢而清晰：
“表面只是某部门的高级顾问，但实际上，他是内防部和内阁之间的联络员。”
她在电话那头轻轻吸了口气：“半只脚已经踏进内阁，话语权很大，我一直想找机会接触，却始终没有门路。”
李二宝靠在沙发里，问道：“有用吗？”
林媛声音压得更沉，却充满磁性府的地位虽说不上真正掌权，但涉及内防、治安、金融稳定的议题，他都有资格插话。”
“尤其是边境和金融的批文，几乎绕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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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嗓音低得像贴在耳边：“素瓦夫人这一步，不是拒绝，而是给了我们一条路。”
“能不能走下去，就看我们拿不拿得住。”
电话另一端，夜色映照在林媛冷艳的面容上。
她坐在车后排，身姿挺直，眉眼在昏黄灯光下清冷而凌厉，美得不可逼视，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李二宝闻言沉默片刻：“如果找到这个人，他愿意帮忙的话，对目前的局势会有转机吗？”
他了解素瓦夫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既然一晚上的目的，就是引荐林媛去见他。
那么自然会有她的道理。
“不知道。”
林媛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局势很混乱，马上年底了，这边可能会面临着换届。”
“大家都在谨小慎微的生存，不是直接利益，没人会在这个风口浪尖，去淌瓦猜这个大雷。”
“不过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强，你现在在哪呢，我肚子饿了，一起吃个宵夜？”
她这次一个人来首府，谁也没带，也是想和李二宝见见面。
李二宝看了眼窗外，苦笑道：“我在清音山呢？”
李二宝看了眼窗外，苦笑了一声：“我在清音山呢。”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林媛轻轻的一声笑：“清音寺？你一个人跑那儿去修心了？”
李二宝吸了口烟，淡淡道：“不是修心，是有人让我留在这里。”
林媛笑声更轻，带着几分调侃：“素瓦夫人吧？能让你乖乖在山上过夜的，也只有她了。”
李二宝无语，靠在沙发上摇了摇头：“你消息比我还灵通。”
“我不需要消息。”林媛声音低沉，像夜色里的风轻拂过耳畔，“我只要看你现在在哪里，就能猜到。”
李二宝叹了口气：“她的意思很明显，让我别回城。”
林媛“嗯”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意味：“看来，她是在替你挡什么。你还真是让人省心不下来。”
“你少挤兑我了。”李二宝弹了弹烟灰，苦笑道。
林媛没再追问，只淡淡开口：“这样吧，明天上午你回城，我在‘翠湖餐厅’等你。”
李二宝想了想：“几点？”
“十点。”林媛语气冷静，“早点过去，咱们把素瓦夫人给的这条线，好好捋一捋。”
李二宝点了点头：“行。”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只剩下静静的灯光与烟雾。
李二宝靠在沙发上，回味着林媛方才的话。